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汉灵帝:开局斩十常侍

苍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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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张氏孤注欲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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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钜鹿郡。

时值初冬,北风卷着黄河故道刮来的沙尘,扑在张氏坞堡高达四丈的夯土墙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墙头插着的“张”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角已经破损,却依旧倔强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堡墙之上,张氏族长张佑披着狐皮大氅,双手按在垛口冰冷的青砖上。他年过五旬,面庞如刀削斧劈,两道浓眉几乎连成一线,此刻正死死盯着堡外那片广袤的原野。

那片土地,阡陌纵横,沟渠如网。

那是张氏七代人、一百三十年攒下的基业——足足四万八千亩良田,从漳水南岸一直延伸到大陆泽畔。春日麦浪如海,秋时粟穗垂金,每年收获的粮食要用三千辆牛车运上整整两个月才能全部入仓。

而现在,朝廷一纸度田令,就要把这些土地“清查”、“重分”。

“清查?”张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右手五指猛地扣紧,砖粉从指缝间簌簌落下,“那是要刨我张氏的根!”

“父亲。”

身后传来脚步声,张佑的长子张武大步登上墙头。他三十出头,身材魁梧如熊,穿着牛皮札甲,腰间挎着一柄环首刀,刀柄上镶着的绿松石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幽光。

“各部曲已经点验完毕。”张武的声音粗粝如砂石摩擦,“堡内可战之兵两千三百人,其中甲士八百,弓手五百,骑兵二百。另外,漳南庄、大陆泽两处别堡,还能抽调一千五百人。”

“三千八百人……”张佑缓缓转身,狐皮大氅在风中扬起,“粮草呢?”

“堡中常备粮仓十二座,存粟米八万石,豆料三万石,干肉、咸鱼不计。井三十六口,最深者达十五丈,便是围上一年,也渴不死人。”

张武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狠厉之色:“朝廷要度田,许氏那种软骨头引颈就戮,我张氏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这堡墙是曾祖当年请墨家传人设计的,墙基厚三丈,外墙包砖,内填三合土,别说投石机,就是地龙翻身也震不塌!”

张佑没有接话,他的目光越过儿子的肩膀,投向坞堡内部。

这座占地两百余亩的堡垒,简直是一座微缩的城池。中央是五进的主宅,飞檐斗拱,漆柱雕梁;东西两侧是粮仓、武库、工坊、马厩;最外围则是部曲和佃户的居所,此刻炊烟袅袅,隐约能听见孩童的哭闹和妇人的吆喝声。

三千多口人,七代积累,全系于此。

“武儿,”张佑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知道朝廷这次派谁来冀州督军吗?”

张武一愣:“不是州郡兵吗?最多来个郡都尉——”

“是曹操。”

这三个字如冰锥般刺入空气,张武脸上的狠厉瞬间凝固。

曹操。

这个名字在过去的五年里,已经成了河北豪强噩梦的代名词。平定黄巾时,他率五百骑突入十万贼众,取张梁首级如探囊取物;清查度田时,他在豫州连破七座坞堡,许氏家主被枭首示众,三族男丁尽数流放边塞。

更可怕的是,此人用兵从不循常理。许氏堡墙高沟深,他掘地道破之;陈氏倚山结寨,他引水灌之;赵氏勾结郡兵,他竟能说动郡尉反戈一击……

“曹……曹操怎么会来冀州?”张武的声音有些发干,“他不是在河内练兵吗?”

“三天前到的邺城。”张佑从怀中取出一卷绢书,这是他在郡府的内线今晨用信鸽送来的密报,“持节,假钺,督冀、幽、并三州军事。随行的有北军精锐三千,羽林骑八百,还有……陈墨督造的攻城器械三十车。”

张武接过绢书,手指微微颤抖。借着昏暗的天光,他看清了上面的字迹:“……曹军已至馆陶,距我堡不足百里。其所携炮车,可发百斤石,射二百步;楼车高五丈,覆牛皮……”

“砰!”

张武一拳砸在垛口上,青砖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朝廷这是要动真格的!父亲,我们——”

“我们还有选择吗?”张佑打断儿子的话,眼中血丝密布,“许氏投降了,结果呢?家主斩首,田产充公,族人贬为庶民!我张佑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他猛地抓住张武的肩膀,指甲几乎掐进皮甲:“武儿,你记住。这些土地,每一寸都是你曾祖带着族人,一锄头一锄头从沼泽里开出来的;这些粮食,每一粒都是你祖父在旱灾年间,用家族存粮从灾民手里换来的活命田攒下的;这座堡墙,每一块砖都是你伯父带着佃户,烧了三年才烧够的!”

