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御花园。
新一届的宫女采选初选,就在这里举行。
与往年不同,今年的采选没有敲锣打鼓,没有喜庆的红绸,甚至连负责的太监和嬷嬷们脸上都没有半点喜色。
整个御花园都笼罩在一种压抑到极致的肃穆之中。
数百名从全国各地精挑细选出来的妙龄女子,穿着统一的素色宫装,战战兢兢地站成几排。她们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们中的大部分人,来之前都听说了关于这位新皇的种种传说。
神魔般的手段,黄金铸成的京观,被废的皇后,被收为侍女的明教圣女……
这些传闻让她们对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充满了恐惧。
但皇命难违,她们不敢不来。更何况,万一……万一自己能被那位神明般的皇帝看中,那便是一步登天,整个家族都将飞黄腾达。
就是在这样一种混杂着恐惧与希冀的诡异气氛中,一个身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是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衫的少女,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低着头,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的亭台楼阁,奇花异草。
她的容貌极美,一双大眼睛灵动狡黠,仿佛会说话。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和害怕,反而带着一种像是来游山玩水般的轻松惬意。
她自然就是丐帮帮主,黄蓉。
她身边的几个秀女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纷纷离她远了些。
“这丫头是疯了吧?这种地方也敢东张西望?”
“嘘,小声点,别被嬷嬷听见了。”
黄蓉自然听到了那些窃窃私语,但她毫不在意。
她今天来,就不是来当一个普通秀女的。
她要玩,就玩一把大的。
她很清楚,面对朱栢那样一个已经不能用常理揣度的帝王,任何的小聪明,任何的循规蹈矩,都毫无意义。
你越是怕他,他越是看不起你。
你越是想按他的规矩来,你越是会死得很难看。
所以,她要反其道而行。
她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平等的“玩家”,直接坐到朱栢的对面,跟他开一局。
虽然,她手里的筹码,只有她自己。
“陛下驾到——!”
就在这时,一声尖细的唱喏划破了御花园的宁静。
所有的秀女,太监,嬷嬷,全都“呼啦”一下跪倒在地,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只有黄蓉,依旧直挺挺地站着。
她不仅站着,还抬起头,将那双好奇而又大胆的目光,投向了那个缓缓走来的身影。
朱栢来了。
他依旧是一身简单的黑色劲装,身后跟着白衣赤足的小龙女和垂首低眉的周芷若。
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整个御花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阳光似乎都失去了温度。
他就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意志,唯一的主宰。
所有跪着的人,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朱栢的目光淡淡地从那些跪伏的身影上扫过,最终,落在了那个唯一还站着的,穿着浅绿色衣衫的少女身上。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周芷若,在看到黄蓉的那一刻,瞳孔微微一缩。
是她?丐帮帮主黄蓉?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这么大胆?!
周芷若的心中瞬间警铃大作。她能感觉到,这个看起来娇俏可爱的少女,或许会成为她在这座皇宫里,最可怕的对手。
小龙女也看了一眼黄蓉,但她的眼神依旧清冷,没有任何波澜。对她而言,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你,为什么不跪?”
朱栢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但这句话,却让周围所有跪着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几乎已经能预见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
黄蓉却笑了。
她对着朱栢,大大方方地行了一个江湖女儿家的抱拳礼,而不是宫廷的跪拜礼。
“民女黄蓉,参见陛下。”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不卑不亢,“陛下是神,是天。百姓跪天跪地,理所应当。但民女不是来当百姓的,所以不想跪。”
这话一出,全场死寂。
连周芷若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疯了!这个黄蓉绝对是疯了!
她这是在公然挑衅皇帝的威严!
朱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表情。
他走到黄蓉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哦?那你不是来当百姓,是来当什么的?”
黄蓉迎着他那双能看穿人心的金色龙瞳,脸上的笑容不变。
“民女是来给陛下当祭品的。”
“祭品?”朱栢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朕的黄金京观,用了几十万颗倭寇的头颅,倾尽了东瀛一国的财富。你觉得,你一个人,够格当朕的祭品吗?”
