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轮船的烟囱在新加坡港外喷吐着灰烟,林烨伫立在夏华帝国海军旗舰“昆仑号”的甲板上,指尖摩挲着望远镜冰凉的金属镜筒。望远镜的视野里,三艘悬挂着荷兰东印度公司旗帜的武装商船正缓缓驶入港口,船身吃水极深,显然装载着来自巴达维亚的香料与蔗糖。但林烨的目光并未停留在这些贸易品上,而是落在了商船尾部隐约可见的阿姆斯特朗火炮——荷兰人正在悄悄强化远东贸易航线的军事力量。
“陛下,荷兰东印度总督范·博尔斯特致函,请求开放苏门答腊岛北部的棉兰港作为自由贸易港。”内阁首辅周敦颐手持信函快步走来,这位前明翰林院编修如今已是夏华帝国的智囊核心,“他们愿意以降低香料关税三成作为交换,条件是我们不得干涉他们在爪哇岛的殖民统治。”
林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望远镜递给身旁的海军司令郑成功(郑芝龙之子,经林烨拉拢归顺):“荷兰人打的好算盘,想以一个无关紧要的港口换取我们对他们殖民暴行的默许。告诉范·博尔斯特,棉兰港可以开放,但关税只能降低一成,而且他们必须停止在爪哇岛的奴隶贸易,否则夏华帝国将全面封锁马六甲海峡。”
郑成功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陛下英明,如今我帝国海军已拥有十二艘蒸汽铁甲舰,封锁马六甲易如反掌。只是英国人那边……上个月他们的东印度公司代表已经三次求见,希望能与我们签订平等贸易条约。”
“英国人的野心比荷兰人更大。”林烨转身望向东方,那里是夏华帝国的本土——由吕宋岛、棉兰老岛及周边群岛组成的核心疆域,经过十年发展,已建起三十座现代化工厂,年产钢铁五十万吨,铁路里程突破两千里,“他们想要的不是平等贸易,而是独占我们的市场。告诉英国人,条约可以签,但必须接受我们的贸易规则:所有商品关税由夏华帝国制定,英国商人不得在帝国境内拥有租界,且必须遵守帝国法律。”
周敦颐补充道:“陛下,普鲁士王国的使者也抵达了新加坡,他们带来了克虏伯公司的火炮样品,希望能与我们建立军事同盟,共同对抗法国和奥地利。”
“普鲁士?”林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深知这个中欧国家未来将统一德国,成为欧洲大陆的强权,“让使者去雅加达的帝国军事学院,我要亲自接见。告诉他们,军事同盟可以谈,但我们需要普鲁士的钢铁冶炼技术和军事教官,而我们能提供他们急需的橡胶、锡矿和粮食。”
此时,一名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来:“陛下,爪哇岛爆发起义了!当地土着在我们暗中支持的‘自由爪哇’组织带领下,攻占了荷兰人的三座种植园,杀死了二十多名荷兰监工。荷兰东印度公司已派出舰队前往镇压,请求我们履行互不干涉协议,不得提供援助。”
林烨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互不干涉?荷兰人屠杀土着的时候怎么不提互不干涉?”他快步走进船舱内的指挥室,巨大的南洋地图悬挂在墙上,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各国殖民地和夏华帝国的势力范围,“郑司令,立即命令第一舰队率领五艘铁甲舰、八艘巡洋舰前往爪哇岛海域,名义上是‘保护侨民’,实则监视荷兰舰队。告诉‘自由爪哇’组织,我们会通过望加锡海峡为他们提供武器和粮食,但对外必须宣称是民间贸易。”
郑成功领命而去,周敦颐忧心忡忡地说:“陛下,这样一来,我们与荷兰人的矛盾将彻底激化,英国人会不会趁机渔翁得利?”
