费了点劲才把绳子穿过夹子,稳稳地晾了上去。
微风一吹,粉色的布料轻轻飘荡。
“哟,你家这床单真好看!”
许红艳凑近细瞧,忍不住赞叹。
“颜色又亮堂又喜庆,这花纹也喜气,瞧着就舒心。哪儿买的?回头我也给我家老李换一条,让他也沾沾喜气!”
曲晚霞微微一笑,嘴角轻轻扬起。
“是啊,东西都是从家里带来的,每一件都用了很久,用着也顺手。”
晒完衣服,她轻轻拍了拍床单的边角。
随后她转身回了屋。
她没有听见隔壁几个嫂子继续唠嗑的声音。
“那对小夫妻,前两天才搬来,住进东头那间屋子,瞧着还挺斯文的。这才多久啊,你看,床单都挂上竹竿了,一早一晚的,勤快得很。”
一个嫂子压低了声音,眼神瞟向那根新挂起的奶黄色床单,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
“感情真是火热得很,年轻人嘛,刚结婚,蜜里调油也不奇怪。”
“傅以安那小伙子我前两天见过,个子挺拔,穿件白衬衫,干干净净的,一看就精神。走路都带风,往后少不了来这儿晒被子。”
另一个嫂子接过话,语气里满是欣赏。
“勤快人呐,不像有些男人,一回家就瘫在沙发上,连水都不肯倒一杯。”
“可不是嘛,人家还年轻,二十出头,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第三个声音响起,语气里掺着酸意。
“哪像我家那个,整天蔫头耷脑的,像被霜打过的白菜叶子,话都不爱说一句,更别提主动做点事了。”
许红艳坐在小竹凳上,手里捏着一根晾衣夹。
闻言叹了口气,肩膀微微耷拉下来。
她点点头,附和着说:“天天喊累喊困,上班说累,下班也说累,活也不干,饭也不做,连孩子放学都没接送过几次。啥都不顶用,真是娶个老公像娶个祖宗。”
林翠坐在她旁边,穿着件宽松的碎花衫,一边整理晾着的毛巾,一边接过话茬。
“别提你家那位了,我家那个也好不到哪儿去,根本靠不住。赚那点工资还总想着买鞋、买包,家务一点不沾手,孩子发烧那晚,他居然在打游戏。”
许红艳有点不信,皱着眉扭头看向她。
“我记得你老公还没到三十吧?三十都不到,怎么就这么不上进?这么早就不行了?”
林翠翻了个白眼,嘴唇抿成一条线。
“别看他个子高大,一米八几,壮实得像头牛,背得动两袋米,其实啊,也就看着威风。一到床上,三分钟都撑不到,生完孩子后我们连亲热都没几次,连碰都不碰我了。”
许红艳瞪大眼睛,惊讶得连夹子都忘了捏。
“真的假的?都一两年了?你居然能受得了?这日子怎么过?”
“男人不争气,我能怎么办?”
林翠低声嘟囔,眼里闪过一丝委屈。
“他自己不行,反倒怪我脾气差,说我不温柔、不体贴,动不动就冷着脸。你说气不气人?倒打一耙,脸都不红一下。”
许红艳频频点头。
她忽然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原来不止自己家的男人不给力,别人家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样一想,心里反倒舒坦了些。
晚上,傅以安两眼放光地站在床边,眼眸里闪着炽热的光。
他咧嘴笑着,笑容张扬又带着几分孩子气。
“媳妇儿,今天累不累?”
曲晚霞正坐在梳妆台前,低头往手上抹护手霜。
她皮肤白皙,指尖纤细。
乳白色的膏体在掌心被轻轻揉开。
她头也不抬,随口答道:“不累呀,怎么了?”
话音未落,傅以安就像饿了好几天的狼,猛地扑了过来。
他双手撑在她两侧,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后颈。
“等等……我还没擦完呢……”
曲晚霞惊得缩了缩肩膀,声音带着笑,又透着几分慌乱。
“你慢点!手还是湿的……”
“没事,我来帮你涂……”
傅以安低笑一声,手指顺势卷住她的手腕。
将剩下的护手霜一点点抹上她的手臂。
“别碰那儿!你、你别这样……”
曲晚霞缩起身子,脸颊泛红,指尖轻轻推他的胸口,却使不上力。
“今天真的不行,我腰还有点酸……”
“必须涂匀,不然不够香,”傅以安俯身贴近她耳边,嗓音沙哑又带笑,“乖啦,就一小会儿,让我抱抱……”
“讨厌死了,流氓!”
曲晚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抬脚轻轻踹他一下。
房间里瞬间被笑声和窸窣声填满。
接下来又是一夜折腾。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
天刚蒙蒙亮,曲晚霞就拿着一条奶黄色的床单,慢悠悠地走到晾衣绳前。
她踮起脚,一手撑着晾衣竿,一手将床单抖开,仔细地挂了上去。
换成了嫩紫色的床单。
一个循环过去,第四天又回到了粉色。
第五天清晨,她再次抖开那条熟悉的奶黄色床单。
她一边往上搭,一边悄悄揉了揉酸痛的腰。
清晨的风掠过发梢,她低低叹了口气。
随即又笑了,把床单最后一角夹好,转身回了屋。
那个死男人一开闸就跟疯了一样,完全收不住。
整晚整晚地闹腾,搞得她走路都发软。
每到夜里,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翻来覆去地折腾,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嘴上埋怨,心里却隐隐泛甜。
可第二天清早起床时,两条腿还是软得打颤。
还得让她天天出来晒床单,真是要命。
阳光照下来,水珠顺着布料滴落,在地上洇出一圈圈深色的水印。
可更让她难为情的是,邻居们一个个眼神贼亮。
一看那频繁更换的床单,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许红艳每天都在院子里洗衣裳。
几乎日日都能看到曲晚霞拎着不同颜色的床单来回走动,看得她直咂嘴。
她咂了咂嘴,心里既羡慕又酸溜溜的。
她早知道傅以安身子结实。
可真没想到这么猛,真是精力旺盛,年轻就是不一样啊。
早些年在村里就听说过傅以安能扛两袋大米上三楼不带喘气。
一身腱子肉,胳膊比别人的腿还粗。
可谁能想到,这力气居然全使在屋里了?
年轻男人火气旺,可也没见谁像他这么不知疲倦的。
一整晚都不消停。
换了别人,怕是第二天得躺床上起不来。
“还是傅以安厉害,你看他媳妇走路都要扶腰,得多卖力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