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爷,”凌清寒语气一转,表情严肃的提醒他,
“换魂可以逆,但最重要的引魂介质我们还缺。安倍野的书上说是同源之水,却没有说是什么水,没有它,就算集齐三样法器,仪式的成功率也会大大降低,再说,没有这介质王妃的魂魄也更有受伤之虞。”
谢照君的脸色微变,旋即转头对秦风:
“马上去提审慕晴,不惜一切逼她招出引魂介质的位置,告诉她,若再不老实,就让她和安倍野在一起,让她尝尝被阴邪侵袭的滋味。”
“是,王爷!”
秦风应命,飞快的转过身,往大牢的方向行去。
束雪容的魂魄没有丝毫犹豫的跟了过去。
她想知道同源之水到底是什么,她想知道慕晴会为了她的作为,做出什么样的惩罚在她身上!
大牢还是和之前一样阴森潮湿,墙角边堆放着发霉的稻草,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抬脚走路,还能听到铁链拖地的哐当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慕晴缩在牢房里,头发乱糟糟的直贴在脸上,衣服上满是污渍,看到秦风进来,她马上像是兔子发现猎人一般,往后缩了缩,眼里满是恐惧:
“你又来干什么?聚魂灯的位置、破解阴阳阵的方法都跟我说了,我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引魂介质。”
秦风将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她:“王爷问你,换魂时所用的同源之水是哪一处的水?你不回答,现在就送你回安倍野的囚房。”
“不要!”
慕晴惊叫起来,脸色骤变惨白,
“安倍野那个疯子!他被太阳晒得神智不清,天天都嚷着要炼魂!我不去!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引魂介质!”
束雪容的魂魄悬浮在牢房上空,眼看着慕晴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心里冷笑。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慕晴的魂力随着那番供词的慌乱,凝聚了一缕魂力,将地上的一颗小石子卷起,砸向慕晴的膝盖。
“啊!”
慕晴痛叫一声,膝盖传来一阵钝痛,她抬起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牢房,眼里满是惊恐,“束雪容!是你这个阴魂!你别过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她喘着粗气,两只手紧紧的抓着铁栏杆,声音里满是哭腔:
“那同源之水是渝南暖泉谷的泉水!那时候换魂仪式就是在渝南暖泉谷举行的!安倍野说那泉水是阴脉之源,可以承载魂魄之力,所以才选了那里!”
“渝南暖泉谷?”
秦风皱眉,“确认是大渝境内的暖泉谷?”
“是!”
慕晴忙不迭的点头,
“瀛州归了大渝之后,暖泉谷就是大渝的属地了!那里的泉水常年温热,就算冬天也不结冰,周围都是深山老林,很少有人去!”
秦风忙转身回报,束雪容的魂魄跟在他身后,心里激动不已。
暖泉谷她去过了!
那时候和慕晴、谢照君在渝南查核民情,她们还去过那里泡过温泉。
那里的泉水真的很热甜,山清水秀,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香,没想到那里竟然被安倍野拿来玩阴邪的游戏。
回到后院,谢照君正在那里劝念安。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哭了起来,小手紧紧的抓着明轩的衣服,嘴里哇啦哇啦的叫着“娘”,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真想过去抱着她疼一把。
“爹,慕晴说过了吗?娘的泉水在哪儿?”
明轩看到秦风,也跑过来问。
“说了,在渝南暖泉谷。”
谢照君站起身,眼神决绝,
“秦风,马上带一队暗卫,封锁暖泉谷,谁也不准去!再派人去取泉水,一定要注意泉水的干净,不能让别人动我们的泉水!凌大夫,跟我一起去渝南,一定要看看那里的泉水是否合格!”
“好!”
凌清寒一拍药箱应道,转身就去收拾东西。
束雪容的魂魄飘到谢照君身边,用魂力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胳膊,有点儿像叮嘱的样子。谢照君感觉到那股温柔的魂力,转过头对空气里的他笑道:“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也会把你的私泉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出发前,谢照君牵着念安走到她身边,弯下身子用手在她的脸蛋上拍了拍:“安安乖,爹去给你娘拿泉水,等爹回来,就让你娘抱抱你好不好?”
念安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小手朝着束雪容伸了伸:“娘……回……”
束雪容的魂魄围着孩子们转了一圈,将桌上的拨浪鼓吹到念安手里。
小丫头顿时不哭了,抱着拨浪鼓摇啊摇,“咚咚咚咚……”
多好听的声音,小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着孩子们的样子,束雪容的心里暖烘烘的。
等她回去了,一定要好好补偿他们,带他们去逛庙会,去放风筝,去暖泉谷泡温泉,把错过的几个月给他们补回来。
马车出了王府,谢照君坐在车厢里闭着眼睛,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她亲手给他雕的平安扣,刻着他们俩俩的名字缩写,是他日夜不离身的宝贝。
束雪容的魂魄飘在他身边,看着他疲惫的睡脸,心里满是心疼。
她能感觉到他体内的倦意,能感觉到他眼底深处的牵挂。
她凝聚起一缕魂力,按着他的太阳穴,有如抱着他轻轻揉搓一般,似乎在帮他缓解疲劳。
谢照君感觉到了什么,嘴角微微的上扬,似乎在微笑。
“雪容……别离开我……”谢照君在睡梦中呢喃。
束雪容的魂魄就在他面前,她看着他,束雪容知道,月光透过马车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脸上,侧影下有着好看的鼻梁和抿着的唇,她好想用手轻轻的摸一下,告诉他,她就在他身边,可是,她的手只能穿过他的脸颊,触摸到那一片空白。
“照君,等我,”
她在心里跟自己说,“下一次,我一定不会丢下你和孩子们不管了。”
马车往南行着,往渝南的渝南暖泉谷,束雪容的魂魄从车窗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绿色的田野,散落的村庄,弯曲的小路,熟悉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她知道,离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凌清寒坐在马车的另一边,手拿着从安倍野那里得到的法术典籍。
借着车厢里不怎么亮的灯光看着那上面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古文字写的,而且字迹含糊,还有许多奇怪的符号,弄得凌清寒头晕目眩。
可凌清寒却看得十分仔细,甚至还不时的在那上面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