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北元大军都没有妄动。
大军就在河对岸驻扎下来。
这让胡百川也看不懂了。
“就这么对峙？”
“不科学吧？”
朱棣同样想不通。
对于北元大军而言，肯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趁机打爆明军。
多耽搁一天，便多一天的危险。
但眼下，他们就这么驻扎在对岸？
还有四位叛军也是如此。
“夜里小心警惕，感觉似乎有问题！”
胡百川不敢怠慢，这种级别的战斗，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
安全第一。
晚上，神机营分成两班倒镇守，骑兵大军也分批睡觉休息。
大量步兵还在河面上凿冰，大营两侧十几里的冰面都被砸碎一遍。
哪怕是夜里再结冰，也扛不住战马过河。
胡百川睡觉也不踏实。
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还是没动静。
“什么意思他们这是？”胡百川想不通。
其他人也茫然。
正琢磨着，好消息传来。
再度有几支大军从周围赶来，总共三万多人。
其中还包括五千骑兵。
这让朱棣大喜。
“太好了，有了这些大军，咱们的战斗力就更强了！”
“哪怕硬扛他们一路大军也不会惧怕分毫！”
胡百川却是眉头皱了起来。
“都是什么地方过来的？”
“什么队伍？”
“基本都是山东各大卫所的大军，得到征召后赶来，为首的是山东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佥事曹勇！”朱棣介绍道。
胡百川闻言，眉头更是紧皱了。
“都是山东的兵马？”
“是，有什么问题吗？”朱棣不解。
“我是担心有诈！”胡百川沉声说道。
士绅豪族，在这个时代根深蒂固，影响力超强。
这次的叛乱，绝大部分山东的士绅豪族都参与其中。
现在冒出来一支山东的队伍，胡百川自然不敢怠慢。
朱棣听胡百川这么说，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想多了吧？”
“这个曹勇以前还在岳父大人帐下效力过，先前还带人和叛军交战过！”
“肯定没问题的！”
胡百川却是不放心。
“他们加入没问题，和北元人厮杀也没问题，但不能让他们靠近神机营！”
“神机营这边，只能有京营和你的人马靠近！”
“安全第一！”
朱棣仔细琢磨后点头。
之前在山西，神机营第一次被重创，也是因为叛军造成的。
为首的，也是徐达帐下的将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安全点的好！
二人正聊着，河对面的北元铁骑和四万叛军也动了起来。
和之前一样。
北元铁骑兵分三路。
左右两路各有四万人，中央是五万大军。
还有四万步兵的叛军。
胡百川见状，立刻调动大军重复昨日的安排。
盯紧了！
随时阻挡他们的渡河。
脱古拉带着大军继续准备硬攻中路。
眼看着神机营大军分散开来，他也终于动手。
“进攻！”
顿时，五万北元铁骑和四万叛军同时动了起来。
显然是有备而来。
五十辆大型弩弓战车推向前方。
除此之外，更是准备了大量的防护盾，有些防护盾足有一人高。
无数张一起，直接把他们都包裹在防护盾之内。
外围是防护盾，内部则是北元铁骑。
准备的十分充足。
胡百川神色凝重，朱棣更是如此。
“怎么办？”
胡百川看向一旁的炮兵营。
“轰中间的北元骑兵！”
下一刻，二十发炮弹同时爆发。
“轰！”
“噗嗤！”
炮弹精准落到护盾内部，瞬间将大群北元铁骑轰飞出去。
连带着周围护盾也被直接掀翻。
北元铁骑惊慌，叛军更是被吓坏。
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说是四万大军，但实际上真正的士兵只有八千人左右，其他都是刚刚拉起来的百姓队伍。
凑个数还行。
真在这种战场上，完全不够看。
“啊！！”
惊叫声连天，很多人完全慌了。
胡百川见状，继续命令大军开炮。
瞬间，爆炸声震天响。
中央的北元铁骑被轰杀无数。
断臂残躯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一大片。
哪怕是一些叛军也没能躲开。
如此血腥场面，瞬间扛不住了。
孔英杰亲自坐镇，看到如此一幕，脸色漆黑。
“混账东西！”
“怕什么，冲上去！！！”
“快！”
他这边发话，手下的将领也跟着怒吼催促。
“杀！！”
“冲过去！”
北元铁骑也再度快速朝石桥上冲击而去。
无数的盾牌举了起来，继续冲锋。
胡百川眉头紧皱。
这种冲击，不惜弹药的话，确实可以挡住。
但损耗太大。
他也耗不起，弹药不足了。
这个时候，唯有动炮。
“继续！”
顿时，三十门迫击炮同时爆发。
“轰！”
“蓬！”
“噗嗤！”
连番轰炸之下，瞬间让冲击的叛军和北元铁骑再度损失惨重。
他们的盾牌，也被掀翻。
很多叛军惊慌失措，转身就要逃离。
后面的孔英杰见状，气的脸黑。
不断调动着要冲击上千。
但都无用。
胡百川让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大喇叭，直接喊叫了出来。
“对面的人都听好了！”
“朝廷念你们都是大明百姓子民，这次造反，也是被为首者裹挟加入的！”
“立刻四散离开，朝廷不会追究你们造反罪责！”
“再往前，那就是死路一条！”
一番话，在大喇叭的扩散之下，立刻传出很远。
胡百川喊叫完，又把喇叭交给一个嗓门大的护卫，让他继续喊叫。
顿时，对面的叛军听的真切，更慌了。
“怎么办？”
“咱们？”
和胡百川猜测的一样，这些叛军本就是被裹挟的，不参加不行。
真若是大明不行了，他们奋起反抗也行。
但眼下明显不同。
朝廷对他们不薄！
打土豪分田地！
降赋税！
稳定粮价！
甚至还送了不少的御寒物资，这其实都是朝廷的举措。
但，他们没办法，在这种极寒天气下，为了保命只能加入。
张大宝是叛军中的一名百户长。
实在是在此之前他只是一名最普通的小兵。
家里也是最普通的小老百姓，莫名其妙的就被裹挟的成了叛军。
想逃都不行。
和朝廷作对，造反？
他是一点都没想过。
但上了贼船，他根本逃不掉。
原本以为就是跟着装个势，没想到还真要上战场和朝廷厮杀。
尤其是，竟然还和北元人联手。
这个让张大宝一肚子的不情愿。
眼看着他们根本不可能是朝廷的对手，再听到对面的喊话，张大宝瞬间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