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周相对平静。
利奥比第一次更小心翼翼。
詹姆偶尔会开玩笑地试图逗他说话,但都被西里斯凶狠地赶走。
“别烦他。”西里斯警告道,“上次就是因为你,他才会吞下叶子。”
詹姆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不碰他。”
利奥会对西里斯投去一个“干得不错”的眼神,西里斯回以一个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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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万圣节前几天的早晨,礼堂里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心头一紧的事。
早餐时间,猫头鹰们如往常一样涌入礼堂,带来各种信件和包裹。
一只灰色的猫头鹰落在拉文克劳长桌上,将一封黑色封边的信件放在一个五年级女生面前。
那个女生叫艾米莉·卡特,是个性格开朗的混血巫师,在决斗俱乐部里经常和其他人开玩笑。
她看到信封时,脸上还带着笑容,但当她拆开信封,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笑容瞬间凝固了。
整个礼堂先是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声音的来源。
“不、不、不——”她不断重复着这个字,声音嘶哑而绝望,“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身边的同学试图安慰她,但艾米莉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上,信纸从她手中滑落在地上。
利奥看见弗立维教授迅速走过去,扫了一眼那封信。
弗立维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用魔杖召唤来一张毯子,将艾米莉裹住,然后轻声说了几句什么,领着她离开了礼堂。
整个礼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发生什么了?”詹姆低声问。
有人捡起那封信,小声读了出来:
“亲爱的艾米莉,很遗憾地通知你,你的父母在昨晚遭到食死徒的袭击。你的母亲当场死亡,你的父亲身受重伤,目前在圣芒戈魔法医院接受治疗,但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已经联系了你的姨妈,她会尽快来接你……”
礼堂里一片死寂。
利奥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看着手里的吐司,突然失去了所有食欲。
他能感觉到周围学生们的恐惧和不安。
那种恐惧开始变得真实，不再是报纸上冰冷的数字,而是发生在他们身边,发生在他们认识的人身上的悲剧。
“该死的神秘人。”詹姆他们几个立刻走到了利奥身边坐下，咬牙切齿地说,“他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明彻姆那个废物部长根本不管用。”
西里斯冷笑道,“你看他之前怎么说的?‘我们正在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屁的必要措施!他除了发表那些没用的演讲，还做了什么?”
莱姆斯脸色凝重。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袭击了。”他低声说,“而且这次居然是我们同学的家长。”
利奥目光扫过整个礼堂。
原本应该为万圣节到来而兴奋的气氛,被这个消息彻底冲散。
那天的决斗俱乐部聚会,参加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来的学生也心不在焉,练习咒语时频频出错。
“大家别泄气。”詹姆试图鼓舞士气,“我们练习这些,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我们在乎的人。”
但这番话收效甚微。
利奥能看到,连莱姆斯的笑容都变得勉强。
聚会结束后，五人聚在有求必应屋里。
“不能这样下去。”詹姆说,“万圣节都快到了,如果大家都是这副样子,那神秘人就真的赢了。”
“你想做什么?”莱姆斯问。
詹姆看向西里斯,两人眼中闪过同样的光芒。
“给大家一个惊喜。”西里斯说,“可以办一场麻瓜摇滚音乐会,让他们知道,就算外面再黑暗,我们还有值得快乐的理由。”
“摇滚音乐会?”彼得瞪大眼睛,“你是说……真的音乐会?我们要唱歌?”
“为什么不呢?”詹姆兴奋地说,“我可以当主唱,西里斯弹贝斯,莱姆斯打鼓——”
“等等。”莱姆斯举起手,“我什么时候会打鼓了?”
“你不会现在学啊。”西里斯理所当然地说,“还有五天时间呢。”
“五天?!”
“彼得可以负责键盘。”詹姆继续规划,”然后我们还需要——对了,利奥!”
