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利奥收到了法国的来信。
猫头鹰落在他面前,带来两封信。
一封是父母的,另一封厚厚的来自佩尔。
利奥先拆开父母的信,是例行的问候和关心,询问他在学校的情况,提醒他注意安全。
信的最后,父亲简短地提到亚莱最近表现不错,正在努力弥补之前的错误。
然后还提醒利奥给佩尔写信。
利奥放下那封信,拿起佩尔的。
信封确实很厚,但当他打开时,里面的几页羊皮纸却是一片空白。
利奥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家伙连演都懒得演了。
他叹了口气,将就这几张羊皮纸,开始给佩尔写回信。
他编了整整三页关于学校生活的内容——决斗俱乐部、万圣节表演、最近的课程进展。
信的最后,他暗示佩尔下次好歹写点什么,哪怕是聊聊法国最近的天气也行。
“谁的信?”西里斯突然凑过来,下巴搭在利奥的肩膀上。
利奥下意识地想要遮住信纸,但西里斯已经看到了开头的称呼。
“佩尔·菲尼特?”西里斯皱起眉头,“你那个未婚妻?”
“嗯。”利奥简洁地回答。
西里斯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冷。
虽然利奥暑假有跟他讲过,佩尔并不是真的想和他结婚,只是想利用莱奥瓦尔德家族做一些事情,但这并不妨碍西里斯吃醋。
“她写了什么?”西里斯问,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酸意。
“什么都没写。”利奥说,“空白的。”
西里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所以你在给她编故事?”
“总得回信。”利奥说,“不然我父母会怀疑。”
西里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那你有没有在信里提到我?”
利奥停下羽毛笔,转头看着他:“为什么要提你?”
“因为我很重要啊。”西里斯理所当然地说,“你的学校生活里,我占了很大一部分吧?”
利奥看着他,眼里闪过某种无奈和纵容:“……是,很大一部分。”
西里斯的笑容立刻灿烂起来:“那就写上!就写‘西里斯对我特别好’、‘西里斯很关心我’、‘西里斯——’”
“你够了。”利奥冷冷打断他。
最终，在西里斯的“逼迫”下，利奥在信的最后加了一句:“最近和朋友们相处愉快,尤其是西里斯。”
西里斯凑近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利奥才又拿出一张新的羊皮纸,给父母写回信。
信写完后,利奥将它们装进信封,交给猫头鹰。
.
当天下午,利奥独自在图书馆看书。
他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周围堆满了厚重的古籍。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呼呼的。
利奥突然有点困倦，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石头，不知道这到底是石头的副作用又开始了，还是自己最近太累了。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呼吸变得平稳而悠长。
不知过了多久,利奥感觉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着自己的手。
那是一种既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触感，修长的手指,微微粗糙的掌心,还有指节处凸起的骨骼。
利奥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
就看到西里斯正坐在他旁边,两人的手在桌下十指相扣。
西里斯的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灰色的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利奥愣了一秒钟。
他低头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大脑飞速运转。
这是什么情况?
他是什么时候和西里斯交往了吗?
难道是石头失效了,他的失魂症又犯了?
然后在他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他答应了西里斯交往?
不然自己什么时候允许他可以随便牵自己的手了?
还是十指相扣？
“你醒了?”西里斯轻声说,拇指在利奥手背上轻轻摩挲,“睡得还好吗?”
利奥紧紧盯着两人交握的手,表情里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怎么了?”西里斯装作完全不明白他在困惑什么,“你这是什么表情?”
利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们……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什么?”西里斯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来的?大概半小时前吧。你睡得太沉了,我叫你也没反应。”
“不是。”利奥的视线落在两人紧扣的手上,“我是说——”
“哦,你说这个。”
西里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笑容,“我们是好朋友,牵个手怎么了?”
利奥:……？
原来是他想多了。
“有什么问题吗?”西里斯继续说,语气轻松。
利奥面无表情地想要抽回手,但西里斯握得很紧,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盯着西里斯看了好一会儿。
西里斯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甚至故意握得更紧了些:“怎么,你有话要说吗?”
利奥终于确定了。
西里斯肯定知道他喜欢他了,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这家伙就是在装傻,就是在试探,就是在——
就是在故意撩他。
“放手。”利奥说。
“不要。”西里斯理直气壮地说,“而且是你刚才睡着的时候自己伸过来的。”
“胡说。”
“真的。”西里斯一本正经地撒谎,“我当时正在看书,突然你的手就伸过来了,我想你可能是在做梦,就没忍心叫醒你。”
利奥知道他在胡扯,但偏偏拿不出证据。
“西里斯。”利奥的声音冷下来,眼神也带上了警告。
“嗯?”西里斯还在装无辜。
利奥就那样盯着他,眼里写着“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西里斯立刻怂了。
他松开手,但依旧笑着:“好好好,我放手,别生气。”
利奥收回手,揉了揉太阳穴,决定不和这个幼稚鬼计较。
但他的耳尖已经红了。
.
眼见西里斯的试探越来越大胆。
利奥虽然表面上保持冷静,但内心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反击。
机会立刻就出现了。
因为第二天，就是西里斯的生日。
于是，晚上,利奥找到了莉莉。
“莉莉，我需要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