“朝廷?刘宏小儿才坐了几年的龙椅?他懂什么耕稼之苦?懂什么守业之艰?”张佑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在嘶吼,“他要度田,就是要我张氏七代人的血汗,去填他那个什么狗屁新政!我宁可一把火烧了,也绝不交出去!”

狂风吹过墙头,卷起沙尘迷了眼。

张武看着父亲近乎癫狂的神情,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重重点头:“孩儿明白。这张氏堡,便是曹孟德来了,也要崩掉他几颗牙!”

未时三刻,张氏主宅的议事堂。

二十余人分坐两侧,都是张氏各房的族老、管事的掌柜、部曲的统领。堂内燃着六个炭盆,却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张佑坐在主位,已经换上了一身赭色深衣,外罩玄色大氅,手中拄着一根乌木杖。杖头雕成睚眦形状,兽口衔着一颗鸽卵大的琥珀。

“情况,诸位都知道了。”张佑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曹操率军已至馆陶,最多两日便会兵临城下。朝廷度田令如山,许氏前车之鉴在后。今日请诸位来,就是要议一议,我张氏的路,该怎么走。”

死一般的寂静。

炭火噼啪作响,烟气袅袅上升,在天花板的梁椽间缠绕。

良久,坐在左首第一位的老者咳嗽一声。他是张佑的叔父张瓒,年近七旬,掌管家族账目四十余年,须发皆白,脸上皱纹深如刀刻。

“伯衡(张佑字),”张瓒的声音沙哑如破风箱,“老朽说几句不中听的。许氏之败,败在势单力薄。他家虽号称万亩良田,实则多是与郡府勾结,虚报田亩骗来的赏田。朝廷一查便露馅,抵抗不过是螳臂当车。”

他顿了顿,浑浊的老眼扫过堂中众人:“可我张氏不同。四万八千亩田,每一亩都有地契,每一斗租子都按律纳税。这些年旱涝灾荒,我们开仓赈济的粮食不下十万石,郡志里都记着的。便是闹到御前,我们也有理可说。”

“有理?”坐在右首的部曲统领张猛嗤笑出声,“三叔公,您老糊涂了吧?朝廷这是要讲理的样子吗?曹操带的可是攻城器械!那陈墨造的东西,您没听说过?豫州七座坞堡,最硬的扛了不到三天!”

张猛四十许岁,是张佑的堂弟,掌管堡中武力二十年,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刀疤,说话时疤痕扭动,狰狞可怖。

“那依你之见?”张瓒冷冷看向他。

“打!”张猛一拍案几,震得茶盏跳起,“我们有堡墙,有存粮,有三千敢战的儿郎!他曹操远道而来,能带多少粮草?冀州各郡的豪强,哪家不是兔死狐悲?只要我们扛住十天半个月,必然有人响应!到时候——”

“到时候朝廷就会调集大军,把冀州犁一遍。”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坐在末席的一个青年。他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清俊,穿着青色儒衫,与堂中这些武夫、掌柜格格不入。

这是张佑的次子张文,字子渊。

“子渊,你什么意思?”张猛眯起眼睛,手按上了刀柄。

张文起身,先向父亲和各位族老施了一礼,才缓缓道:“二叔,诸位长辈。侄儿在洛阳太学读书三载,亲眼见过北军操演,见过陈墨工坊里那些器物,更见过……”他深吸一口气,“见过陛下的决心。”

“陛下?”张瓒皱眉,“你是说刘宏?”

“三叔公慎言。”张文正色道,“当今天子,登基至今十四年。前五年隐忍不发,中间五年平黄巾、清宦官、收兵权,最近四年推新政、修律法、兴工商。您以为,这样的君主,会是朝令夕改、半途而废之人吗?”

他走到堂中,声音清朗:“度田令看似只是清查田亩,实则是陛下新政的根基。土地兼并不除,流民永无止境;流民不绝,盗贼蜂起,黄巾之乱便会重演。陛下要的,是一个田亩清楚、户籍分明、税收公平的大汉。谁挡这条路,谁就是与整个朝廷为敌。”

“那许氏——”有人小声问。

“许氏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张文转身看向父亲,眼中满是恳切,“父亲,诸位长辈。冀州张氏,在钜鹿郡是豪强,但在朝廷眼中,不过是一方土豪。曹操持节假钺而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有权调动三州兵马,有权先斩后奏!”