“够不够格,不是陛下说了算,也不是民女说了算。”黄蓉眨了眨那双狡黠的大眼睛,“得试过才知道。”
“怎么试?”
“很简单。”黄蓉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朱栢,又指了指自己,“从现在开始,陛下可以给民女出任何难题。只要是这天底下的事,无论多难,只要民女办到了,就算民女够格。”
“如果办不到呢?”朱栢的语气依旧带着戏谑。
“如果办不到,”黄蓉的笑容灿烂得像太阳,“那民女的这条小命,就当是提前献给陛下的开胃菜。陛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民女绝无半句怨言。”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赌局!
朱栢心里的那点无聊,终于被勾起了一丝兴趣。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猎物”了。
不像周芷若,虽然也聪明,但心思太深,藏着掖着,像条总想咬人的毒蛇,玩起来不够光明正大。
也不像那些只会跪地求饶的废物,连让他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这个黄蓉,倒是有点意思。
她很聪明,知道自己唯一的活路,就是引起他的兴趣。
她把他当成了一个喜欢挑战和征服的“神”,然后把自己摆在了“挑战”的位置上。
这个策略,不能说不高明。
“好。”朱栢点了点头,“朕就陪你玩玩。”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一个太监淡淡地说道:“把她的牌子留下,其他人,都遣散了吧。”
“遵旨!”
那太监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去办事了。
跪在地上的那些秀女,也一个个被嬷嬷们带走,临走前,她们看着黄蓉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有嫉妒,有羡慕,但更多的是同情。
她们觉得,这个少女,不过是皇帝一时兴起的新玩具罢了。
等皇帝玩腻了,她的下场,只会比她们更惨。
很快,偌大的御花园,只剩下了朱栢和他的三个“女人”,以及依旧站得笔直的黄蓉。
“你想要难题,是吗?”朱栢转过头,看着黄蓉,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即将被送上解剖台的小白鼠。
“朕现在就给你一个。”
他伸出手,指向了坤宁宫的方向。
“看到那里了吗?”
“皇后徐氏,朕的元配发妻,因为忤逆了朕,正在那里‘静养’。”
“朕给你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去那里,让她心甘情愿地,为朕的献祭大典,献上一支舞。”
“时限,三天。”
“做到了,你就有资格留在朕的身边,继续玩这个游戏。”
“做不到……”
朱栢没有说下去,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黄蓉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僵硬。
让一个因为丈夫的暴行而被废,心如死灰的皇后,为那场导致她被废的“献祭大典”献舞?
这已经不是难题了。
这是诛心!
这是魔鬼才能想出来的游戏!
黄蓉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她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
让废后徐氏为献祭大典献舞?
这怎么可能?
徐皇后是开国功臣徐达的女儿,是将门虎女,骨子里是何等的骄傲。她因为劝谏皇帝不要铸造京观,不要行此暴虐之事,才被训斥禁足。
现在,却要让她为这个她最反对,最痛恨的“功绩”跳舞庆祝?
这比直接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一万倍。
别说三天,就是给她三年,三十年,她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徐皇后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件事。
黄蓉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聪明才智,在这个神魔般的帝王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他出的不是题,是死局。
他不是在考验你的智慧,他是在欣赏你面对绝望时,挣扎的丑态。
“怎么?怕了?”朱栢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刚才的胆子不是还很大吗?现在就想认输了?”
黄蓉猛地抬起头,咬了咬牙。
认输?
她黄蓉的字典里,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
她爹是东邪黄药师,她师父是北丐洪七公,她自己是丐帮帮主,哪一个不是顶天立地的人物?
她要是就这么认怂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
更重要的是,她一旦认输,不仅她自己要死,整个丐帮数十万兄弟的未来,也就彻底断送了。
她不能输,也输不起!
