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跪在地上，左手撑着地面。
右眼还在发烫，金纹闪得厉害。
他能感觉到血顺着左肩往下流，滴在碎石上，一滩一片。
对面的壬站在废墟中央，灰雾重新聚拢，一只眼睛已经碎了，另一只却更亮。
他没急着进攻，像是在等什么信号。
谢无妄知道，这种人不靠情绪打斗，他靠的是规则。
只要动作有迹可循，下一步就能被预判。
刚才那一波硬拼，他已经试过了——不行。
他低头看了眼匕首。
刀身上的字还在：“此路不通，换条道走。”
他忽然想起那达慕电商节的事。
那时候他在草原搭台子卖牛羊肉干，隔壁摊是卖珍珠奶茶粉的。
人不多，生意冷清。
可到了下午三点，突然涌进来一堆人，全都冲着奶茶粉去。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产品不行，后来才发现，那人搞了个“限时秒杀”，写着“最后十包”，其实背地里不停补货。
顾客抢得头破血流，根本没人注意旁边还有个摊位。
想到这儿，他嘴角动了一下。
原来打架也能用运营思路。
他闭了下眼，混沌之瞳开始运转。
不是为了吞噬，是为了制造假象。
系统界面弹出，他快速操作：在三个不同位置投射幻象。
第一个，放在倒塌的石柱旁——画面是他趴在地上，系统界面正弹出红色警告：“能量枯竭，即将断连”。
第二个，扔到祭坛边缘——显示玉簪碎片从怀里滑出，落在地上，青光闪烁。
第三个，藏在铃铛下方——模拟宿主呼吸微弱，生命体征接近消失。
全是假的。
但他知道，壬这种角色，一定会优先处理“高危信号”。
就像程序自动清理错误日志一样，停不下来。
果然。
壬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锁定在祭坛边的碎片幻象上。
他抬脚就走，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就是现在。
谢无妄猛地翻身，滚向石台背面。
手在地面一抓，摸到一块带棱角的碎石，直接砸向铃铛机关。
叮——
一声尖锐的响音炸开。
这声音不是普通噪音，是和玉簪碎片共振的频率。
整个密室的空间都抖了一下。
壬的脚步顿住。
他转头看向谢无妄真实的位置，镜面眼里闪过几帧混乱画面。
“你做了什么？”
谢无妄喘了口气，靠在石台后。
“你说我破坏秩序？”
“可没有我，哪来的流量高峰？”
他右手一抬，白切黑领域开启。
修罗场特效瞬间铺开，周围飘起红叶，背景音乐自动切换成《唢呐版亡灵序曲》。
壬皱眉。
不是因为攻击强，是因为这玩意太吵。
他的镜面眼里本来显示的是因果链条、能量流向，现在全被这首曲子搅乱，像极了系统中病毒。
他抬手想打断这片空间，却发现自己的动作慢了半拍。
刚才扑向幻象的那一瞬，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节奏。
谢无妄抓住机会，左手在地上摸索，找到之前掉落的青铜铃锤。
他把锤子卡进石缝，让铃铛保持微震状态。
这样一来，空间波动就不会停。
“双十一那天最狠的操作是什么？”他一边调整位置一边说，“不是打折，是分流。”
“你以为你在抢爆款，其实你进的是死胡同。”
壬终于动了。
这次不是直线逼近，而是绕了个弧线，避开铃声影响范围。
他学聪明了。
但谢无妄也不需要他再犯错第二次。
他要的不是打赢，是要拖时间。
混沌之瞳正在后台扫描壬的行为模式，每一秒都在积累数据。
等到第三次攻击路径成型，他就能反推对方的行动逻辑。
到时候，不用打，也能让他自己撞上陷阱。
壬靠近三丈时，突然停下。
“你不是在战斗。”他说，“你在做局。”
谢无妄笑了下。
“你们总说我扭曲剧情。”
“可谁规定，剧情只能按你们的方式走？”
壬抬起手，灰雾凝聚成刃。
这一击没冲人，而是劈向地面。
一道裂痕从他脚下延伸，直奔谢无妄藏身之处。
谢无妄翻滚躲开，但左臂使不上力，落地时摔得狠。
他咬牙爬起来，发现右眼神纹又开始闪烁。
刚才连续使用能力，瞳孔快到极限了。
不能再拖了。
他伸手进怀，掏出系统兑换栏里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道具图标。
一个写着“尔康鼻孔炮·体验装”的小方块还挂在界面上。
本来是拿来逗人用的，现在成了唯一能打乱节奏的东西。
他点了一下“预加载”。
目标不是壬，是刚才那个显示“系统断连”的幻象。
只要壬靠近，就会触发自动发射。
紫薇的表情包会贴脸连轰三十秒，虽然不疼，但足够恶心。
壬一步步走来，灰雾缠身，脚步无声。
他离幻象只剩两步。
谢无妄屏住呼吸。
就在壬伸手触碰幻象的瞬间——
“砰！”
一道粉色光柱冲天而起，正中面部。
“尔康！你快停下！”
“不要啊——”
“救命！我眼睛看不见了！”
循环播放，自带立体声效。
壬猛地后退，抬手挥散光柱。
他的镜面眼剧烈晃动，其中一个画面直接黑屏。
“这是什么？”
“土味精神攻击。”谢无妄趁机跃起，一脚踹向旁边的支撑柱。
柱子本就半塌，这一脚让它彻底断裂。
上方横梁落下，砸在壬刚才站的位置。
灰尘扬起。
谢无妄没停，继续移动。
他绕到祭坛另一侧，手指迅速在空中划动，调出隐藏菜单——
【草船借箭plus·残次版】
消耗：1500因果值
效果：召唤五艘虚影战船，万箭齐发，箭头绑二维码，扫码跳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免费题库
他点了确认。
五艘破船从裂缝中驶出，船上站着模糊人影，齐刷刷拉弓。
箭雨落下，不是射人，是封路。
每一支箭都插在壬可能移动的方向上，形成包围圈。
壬抬头看着那些箭，箭尾飘着的小旗子上写着“扫码提分”。
他沉默了一秒。
“你把知识当成武器？”
“不然呢？”谢无妄靠在墙上，擦掉嘴角的血，“我又不是神仙，没那么多大招。”
“但我懂运营。”
“你讲规则，我讲套路。”
“你走直线，我走Z字。”
壬缓缓抬头。
剩下的那只眼睛，映出谢无妄的身影。
不再是猎物，而是一个变量。
“你不该存在。”
“我也觉得我不该活到现在。”谢无妄笑了笑，“可我都活到第842章了，系统都没删我，你说奇不奇怪？”
壬动了。
这次不是攻击，是后撤。
他站在废墟边缘，灰雾翻涌，像是在重新计算全局。
谢无妄没追。
他知道，这一轮交锋，他只是没输。
真正的对抗才刚开始。
他低头看了眼系统界面。
因果值剩下五千多，还能撑一阵。
世界碎片编号跳到了0085，进度条显示33\/108。
有人改过数据。
但他现在顾不上查。
玉簪碎片又震了一下。
比刚才更急。
像是在催他。
谢无妄握紧匕首，盯着壬的背影。
“你说我是破坏者？”
“可没有我，哪来的爆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