他抬起手,一根根屈下手指:“幽州的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天下骁锐;并州的丁原,并州狼骑曾破鲜卑;冀州本地的郡兵,至少有万人可调。而我们呢?三千八百人,困守孤堡。一旦朝廷下定决心,这堡墙再厚,能挡得住数万大军日夜攻打吗?”

堂中再次陷入死寂。

张文的每一句话,都像锤子砸在众人心上。

张佑盯着次子,手指在乌木杖上轻轻摩挲。这个儿子是他最不愿面对的一个——聪明,清醒,看得太透。三年前送他去洛阳太学,本是想让张家在朝中多个耳目,谁曾想,这耳目看得太清楚,反倒动摇了家族的决心。

“子渊,”张佑终于开口,“依你之见,该如何?”

张文跪倒在地,以额触地:“父亲,开门,纳降,交田。”

“轰——!”

堂中炸开了锅。

“混账!”张猛暴起,一脚踹翻案几,“张文!你还是不是张家的种?还没打就想着投降?你——”

“二叔!”张文抬头,眼中已有泪光,“正因为我姓张,我才不能让张家上下三千余口,因为几万亩田,全部葬送在此!许氏只是家主伏诛,族人尚存。可如果我们武装抵抗,那就是谋逆!谋逆是什么罪?夷三族!三族啊二叔!”

他转向张佑,声音哽咽:“父亲,田没了,我们还有商队,还有工坊,还有在各地的人脉。可人没了,张家就真的完了!您忍心看着孙儿们被押上刑场,看着女眷被没入官婢吗?”

张佑闭上眼。

堂中只剩下炭火的噼啪声,和张文压抑的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张佑缓缓睁眼。他看向张猛,看向张瓒,看向堂中每一个或愤怒、或恐惧、或茫然的面孔。

最后,目光落在长子张武身上。

张武咬着牙,拳头攥得指节发白,但什么都没说。

“子渊,”张佑的声音疲惫不堪,“你起来。”

张文跪着不动。

“我让你起来!”张佑忽然暴喝,乌木杖重重顿地。

张文浑身一颤,缓缓起身。

“你说得对,说得都对。”张佑苦笑,“朝廷势大,陛下决心已定,抵抗是以卵击石。这些道理,为父岂会不知?”

他撑着木杖站起,慢慢走到堂前,望着门外阴沉的天色:“可是子渊,你不懂。你不懂这些田地对张家意味着什么。它不是粮食,不是钱财,它是张家的魂。”

“你曾祖开田时,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脚上的泡破了又起,起了又破,最后结成厚厚的茧。他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说:‘佑儿,这些田,是张家人用命换来的。你要守好,一代代传下去。’”

“你祖父守田时,那年大旱,漳水断流。周边豪强趁机压价收田,一亩良田只换三斗粟米。你祖父把家族存粮全拿出来,按市价换田,保住了七百户佃农的生计。那些佃农的孙子,现在就在堡外,拿着锄头镰刀,要为我们守堡。”

张佑转过身,老泪纵横:“现在朝廷一句话,就要把这些田拿走,分给那些流民——那些流民是什么人?是蝗虫!是懒汉!是他们自己不事生产,才会沦为流民!凭什么要拿我张家七代人的血汗,去养这些废物?”

“父亲——”张文还想说什么。

“够了!”张佑抬手制止,眼神重新变得凌厉,“我意已决。张氏堡,不降。”

他环视堂中,一字一顿:“各部曲,按战时编制,今夜之前全部就位。武库全开,甲胄兵器,能装备多少人就装备多少人。妇孺老弱,全部迁入内堡地窖。从此刻起,堡门封闭,许进不许出。”

“张猛。”

“在!”

“你带三百弓手,上东墙。曹操若来,东面是主攻方向。”

“诺!”

“张武。”

“孩儿在!”

“你率八百甲士,守中央甬道。哪里被突破,你就填到哪里。”

“诺!”