“民女……接旨。”
黄蓉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很好。”朱栢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就喜欢看这种明明怕得要死,却还要强撑着的样子。
“周芷若。”他淡淡地喊了一声。
一直垂首站在后面的周芷若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奴婢在。”
“从现在起,你跟着她。”朱栢指了指黄蓉,“她在这宫里的一切行动,你都看着。她需要什么,只要不违背宫规,都可以满足她。”
“但,你只需要看着,不许帮她,也不许害她。她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或者想逃跑,你知道该怎么做。”
周芷若的心里猛地一跳。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让她去监视黄蓉?
这既是监视,也是一种变相的敲打啊!
他是在告诉自己,别以为当了他的侍女,就可以为所欲为。他的眼睛,时时刻刻都盯着每一个人。
同时,他也是在挑起她和黄蓉之间的矛盾。
让两个同样聪明,同样野心勃勃的女人待在一起,怎么可能相安无事?
好一招一石二鸟!
“奴婢……遵旨。”周芷若将头埋得更低了,掩去了眼中的那一丝寒光。
“去吧。”朱栢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两只苍蝇,“朕等着看你的好戏。”
说完,他便带着小龙女,转身悠然离去。
御花园里,只剩下了黄蓉和周芷若,两个绝色的女子,四目相对。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在闪烁。
“黄帮主,请吧。”周芷若率先开口,她的脸上挂着一抹公式化的,毫无温度的笑容,“坤宁宫可不近,再耽搁下去,三天的时间,怕是不够用呢。”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幸灾乐祸。
她倒要看看,这个被江湖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女诸葛”,要怎么解开这个死局。
黄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不仅要面对那个喜怒无常的皇帝,还要防备身边这个随时可能捅刀子的“同伴”。
这皇宫,果然比江湖险恶百倍。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迈开步子,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周芷若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
一路上,黄蓉一言不发,只是在脑海里不断地复盘着所有已知的信息。
徐皇后,徐辉祖,徐达,朱元璋,朱棣……
她试图从这些复杂的人物关系中,找到一丝突破口。
但想来想去,都是死路一条。
徐皇后最大的执念,就是“祖宗规矩”和“仁义道德”。
而朱栢的行为,恰恰是把这两样东西,踩在脚底下,碾得粉碎。
这是根本性的,无法调和的矛盾。
想让徐皇后改变想法,除非……能让她也变得和朱栢一样,不再相信所谓的规矩和道德。
可这怎么可能?
一个坚守了一辈子信念的人,怎么可能在三天之内,就彻底推翻自己?
除非……给她看一样东西。
一样比她坚守的“规矩”和“道德”,更真实,更残酷,更能摧毁她意志的东西。
黄蓉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她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
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一个极其疯狂,极其冒险,甚至可以说是丧心病狂的办法。
但,这或许是她唯一的生路。
“周姑娘。”黄蓉突然回过头,对着周芷若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周芷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搞得一愣。
“黄帮主有何吩咐?”
“我饿了。”黄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嘻嘻地说道,“我想吃一品楼的‘叫花鸡’,还要喝醉仙居的‘女儿红’。你能不能帮我弄来?”
周芷若的眉头皱了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吃喝?
而且还要宫外的东西?
