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大全从照片上,见了镇安军一座座大仓库,满心满怀都是钱粮。
于是紧急传令,又从一线城大本营抽调五个特战营,火速协防虎尾城。
这样虎尾城将聚集十五个营,足足四千五百名“中央霸军”精锐。
这次既要守城,又要分兵。
除了杀伤镇安军外,还要想法子破了北昌城,夺了物资。
那北昌城作为镇安军后方老巢,不可能把搜刮的银钱都随军带到阵前。
想必张信还想着掠了北地,回程一道取了回京呢。
如今虎尾城还有几千寻常守军,箭矢弓弩、火油滚木充足,城内百姓众志成城,就算把大半中央军分调出城,也能守的住。
唯一让陈大全犯嘀咕的,是张信造的那几十架重型抛石车。
这玩意儿能抛四百多步、百斤巨石,对城墙威胁不小。
还好尚在炮火射程内,一排炮弹犁过去,什么车都得变成零件!
说到城墙,陈大全想起了什么,欣慰的看向冯蝶:“虎尾城之坚,多亏冯副城主当年‘不要脸’啊。”
冯蝶脸一红,啐了一口:“呸,城主休要调笑妾身。”
“我...我那叫为主公基业献身....”
众人:“???”
原来,当初虎尾城重建时,冯蝶深知此城作为北地门户之重,愣抱着陈大全腿闹了一天。
软磨硬泡、撒泼打滚,硬从陈大全手里讨了一大笔银子。
用这笔钱,她雇百姓、拌水泥、敲石子、买精铁熔铸“钢筋”。
把城墙修的那叫一个固若金汤!
陈大全虽也知虎尾城紧要,但他缺银子啊。
当时心疼的三天没心思吃肉。
现在想来,这银子花的值,冯蝶当年若再“不要脸”些就更好了。
接下来十多日,虎尾城众人齐心合力,整顿军械,调配物资,加固城防,演练战术。
梁清平也早早将城外几处适合分兵的驻地探清。
而北昌城那边,张信大军各类器械已打造完成,只待调试磨合,捋顺枝节后,随时准备发兵。
......
这些日子,谨慎的张信仍不停派出探子,去虎尾城打探。
陈大全猜想城里会有探子,但除了加强巡视戒备外,冯蝶和彭景光他娘的也找不出来。
呃...当然,陈大全自己也找不出来...
但架不住他会恶心人啊!
陈大全让全城的画师,照着张信画像描了近百幅。
(原画被驴大宝擦屁股了,好在有临摹)
然后,派兵在城中各热闹处搭台悬挂,举办:“唾国贼张信,扞北地安宁——全民有奖吐口水大会”!
凡虎尾城百姓及客商,均可参与。
朝张信吐一口唾沫,赏钱一文!
每日全城限赏一万枚铜钱,先吐先得,每人每日限吐一次!
这活动一出,全城震动。
好家伙,吐口水就能赚钱?有钱不赚不是人!
全城的老少爷们那叫一个争先恐后,热情似火,全家上阵。
第一日,各台子前就排起队,男女老少,蓄势待吐。
“爹爹,我够不着!”
“儿啊,爹扛着你,使劲呸!”
“我呸!呸呸呸...”
(此娃试图连吐,被士兵拦下)
虎尾城百姓热情奔放!口水与唾沫齐飞,铜钱共笑脸一色。
虽然有“每人每日限吐一次”的规矩,可士兵分辨起来却难。
许多人吐完遛个弯,再回来吐。
好在陈大全本就没较真,恶心张信嘛,可不能给自己整拧巴了。
他还几次大方的临时增加赏钱,博得全城百姓一片称颂。
“今日加赏五千文!”
“共主体恤百姓,再加三千!”
一天下来,画像都被口水糊的看不清了,得换好几幅。
“吐贼大会”同时,陈大全也不装了,老子摊牌了。
他公开贴出告示,说有个叫什么张信的朝廷走狗,要来虎尾城抢大伙的银子、搅大伙的生意,让大伙过不上好日子...
“虎尾城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
大家最近吃得好吗?睡得好吗?生意旺吗?日子美吗?
.....
...那敲骨吸髓的狗屁侯爷,眼红咱过得好,要来抢咱们呐!
我陈霸天誓死保护大家钱袋子、饭锅子、好日子...
....尔英明神武、帅气逼人、爱民如子的北地共主·霸天。”
告示文风极其粗俗...呃...亲民,效果却出奇的好。
全城百姓非但不害怕,反而群情激愤。
“共主都说了,该吃吃该喝喝,怕个啥!”
“就是,共主有大本事,天雷一响,鬼神退避!”
“打走狗!打走狗!”
“......”
只有一些外来客商心里打鼓,觉得战端将起,还是保命要紧。
纷纷加紧交割货物,结算银钱,溜之大吉。
......
光吐口水还不够,陈大全深知流言恼人心。
他大手一挥,拨出二百两银子,雇佣全城的婆子妇人、话本写手、说书先生,开始胡编乱造。
很快,各个故事便传于街头巷尾、市井酒肆:
有说张信三岁时摔坏了金金,不能那啥,所以心性恶毒,专好杀人掠夺;
有说张信拉屎不擦手,吃饭用手抓;
更有离谱话本开卖:《张信与御膳房三太监之风月秘事》,有图有字,有板有眼....
冯蝶顺着陈大全“加柴”,雇了城中嘴皮子最溜的“十大婆婆”。
每天五十文钱、罢了干果点心,让她们搬个小凳,坐南城门洞子外尽情“高谈阔论”。
过往行人无不侧耳。
很快“手抓侯”、“太监之友”等名号迅速传开。
......
这日,陈大全正在盘点新入库的弹药。
肖望举飞也似的跑来,须发怒张,跟陈大全请了道令和二百两银子,又一阵风不见了。
“艹!老肖刚才骂骂咧咧说的啥?没听清...”
原来肖望举听招娣说,她抱着盼娣在北昌城乞讨时,曾被镇安侯的士兵踢踹。
“天杀的狗贼!我可怜的孙孙!”
老肖头心疼的一蹦三尺高。
他现学现用,积极进步,想出个更损的招。
他雇了一批木匠,连日赶制雕刻了十个等身张信跪像。
只把脸雕的精细,身子草草有个形,将其一字排开,摆放在南城门外道路两侧。
旁边立块牌子,上书:
“朝廷走狗张信,凡我北地热血男女,皆须在此泄愤!男子滋尿,女子吐唾,不得马虎!”
杀人诛心!
没两日,“张信”都包浆了。
饶是陈大全混不吝,见了都倒吸凉气。
可他整活,可不单单为恶心张信,还为了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