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江璟渊对于他的说法不是很赞同,“怎么能用‘爬’这个字。”
“不好听。”
司机老李:“……”
您还管好不好听呢?
他看着自家少爷将衬衫撸到了胳膊肘的地方,左手拽着栏杆,左脚向上攀爬,等到了最高处,长腿一迈,跨在了最顶端的位置。
“少爷小心!”司机老李忍不住出声提醒。
栏杆最上端都是有极其尖锐的铁尖。他生怕江璟渊一个不注意……
“吓我一跳。”江璟渊有些幽怨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要不喊这一嗓子估计自己都已经翻过去了。
对上江璟渊的眸子,司机老李悻悻地耸了耸肩。
他也是好心嘛。
不过很快,他就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连忙叫住正要迈另一条好腿的江璟渊。、
“不对啊少爷!”
江璟渊:“?”
老李仰头看了眼大门的如此高度,说:“您爬过去了,但是我过不去啊。”
然后又比量了一下每根铁杆之间的距离,自顾自摇摇头,“不行,这样也过不去。”
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别说爬大门了,在地上爬都是难事。
江璟渊不厌其烦地说:“你放心吧,等我爬,呸,翻过去了之后,肯定就会有人出来开门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极其笃定,。
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是准备自己翻门的。
“这样啊。”司机老李露出恍然的神色,“您可真了解这顾家少爷啊。”
他随口感叹了一句。
江璟渊并未反驳。
只是在他正准备继续翻过去的时候。
伴随着“咔哒”一声。
听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的开关被打开了。
接着,江璟渊突然觉得周围的景物在缓慢的移动,右侧的树木在朝身后走,左侧的房屋倒是在一点点往前。
耳边传来老李的大喊:
“啊啊啊,少爷,门动了!”
没错。
原来不是景物在动,是他身底下的门在动。
江璟渊低头看去,有人正缓缓朝这里走来。
顾烬屿双手随意插着兜,鸦羽般的黑发微垂,几缕碎发搭在高挺的眉骨上。
他今天穿了件烟灰色的睡袍,领口偏低,衬得脖颈线条愈发清瘦冷白。
看着江璟渊的眼眸中满是幸灾乐祸,一步一动都是那样漫不经心,却莫名透着股说不出的慵懒。
“看样子你对我的了解还是太少了。”顾烬屿站定在江璟渊面前一米的位置说道。
他眉眼生得极俊,说这话的时候,眼尾微微上挑,是天生的多情相。
可那双深褐色的瞳仁却又像浸了化不开的墨,无端添了几分病态。
看样子,就像江璟渊说的那样。门是顾烬屿故意锁上的,就为了要看他出丑。
不过江璟渊没有料想到的是,对方真正的目的不是看他翻过去,而是挂在门上。
顾烬屿添火,“怎么样,上面的空气好么?”
虽说顾烬屿确实背靠顾家,家世显赫。但江家也差不了多少。
两人又同属于四大家族,自然有着与生自来的骨子里的傲气。
若是此刻换了旁人,估计早就生气了。
可江璟渊却依旧是淡然笑着。
还有心情回答顾烬屿的问题。
“说实话,真的不错。”江璟渊认真思考了一瞬,深吸了口气,“还要感谢顾少让我体验了一把长颈鹿的日常生活。”
“呵。”
顾烬屿眼底的笑意陡然褪去,瞳仁缩了缩,竟说起了看似与两人现在所处场景完全无关的话。
“所以四个人里面,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江璟渊不怒反笑,“那是我的荣幸了。”
“就是不知道顾少气消了没有,如果消气的话,我是不是可以下去,谈谈正事了。”
顾烬屿没说话,转身就朝着会所内走。
会所二楼,有好多个独立的小房间。
江璟渊就跟在顾烬屿的身后,也不知道他是在挑选什么,走过大半个走廊,最后才推开一个房间门进入。
房间内有一股薄荷味道,冷冷清清的,江璟渊见顾烬屿坐在沙发上,便也没客气地坐在了他对面。
顾烬屿松松垮垮地半倚在真皮沙发上,没什么感情的眼神在江璟渊身上转了几秒,说:“没拿什么文件啊。”
“不是说要找我谈合作?”
江璟渊依旧是微笑,“我带了你又不会看。”
顾烬屿不置可否地挑起了一边眉头。
很早以前,江璟渊就听说过,这位顾家家主,脾气捉摸不定,而且极没有耐心。
因为合作计划书写的太过冗长,而被直接赶出门的例子不止一两个。
所以江璟渊没有准备就是最好的准备了。
顾烬屿眯着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果然我还是很讨厌你。”
江璟渊这种人,看似温和亲人,其实心思深沉。
总是能准确地看出其他人的想法。
且还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是丢自己的人。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刚刚翻墙的事。
他看出顾烬屿的真正目的,并且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可以做令人大跌眼镜的事。
顾烬屿敢保证,四大世家里,除了江璟渊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做到这种程度。
今天换成另外任何两个人,此刻都不可能如此平静地和他坐在这个房间里侃侃而谈了。
想到这里,顾烬屿主动开口,“在你要和我谈合作之前,我觉得有件事还是要说清楚。”
江璟渊眨眼垂眸,复又抬起。
顾烬屿的脸色冷了下来,完全没了刚刚玩世不恭的态度,“四大家族从许久以前到现在,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我相信江少爷掌管江家这么久,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与其是问江璟渊,还不如说他是在提醒。
四大家族每一家都在不同的领域,做着不同的事。
为了相互平衡,从百年前开始,就没有过合作的情况出现。
是制衡,也是为了防止二者相互勾结,对其他世家造成伤害。
江璟渊笑容无懈可击,“没有这么严重,只是没有合作的机会吧。”
“呵。”顾烬屿又冷笑了声。
懒得与他虚与委蛇在这打哑谜。
“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了,你到底想做到什么份上,甚至不惜引起其他家族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