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阳欲亲身赴北斗星域、探查荒古禁地的决定,在核心圈内引发了震动,但无人能真正劝阻这位意志坚定的“天帝”。天庭初创,根基未稳,强敌环伺,至尊将出,他必须把握每一分先机,主动出击。
“此去北斗,凶险万分。荒古禁地乃古来七大生命禁区之一,诡异莫测,与蚀力勾连,恐有大凶。”姬玄明神色凝重,手持一枚烙印着虚空道纹的古符,“此乃我姬家秘制的虚空挪移符,关键时刻,或可助你脱困。北斗乃我姬家祖地,尚有支脉留存,可暗中接应。”
“多谢前辈。”陆青阳接过古符,入手温凉,蕴含空间大道真意,价值无量。姬家此番,可谓下了血本。
“北斗局势复杂,除荒古禁地外,尚有太初古矿、不死山、轮回海等禁区的痕迹。瑶池在西,亦有道统存世。”月婵仙子取出一枚月华流转的玉佩,“此乃西皇母遗留的月华引,持之可感应瑶池故地阵纹,或可借力。瑶池当代圣母,或愿一见。”
瑶池圣母!那是一位真正的准帝巅峰,甚至触摸到了另类成道门槛的绝世人物,西皇母的道统传承者,超然物外,实力深不可测。她的态度,至关重要。
姜桓老祖咳嗽着,递过一块赤红如血、内蕴太阳精火的晶石:“此乃恒宇炉内一缕帝火本源所凝,关键时刻可激发,相当于恒宇大帝一击之力,慎用。北斗姜家,与恒宇一脉同源,你持我信物,可寻他们相助。”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追忆与痛楚,“荒古禁地……昔年恒宇大帝曾在那里血战,留下了不灭的战意与遗憾。小友若有所感,当知其志。”
儒门孔衍祭酒则赠予一卷以浩然正气书写的竹简:“此乃我儒门圣贤所着《正气歌》残卷,虽非攻伐至宝,但内蕴浩然正气,可辟邪祟,镇心神,抵御蚀力侵蚀。北斗亦有我儒门书院,可为你提供落脚之处与情报。”
众人皆有所赠,既是投资,亦是情谊。陆青阳一一郑重收下,这份因果,他记在心里。
“天庭初立,百事待兴,后方就拜托诸位了。”陆青阳对姜宇风、太阴神女、剑凌霄、蛮山等人嘱咐,“宇风统筹全局,神女坐镇中枢,凌霄执掌刑罚,蛮山族长操练战兵。广纳贤才,巩固防线,尤其警惕仙陵、地府、战神宫等势力反扑,以及……葬天岛所谓的‘大祭’。”
“天帝放心,我等必不负所托!”众人肃然领命。经过万帝碑前的并肩作战与百日悟道,众人实力与心性皆有精进,足以独当一面。
“我也要去!”一个清脆却坚定的声音响起,是太阴神女。她眸若寒星,看着陆青阳,“北斗乃太阴人皇道统起源之一,我身负太阴之体,或有所感。况且……”她语气微顿,“我既入天庭,岂有让你独闯险地之理?”
陆青阳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沉吟片刻,点头:“也好。太阴之力,或许在禁地有所奇效。你我同行,也有个照应。”
计议已定,不再耽搁。陆青阳与太阴神女告别众人,悄然离开天庭驻地,未曾大张旗鼓。他们改容易貌,收敛气息,乘坐一艘不起眼的星空古船,驶向那传说中葬下了无数秘密、亦是黑暗动乱重要源头的古老星域——北斗。
星空浩瀚,死寂与危机并存。沿途可见被蚀力彻底吞噬的星域残骸,漂浮的巨尸,逃亡的难民船队,以及小股肆虐的蚀化生物。两人隐匿行踪,避实就虚,偶尔出手剿灭一些为祸的蚀魔,救下些许幸存者,播撒天庭之名与希望火种。
数月后,一片浩瀚无垠、生命精气却隐隐透着一股暮气与诡异不祥的星域,出现在视野尽头。那里星辰排列古老,中心一颗生命古星巨大无比,被五块浩瀚大陆环绕,散发出苍凉、磅礴、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
北斗星域,到了。
尚未真正进入北斗星域范围,一股压抑、混乱、夹杂着古老血腥与疯狂呓语的气机便扑面而来。这里的蚀力浓度,远超其他星域,甚至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灰色雾霭,在星空中弥漫。雾霭中,隐约有扭曲的阴影游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
“好重的蚀力与……死气!”太阴神女蹙眉,运转太阴之力护体,月华流淌,将靠近的灰雾隔绝、净化。
陆青阳眸中混沌气流转,望向北斗古星,神情凝重。他感受到数股令人心悸的气息,潜藏在那颗古星深处,如同蛰伏的史前巨兽。其中一股,充满了荒芜、死寂、吞噬一切的意味,源自那片被灰雾笼罩、被称为“荒古禁地”的恐怖区域。另一股,则带着轮回往生、却又诡异扭曲的气息,来自一片死寂的黑色海洋——“轮回海”。还有几股,或霸烈,或阴森,或缥缈,分别对应着“不死山”、“仙陵”、“神墟”等生命禁区的痕迹。