“黄帮主,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丐帮的总舵。”周芷若冷冷地说道,“宫有宫规,外面的食物,是不能随意带进来的。”
“是吗?”黄蓉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可是陛下刚才说了,只要不违背宫规,我需要什么,都可以满足我。他可没说,不能出宫去买啊。”
“再说了,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边有你这位大高手‘陪’着,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她故意把“陪”字咬得很重。
周芷若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她明白黄蓉的意思了。
这个小丫头,是在试探她,也是在给她下马威。
她是在告诉自己,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监视”她的侍女。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那她这个侍女,也太不称职了。
到时候,要是黄蓉在陛下面前告上一状……
周芷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好。”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她便转身,运起轻功,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宫墙之外。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黄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她当然不是真的想吃什么叫花鸡。
她只是需要一个支开周芷若的借口。
她需要一点,完全属于她自己的时间。
她转过身,快步走到了坤宁宫的门口。
那扇朱漆的大门紧闭着,门口守着两个神情麻木的太监。
“我要见皇后娘娘。”黄蓉直接说道。
“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一个太监有气无力地回答。
“我有。”黄蓉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牌。
那是刚才朱栢离开时,让太监给她的,代表着她可以在宫中自由行走的令牌。
两个太监看到金牌,脸色一变,不敢再阻拦,连忙打开了宫门。
黄蓉迈步走了进去。
一股阴冷、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整个坤宁宫,死气沉沉,就像一座坟墓。
院子里的梧桐树已经枯死,地上落满了枯叶,也无人打扫。
黄蓉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穿过庭院,走进了正殿。
殿内光线昏暗,一个穿着素衣,形容枯槁的女人,正呆呆地坐在窗前。
她的头发被剪得长短不一,就像一蓬枯草。
那张曾经母仪天下的脸上,如今只剩下麻木和绝望。
正是废后,徐氏。
黄蓉没有立刻上前,她只是静静地站在殿门口,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她知道,任何的言语,在此时都是多余的。
她要做的,不是“劝”她。
而是,彻底地,打碎她!
黄蓉在坤宁宫的正殿门口站了很久,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如同石雕般的女人。
她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对一个心死的人来说,语言是最苍白无力的东西。
她必须等待。
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件“道具”。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周芷若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
她提着一个食盒,几个起落,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黄蓉的身后。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显然,为了出宫买这两样东西,她费了不少周折,也受了不少盘查。
“你要的东西。”周芷若将食盒递了过去,语气冰冷。
黄蓉接过食盒,打开闻了闻。
“嗯,真香!还热乎着呢。多谢周姑娘了。”她笑嘻嘻地说道,仿佛刚才那个神情凝重的不是她。
周芷若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黄蓉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她真的以为,靠一顿美食,就能解决那个天大的难题?
黄蓉没有理会她,提着食盒,径直走进了大殿。
她将食盒放在徐皇后身旁的桌子上,将里面的叫花鸡和女儿红一一摆了出来。
浓郁的肉香和酒香,瞬间驱散了殿内那股腐朽的霉味。
然而,徐皇后依旧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皇后娘娘,您饿了吧?”黄蓉自顾自地撕下一只油光锃亮的鸡腿,递到徐皇后的嘴边,“这是金陵城最有名的叫花鸡,您尝尝?”
徐皇后的嘴唇紧闭,毫无反应。
黄蓉也不气馁,她收回鸡腿,自己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吃得满嘴流油。
“嗯!好吃!真是太好吃了!”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道,“娘娘,您不吃真是太可惜了。”
她又打开那坛女儿红,给自己倒了一大碗,仰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哈!好酒!痛快!”黄蓉抹了抹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站在门口的周芷若,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个黄蓉,她……她竟然在废后的面前,大吃大喝起来?
她这是破罐子破摔,放弃了吗?
还是说,她另有什么图谋?
周芷若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黄蓉吃饱喝足,打了个嗝,这才慢悠悠地走到徐皇后的面前,蹲了下来。
她抬起头,那双因为喝了酒而显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徐皇后那张麻木的脸。
“娘娘,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当着您的面,吃这些东西吗?”她轻声问道。
徐皇后依旧没有反应。
“因为,我想告诉您一个道理。”黄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人活着,就得吃东西。吃了东西,才有力气。有力气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您现在这样不吃不喝,是想绝食寻死吗?”
“可是,您死了,又有什么用呢?”
“您死了,陛下会为您伤心吗?不会。他只会觉得,少了一个碍眼的人。”
“您死了,您在天之灵的父亲中山王,会为您骄傲吗?不会。他只会觉得,自己生了一个懦弱无能的女儿。”
“您死了,您那个当上镇国公的哥哥,会为您报仇吗?更不会。他现在是陛下最锋利的一把刀,他只会觉得,您这个妹妹,死得好,死得妙,省得给他添麻烦。”
黄蓉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徐皇后的心上。
徐皇后那死寂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她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
“你……住口……”她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破布在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