他突然转向一直安静站在角落的利奥:“你要不要加入?你可以弹吉他,或者——”
“我不参加。”利奥打断他。
“为什么?”西里斯走过来,眼中带着期待,“你可以跟我一起——”
“不要。”利奥平静地说,“但我可以在台下支持你们。”
西里斯看着他,似乎想要说服他,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好吧,随你。”
他没有强求,虽然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失望。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俱乐部活动,西里斯他们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排练上。
有求必应屋里到处都是改造过的麻瓜乐器和乐谱。
西里斯几人兴致勃勃。
莱姆斯用了两天时间掌握了基本的鼓点,彼得则在键盘上磕磕绊绊地练习。
利奥偶尔会来旁观。
他坐在角落里,看着西里斯专注地调试贝斯,看着詹姆对着镜子练习舞台表现,看着莱姆斯一遍遍纠正节奏。
“你真的不想加入吗?”西里斯在休息时走过来问,第三次了。
“不想。”利奥说,“我更喜欢当观众。”
西里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地笑了:“好吧,那你就好好看着,看我们怎么炸翻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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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当天,礼堂被装饰得格外隆重。
成百上千的南瓜灯悬浮在空中,蝙蝠在天花板下盘旋,长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
但气氛依然沉重,学生们低声交谈,笑声稀疏。
晚餐结束后,邓布利多站了起来。
“在这个特殊的夜晚。”
他的声音回荡在礼堂中,“我知道你们中的许多人感到恐惧和不安。黑暗正在降临,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我想提醒各位,光明从未消失。”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所有学生。
“今晚,有同学提供了一个特别的表演。我希望它能提醒你们,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我们依然可以选择快乐,选择希望。”
说完,他挥了挥手,礼堂中央的长桌突然消失,地面被清理出一大片空地。
学生们惊呼着站起来,挤到大厅的边缘。
然后,音乐响起。
不是平常宴会上那种古典优雅的旋律,而是激烈、狂野、充满力量的摇滚乐。
詹姆、西里斯、莱姆斯和彼得出现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
蜡烛被熄灭，仅剩舞台灯光。
詹姆站在最前面,背着把吉他,手里拿着魔杖指着喉咙扩音；西里斯抱着一把低音贝斯,手指在琴弦上飞快拨动；莱姆斯负责架子鼓,动作有力；彼得则在一旁弹奏键盘。
“晚上好,霍格沃茨!”詹姆大喊,声音里充满了感染力,“准备好摇滚了吗?!”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
音乐声更大了,詹姆开始唱歌。
他的声音充满活力,歌词讲述着勇气、友谊和对抗黑暗的决心。
西里斯的贝斯引领节奏，莱姆斯的鼓点像心跳一样震撼,彼得的键盘则为旋律增添了层次。
学生们开始随着音乐摇摆,有人跳起舞来,有人大声跟着唱。
那些过去几周积累的恐惧和压抑,在这一刻似乎都被音乐冲散了。
人们笑着,叫着,释放着内心的情绪。
利奥站在人群边缘,看着台上的西里斯。
西里斯在舞台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他微卷的黑色长发随着动作飞扬,灰色的眼睛在光芒下闪烁着某种狂野的光芒。
他弹贝斯的样子专注而投入,手指在琴弦上飞快地移动。
他看起来如此自由,如此快乐,如此……耀眼。
利奥突然明白了艾瑞克那句话的意思。
人群中,你除了他谁也看不见。
台上耀眼的有四个人,但利奥的眼睛只能看到西里斯。
他看着西里斯在台上肆意挥洒着热情,看着他偶尔和詹姆交换一个眼神然后大笑,看着他沉浸在音乐中的样子。
那一刻,利奥确定无疑地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西里斯。
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不是同伴之间的信任,而是更深刻、更炽热、更无法忽视的情感。
他喜欢西里斯的笑容,喜欢他的冲动,喜欢他的忠诚,喜欢他弹贝斯时专注的侧脸,喜欢他看向自己时眼中的温柔。
他喜欢西里斯·布莱克。
这个认知突然变得如此清晰,以至于利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花了这么久才意识到。
音乐会持续了将近一个半个小时,一首接一首,每一首都充满了力量和希望。
礼堂里的气氛彻底被点燃,学生们跟着节奏挥舞手臂,大声欢呼,仿佛外面的黑暗根本不存在。
最后一首歌结束,詹姆放下麦克风,大口喘着气。
“谢谢大家!”他喊道,“现在——我们还有一个惊喜!”