“张瓒。”

“老朽在。”老者颤巍巍起身。

“你带账房们,把家族金银细软、地契文书,全部封入铜箱,埋入祖祠地下。若……若真有城破之日,这些就是张家东山再起的本钱。”

张瓒老泪纵横,深深一揖:“家主……保重。”

一道道命令下达,堂中众人领命而去。最后只剩下张佑和张文父子二人。

“子渊,”张佑走到儿子面前,伸手替他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为父知道你是为了家族好。但有些事,不是道理说得通,就能做的。”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去收拾行装。今夜子时,有一支商队要从密道出堡,去幽州贩马。你跟他们走。”

张文猛地抬头:“父亲!我不走!我要——”

“你要留在这里送死吗?”张佑厉声道,“张家可以没有田,但不能绝后!你大哥是武将,走不了。你是读书人,张家将来的门面,要靠你撑起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塞进儿子手里:“这是你祖父留给我的,里面藏着张家在幽州、辽东的暗产名录。若……若此堡不存,你就带着这些,隐姓埋名,好好活着。”

“父亲!”张文跪地痛哭。

张佑别过头,不敢看儿子的脸,只是挥了挥手:“去吧。记住,今夜子时,密道口。若你敢不走,我便不认你这个儿子。”

说完,他拄着乌木杖,头也不回地走出议事堂。

门外,北风更烈了。

戌时初刻,天已全黑。

堡墙上每隔十步便插着一支火把,油脂燃烧的噼啪声在风中格外清晰。部曲们抱着兵器,缩在垛口后面,呵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

张佑没有回主宅,而是登上了堡中最高的望楼。

从这里,可以看见堡外十里。平日里,能看见漳水如带,田畴如棋,村庄星罗棋布。而此刻,只有一片沉沉的黑暗,以及黑暗中偶尔闪动的几点光——那是巡夜的骑兵,还是曹操派来的斥候?

“家主。”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张猛。他换上了一身铁甲,走路时甲叶铿锵作响。

“都安排好了?”张佑没有回头。

“东墙三百弓手,每人配箭六十支,滚木擂石堆了五处。西墙、南墙各两百人,北墙临河,只留了一百人警戒。”张猛顿了顿,“另外,按您的吩咐,已经把‘那东西’从地窖里取出来了。”

张佑身体微微一僵。

“那东西”是张家的最后底牌——三十桶火油。

这是三十年前,张佑的父亲从西域商队手中重金购得的。据说是大秦国(罗马)海军用的猛火油,遇水不灭,黏着燃烧。三十年来一直封存在地窖最深处,连张武、张文都不知道。

“放在哪了?”张佑问。

“东墙藏兵洞,派了二十个心腹日夜看守。”张猛压低声音,“家主,真要动用这个?这东西一旦用上,可就……”

可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火攻是战场上最酷烈的手段,一旦用了,便是你死我活,再无转圜余地。

张佑沉默良久,缓缓道:“先备着。若曹操肯留一线,我们也不必鱼死网破。”

话音刚落,堡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两人同时扑到垛口前。只见黑暗中,一骑如箭般从南面疾驰而来,马上的骑士伏低身体,手中举着一支火把,在头顶飞快地画着圆圈。

“是我们的人!”张猛眼尖,“是去邺城打探消息的张平!”

“开小门!”

片刻后,那骑士被吊篮拉上墙头。他是个二十多岁的精悍汉子,满身尘土,嘴唇干裂出血,一下地就踉跄几步,被张猛扶住。

“家……家主……”张平喘着粗气,从怀中掏出一卷沾满汗渍的绢布,“邺城……邺城急报……”

张佑接过绢布,就着火光展开。

只看了三行,他的脸色就变得惨白如纸。

“父亲,怎么了?”张武闻讯赶来。

张佑把绢布递给他,手在微微发抖。

张武看完,倒吸一口凉气。

绢布上是邺城内线冒死送出的情报,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度仓促间写就:

“……曹军已得陛下明诏:凡武装抗命者,以谋逆论,主犯枭首,三族男丁戍边,女眷没官。冀州郡兵八千已受曹节制,三日内完成合围。另,陈墨所造攻城炮,实测可发石一百五十斤,射二百三十步,曾一炮摧塌许氏堡角楼……”

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墨迹未干:

“钜鹿郡尉王匡,已受曹密令,今夜子时前若张氏不降,便率郡兵两千,自西面配合攻城。郡中其余豪强,皆已得曹书,许以‘献田免罪’,无人敢应援。”

“王匡这个王八蛋!”张猛暴怒,“去年大旱,他还从我们这里借了三千石粮!现在居然——”

“够了。”张佑打断他,声音沙哑,“墙倒众人推,自古如此。”

他把绢布凑到火把边,看着火焰吞噬那些字迹,直到化成灰烬,被风吹散。

“张平,你去休息。”张佑对那探子说,然后转向张猛、张武,“传令下去:今夜全员戒备,衣不卸甲,刀不离手。王匡的郡兵熟悉地形,西墙要加强。”

“诺!”