“七大生命禁区,北斗独占其四(荒古禁地、太初古矿、不死山、轮回海),还有仙陵、神墟的痕迹延伸……难怪被称为动乱之源。”陆青阳低语。他能感觉到,眉心的仙胎印记,在靠近北斗时,传来一阵阵微弱的悸动与……悲伤?仿佛这里,有它熟悉的过往。
“先寻一处落脚,打探消息。”陆青阳操控古船,并未直接前往北斗古星,而是驶向星域边缘一颗相对繁华、有大量修士聚集的辅星——“荧惑”。此星曾是北斗的门户,如今虽也受蚀力影响,但仍有不少势力盘踞,消息灵通。
荧惑古星,赤地千里,煞气弥漫,但依旧有许多古城矗立,阵法闪烁,抵抗着蚀力侵蚀。两人降落在最大的“烽火城”外,缴纳灵石,低调入城。
城中景象,让陆青阳眉头紧锁。修士往来,皆神色匆匆,面带忧惧。街道两旁,不时可见张贴的悬赏令,猎杀蚀化生物,搜寻灵药,或是……通缉“被蚀力污染者”。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猜忌。
二人寻了一处僻静酒楼,要了雅间,默默探听消息。
“听说了吗?三天前,摇光圣地外围矿脉,又出了一座‘源矿’,挖出了不详,整座矿的人都疯了,互相厮杀,最后化成了灰烬!”
“何止!姜家在北域的一处分支,疑似被蚀力渗透,内部清洗,血流成河!”
“姬家的虚空镜最近频频异动,映照出荒古禁地内有恐怖黑影走出,姬家已经封山了!”
“瑶池那边更诡异,西皇母留下的仙泪绿金塔自主复苏,垂落仙光,封住了整个瑶池旧地,据说里面有恐怖的哭泣声传出……”
“还有妖族,青帝坟附近妖气冲天,万妖咆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可怕的是,据说有几大荒古世家和圣地的老祖宗,在秘密商议,要联合探索荒古禁地边缘,寻找克制蚀力的源头之物!”
消息纷杂,但都指向一个事实:北斗的局势,已紧张到极点,蚀力侵蚀加剧,禁区异动频发,各大势力自顾不暇,风声鹤唳。
“看来,荒古禁地是绕不开了。”陆青阳饮尽杯中灵茶,目光锐利。各大势力欲探禁地,或许是个机会。
就在这时,酒楼下方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呵斥与打斗声。
“滚开!我家少主的路也敢挡?”
“呸!什么狗屁少主!摇光圣地的走狗,也敢在烽火城撒野?”
“是天璇圣地的人!他们怎么也来了?”
“好像是为了争夺一块从禁地边缘流出的神秘石碑!”
陆青阳与太阴神女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边。只见楼下街道上,两拨人马正在对峙。一方身穿星光道袍,气息凌厉,是摇光圣地的人。另一方则衣着朴素,但个个气血旺盛,道法自然,正是与世无争、却底蕴深厚的天璇圣地门人。双方中间,躺着一块沾染着泥土与暗红血迹、散发出古老沧桑气机的残破石碑,碑文模糊,却隐隐有帝威流转!
“帝文?不对,是沾染了帝血与禁地气息的……”陆青阳瞳孔微缩。那石碑,似乎与荒古禁地有关!
“此物乃我摇光圣地先发现,当归我摇光所有!”摇光圣地为首的一名华服青年冷喝,修为在大圣境,气势凌人。
“放屁!分明是我天璇弟子冒险自蚀雾中带出!摇光欲强取豪夺吗?”天璇圣地一名老道怒斥,亦有圣人王修为。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周围修士纷纷退避,无人敢插手两大圣地之争。
陆青阳心中一动,对太阴神女传音道:“或许,这是个切入的机会。” 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两拨人马之间,伸手按向了那块残破石碑。
“什么人?!”
“找死!”
摇光与天璇众人又惊又怒,同时出手,星光与自然道则轰向陆青阳。
陆青阳头也不回,周身混沌气微微一荡。
砰!砰!
两声闷响,摇光青年与天璇老道如遭雷击,吐血倒飞,眼中充满骇然。其余弟子更是东倒西歪。
陆青阳已拿起石碑,手指拂过斑驳的碑面。触手冰凉,一股荒古、死寂、带着淡淡帝威与浓郁蚀力的气息涌入心田。更让他心神震动的是,仙台中的青铜碎片与眉心仙胎,同时传来了清晰的悸动!这石碑,竟与青铜巨棺、仙胎有某种联系!
他抬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惊疑不定的两方人马,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此物,我要了。至于你们……”
他顿了顿,看向摇光与天璇众人,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带我去见你们能主事的人。关于荒古禁地,我有些事,要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