西里斯和詹姆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同时举起魔杖。
熄灭了舞台灯光。
礼堂陷入完全的黑暗,学生们发出惊呼。
然后,银白色的光芒亮起。
“呼神护卫!”詹姆和西里斯异口同声。
两团巨大的银光从他们的杖尖喷涌而出。
詹姆的守护神依然模糊,但能看出是某种鹿科动物的形状；
而西里斯的守护神更加清晰了一些，一只巨大的犬类,四肢修长,在空中奔跑跳跃。
两只守护神在黑暗的礼堂上空奔驰,银色的光芒照亮了每一张仰望的脸庞。
“太美了。”有人低声说。
“那是守护神咒!”
“五年级就能放出守护神?!”
惊叹声此起彼伏。
然后,几个高年级学生也举起了魔杖。
“呼神护卫!”
更多的银光出现,有的是鸟,有的是猫,有的是其他动物。
虽然大多数都不够清晰,但它们在空中飞舞、奔跑、跳跃,汇聚成一片梦幻的光之海洋。
守护神们在礼堂上空奔跑嬉戏,银色的光芒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那一刻,每个人都忘记了外面的战争,忘记了食死徒的威胁,只是沉浸在这纯粹的美好与希望中。
利奥仰头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某种难以言喻的感动。
这时,他注意到西里斯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那只银色的巨犬也不再漫无目的地奔跑,而是在人群上空盘旋。
“布莱克好像是在找什么?”莉莉走到利奥身边，低声问。
利奥沉默了一下，淡淡开口。
“在找我。”
话音刚落,西里斯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利奥。
他挥动魔杖,那只巨大的守护神立刻改变了方向,穿过人群,径直朝利奥扑来。
然后在触碰到利奥的瞬间消散,化作无数银色的光点,在他周围飘舞了几秒钟才彻底消失。
利奥抬起头,看向舞台。
西里斯也正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相遇。
西里斯对利奥笑了。
那是一个纯粹的、毫无保留的笑容,眼睛里盛满了某种炽热的情感。
利奥也笑了。
那个笑容很小,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但眼睛里的温度却是真实的。
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没有人群,没有音乐,没有黑暗的阴影,只有他们两个,被银色的光芒连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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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神表演结束后,利奥没有等到最后就离开了礼堂。
莉莉跟了出来,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的走廊里,南瓜灯的光芒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夜晚的走廊安静而空旷,只有远处礼堂传来的欢呼声隐约可闻。
“所以。”莉莉走在他身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调侃,“你和布莱克?”
利奥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嗯,我也喜欢他。”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承认这件事。
那几个字说出口的瞬间,某种重量从心里卸下，他居然感到一种奇异的轻松。
莉莉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他:“你……你承认了?”
“终于!”她夸张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装傻到毕业。”
“我不是装傻。”利奥辩解道,“我只是……需要时间确认。”
“确认了?”
“确认了。”利奥点头,“今晚。”
莉莉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柔:“那你要跟他表白吗?”
利奥看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说:表白?他先喜欢我的,当然是他来。
莉莉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利奥,你这是什么逻辑?”
“很合理的逻辑。”利奥认真地说,“谁先动心,谁就应该先表白。”
“那如果他不表白呢?”莉莉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以布莱克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说不定会一直试探下去。”
“那就让他试探。”利奥平静地说,“我有的是耐心。”
莉莉又笑了起来,但这次笑声里带着某种无奈的宠溺:“你们两个真是绝配。一个不敢说,一个不肯说,我看你们能磨蹭到什么时候。”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廊里回荡着脚步声和莉莉的笑声。
利奥的心情出奇地好。
至于表白?
那是西里斯的事。
毕竟,谁让他先动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