两人领命而去。

望楼上又只剩下张佑一人。

他扶着冰冷的垛口,望向南方。那里是洛阳的方向,是那位年轻皇帝坐镇的地方。

“刘宏……”张佑喃喃自语,“你才三十岁,我张佑活了五十二年。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长。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能把天下豪强,逼到如此地步?”

没有答案。

只有北风呼啸,如刀刮骨。

子时将至。

堡内一片死寂,连狗吠声都听不见。部曲们守在各自的岗位上,火把的光在风中摇曳,将人影拉长、扭曲,投在墙壁上,如同幢幢鬼影。

祖祠后的假山下,一处隐蔽的洞口被悄然移开。

张文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洞口前。他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裳,脸上抹了锅灰,看上去像个普通的伙计。

张佑亲自来送他。

父子二人相对无言。许久,张佑从怀中取出一袋金饼,塞进儿子手里:“幽州苦寒,这些钱,够你置办产业,安稳度日。”

“父亲,”张文声音哽咽,“您……您还是跟我一起走吧。密道通往漳水边的芦苇荡,那里有船,我们可以顺流而下,出海,去辽东,甚至去三韩——”

“傻孩子。”张佑笑了,笑容里满是苦涩,“我是张氏族长,我若走了,这堡中三千多人怎么办?那些佃户,那些部曲,他们把命交给我,我能丢下他们自己逃命吗?”

他伸手,最后一次摸了摸儿子的头,就像张文小时候那样:“走吧。记住,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回来。好好活着,娶妻生子,把张家的血脉传下去。”

“父亲!”

“走!”张佑猛地推开儿子,背过身去。

张文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沾满了泥土。然后咬牙起身,钻入密道之中。

石板缓缓合拢,将最后一丝光亮隔绝。

张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确定密道那头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这是安全抵达的暗号——他才缓缓转身,拄着乌木杖,一步一步走回主宅。

宅中空荡。

妻妾们已经带着孙辈躲进了地窖,仆役也各司其职。张佑穿过一道道门廊,最后走进书房。

他在书案后坐下,铺开一张素绢,研墨,提笔。

笔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写什么呢?写遗书?写辩状?还是写一封给皇帝的陈情表?

最终,他落笔,写下了八个字:

“田在人在,田亡人亡。”

墨迹淋漓,力透纸背。

写完这八个字,他掷笔于地,仰天长笑。笑声在空荡的书房里回荡,凄厉如夜枭。

笑罢,他起身,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柄环首刀。刀是祖传的,刀身有百炼钢的云纹,刀柄缠着褪色的丝线。

他拔刀出鞘,寒光映亮了他决绝的面容。

“刘宏,曹操,”张佑对着虚空,一字一顿,“你们要田,就来拿吧。只是这代价,怕你们付不起。”

话音刚落,堡外忽然传来一阵悠长的号角声。

呜——呜——呜——

三声长号,穿透夜幕,惊起飞鸟无数。

紧接着,是震天动地的战鼓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如闷雷滚动,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张佑持刀冲出书房,登上最近的墙台。

只见堡外,原本漆黑的原野上,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那些火把连成一片,形成三条蜿蜒的火龙,从东、南、西三个方向,缓缓向坞堡逼近。

火龙的最前方,一杆大旗在火光中猎猎招展。

旗上绣着一个巨大的“曹”字。

旗下一员大将,黑甲红袍,按剑而立。即便隔着数百步,张佑也能感受到那股如山如岳的气势。

曹操,来了。

而在曹操身后,数十架庞然大物正在缓缓推进。那是投石车,是楼车,是冲车……是陈墨为这个时代带来的、摧毁一切旧秩序的钢铁洪流。

张佑握紧刀柄,指甲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他的身后,张武、张猛等人都已赶到墙头,部曲们张弓搭箭,滚木擂石准备就绪。

堡内,三千多人屏住呼吸。

堡外,上万大军沉默推进。

火光照亮夜空,将张氏堡孤零零的影子,投在大地之上。

最后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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