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集:初显成效
春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林叶,洒在有熊部落的议事坪上。轩辕踏着晨露走来时,正见几个孩童围着雷公的门徒问诊,其中一个扎着总角的小儿举着芦管,模仿着脉诊的样子,引得众人笑出声来。他驻足站定,望着眼前这幕,眼角的细纹里漾开暖意。
三年前《内经》定稿时,石室里堆叠的竹简还带着新竹的青涩,如今那些刻在竹片上的字句,已像山间的溪流般淌进了族人的日常。
“轩辕首领!”一个背着药篓的青年迎面走来,是雷公最早收下的门徒石生。他裤脚沾着泥点,药篓里露出几株带着晨露的柴胡,“方才去东沟采药,见李伯家的羊群都壮实了,他说去年按书中法子给羊喂了艾草煮水,过冬时竟没像往年那样咳喘。”
轩辕接过他递来的柴胡,指尖抚过叶片边缘的锯齿:“草木有性,禽兽有命,人与万物本是同源。《内经》说‘天地之大纪,人神之通应’,原不是只说人啊。”
说话间,议事坪的石桌上已摆开了新制的竹简,是各聚落报来的记事:西坡聚落开春染风寒的不过五人,较往年少了大半;南河聚落的妇人按“四气调神”篇调整作息,难产的竟一例也无;就连向来多关节痛的北岭聚落,自采用伯高传下的导引术,晨起捶打膝窝的人排起了长队。
雷公正与几位长老核对这些记载,见轩辕走来,忙捧起一卷竹简:“首领您看,这是去年各聚落的平均寿数,比十年前竟长了七岁。”他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竹简在手中微微发颤,“前日去探望山叔,他都八十了,还能背着柴下山呢。”
轩辕接过竹简,目光落在“八十”二字上,恍惚间想起少年时见过的老者——那时部落里能活过六十的已是稀有,多数人刚过五十便弯腰驼背,稍染风寒便一命呜呼。他指尖在竹片上轻轻叩击,仿佛能听见那些逝去的族人在风中叹息。
“不是书能续命,是咱们终于摸透了天地的性子。”轩辕抬眼时,正见岐伯拄着木杖走来,灰白的胡须在风中飘动,“你看那桃树,春生夏长从不含糊,秋落冬藏也不恋栈,这便是顺应。人若学它,何愁不健?”
话音刚落,人群里忽然响起一阵喧哗。只见三个背着行囊的外族人挤了进来,为首的汉子衣衫上还沾着尘土,见到轩辕便跪地叩首:“首领救命!我们是南边沼泽来的,部落里闹起了腹胀病,吃了多少草药都没用,听闻您这儿有能治百病的书……”
雷公正要上前,轩辕却按住他的手,亲自扶起那汉子:“书里没写现成的方子,但写着‘湿地多湿,治宜利湿’。你们聚落是不是离水太近?”
汉子愣了愣,点头道:“可不是!住的棚子底下常年渗水,被褥都是潮的。”
“这就对了。”轩辕转身对石生道,“取三捆干燥的艾草,再教他们把棚子垫高,烧艾熏屋,每日喝些生姜煮的水。”他又看向那汉子,“回去让族人多晒被褥,少喝生水,过几日再来告诉我情况。”
汉子捧着艾草,眼神里从迷茫转为光亮,反复作揖后才带着同伴匆匆离去。围观的族人里有人赞叹:“首领一句话,就解了外族人的难题!”
轩辕却摇头道:“不是我厉害,是这天地的道理厉害。就像月亮绕着太阳转,河水往低处流,本就有规矩在。咱们不过是把这规矩找出来,告诉大家照着做罢了。”
暮色降临时,议事坪上的篝火渐渐升起。雷公的门徒们围坐在一起,借着火光研读竹简,时而为某个字句争论不休。一个年轻门徒问:“师父,书中说‘怒伤肝’,可昨日我见王婶气得直哆嗦,为何她反倒咳嗽起来?”
雷公正要作答,轩辕却先开口了:“你再看看‘五行生克’篇。肝属木,肺属金,木能克金,怒则肝旺,可不就伤了肺?”他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五行相生相克的图,“医理就像这树枝,看着各长各的,实则都连着根呢。”
门徒们恍然大悟,纷纷低头在竹简上批注。火光映在他们年轻的脸上,也映在轩辕的眼角——他忽然想起多年前在岐下学医的日子,那时自己也是这样追着岐伯问东问西,月光洒在药草上,像一层薄薄的银霜。
“首领,您看!”石生举着一卷新刻的竹简跑来,上面是他刚补录的医案,“今日用‘麻黄桂枝汤’治好了邻村的风寒,这已是第三十七个见效的了!”
轩辕接过竹简,借着篝火翻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患者的年纪、症状、用药后的反应,甚至连当天的风向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他忽然想起编撰《内经》时,自己和岐伯为了一个脉象的描述,曾争论到天明;想起伯高为了绘制经络图,在自己身上扎了多少针;想起少师收集养生方时,踏遍了多少山头……
“把这些都收进石室里。”轩辕将竹简递还给石生,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将来咱们不在了,这些字还能替咱们说话。”
夜深时,篝火渐渐弱下去。轩辕独自走到石室前,望着那扇厚重的木门。里面整齐码放的竹简,此刻仿佛化作了一条长河,从脚下流向遥远的未来。他仿佛看见后世的人们捧着这些竹简,在诊室里为病人诊脉,在田埂上教人种药,在学堂里讲解阴阳五行……
“该回去歇息了。”岐伯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明天还要去查看北岭的导引术练得如何呢。”
轩辕点头,转身时忽然笑道:“师父您说,百年之后,会不会有人还记得咱们今日做的事?”
岐伯捋着胡须,望向满天星辰:“天上的星星亮了几千年,人们抬头时总会看见。咱们做的事,若真合了天地的道理,自然也会像星星一样,一直亮下去。”
夜风穿过树林,带着青草的气息。轩辕望着石室的方向,仿佛听见竹简在里面轻轻低语,诉说着一个关于生命与自然的古老秘密。那些刻在竹片上的字句,早已不是冰冷的符号,而是无数双手共同编织的网,一头连着天地,一头系着人心。
想知道《古人的智慧》后面如何呢?且看下集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