“英国人巴不得我们和荷兰人两败俱伤。”林烨手指在地图上划过马六甲海峡至印度洋的航线,“但他们也不敢轻易与我们开战。如今夏华帝国的棉布、白糖、铁器已占据欧洲市场的三成,一旦我们停止出口,欧洲将爆发物资短缺危机。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远洋贸易船队已与美国建立了联系,他们急需我们的橡胶来发展工业,而我们需要他们的棉花和机床。”
正如林烨所言,此时的美国正处于南北战争前夕,北方工业州急需橡胶制造机器配件和轮胎,而南方种植园的棉花则依赖海外市场。夏华帝国的出现,为美国提供了新的贸易伙伴。三个月前,林烨派出的使团与美国国务卿西华德签订了《夏美友好通商条约》,夏华帝国以低于英国三成的价格向美国出售橡胶和锡矿,而美国则向夏华帝国出口棉花、机床和蒸汽机技术。
“普鲁士的使者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周敦颐继续说道,“法国已与西班牙达成协议,计划联合出兵干涉墨西哥,同时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有意染指中南半岛,试图在越南建立殖民地。”
林烨的手指重重敲在中南半岛的地图上:“中南半岛是我们的后花园,绝不能让法国人插手。通知驻暹罗的领事,全力支持暹罗王国进行军事改革,我们可以向他们提供步枪、火炮和军事顾问,条件是暹罗与我们签订同盟条约,允许夏华帝国在湄公河沿岸建立贸易站。”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让外交部给拿破仑三世发一封外交照会,明确告知法国,中南半岛是夏华帝国的势力范围,任何国家的军事介入都将被视为对帝国的宣战。同时,命令第二舰队进驻西贡外海,进行军事演习,给法国人一点颜色看看。”
十天后,爪哇岛海域。夏华帝国第一舰队的铁甲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荷兰舰队的木质战舰在铁甲舰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当荷兰舰队试图炮击起义军控制的港口时,郑成功下令舰队横亘在荷兰舰队与港口之间,炮口对准荷兰战舰。
“告诉荷兰人,再敢开一炮,我们就将他们的舰队全部击沉!”郑成功站在“昆仑号”的舰桥上,语气坚定。
荷兰舰队司令看着夏华帝国铁甲舰上黑洞洞的炮口,最终选择了撤退。消息传回巴达维亚,范·博尔斯特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夏华帝国的海军实力已远远超过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而荷兰本土正面临着法国的威胁,根本无力抽调兵力增援远东。
与此同时,雅加达的帝国军事学院内,林烨正在检阅普鲁士军事教官训练的夏华帝国新军。这支新军采用普鲁士的军事编制,装备着夏华帝国自行生产的后装步枪和克虏伯火炮,战斗力远超传统军队。
“陛下,普鲁士使者希望能与我们签订正式的军事同盟条约,他们承诺,一旦我们与法国或英国开战,普鲁士将在欧洲牵制对方的兵力。”周敦颐向林烨汇报。
林烨点了点头:“可以签订条约,但要加上一条,普鲁士统一德国后,必须承认夏华帝国在南洋的所有权益。另外,让我们的工程师尽快消化吸收普鲁士的钢铁冶炼技术,争取在三年内实现火炮和步枪的完全国产化。”
就在林烨与普鲁士使者洽谈同盟事宜时,来自美国的消息传来:南方各州宣布脱离联邦,南北战争爆发。北方工业州急需夏华帝国的橡胶和粮食,而南方种植园则希望通过夏华帝国将棉花出口到欧洲。
“命令商务部与北方各州签订紧急贸易协议,向他们出口橡胶、粮食和武器,同时从北方进口机床和工业设备。”林烨果断下令,“对于南方各州,暂时停止棉花进口,迫使他们认清形势——没有夏华帝国的贸易渠道,他们的棉花根本卖不出去。”
这一决策很快收到了效果。北方各州获得夏华帝国的援助后,军事装备和物资供应得到了极大改善,而南方各州的棉花出口则陷入困境,经济逐渐崩溃。南方邦联政府不得不派出使团前往雅加达,请求夏华帝国恢复棉花贸易。
林烨接见了南方使团,提出了苛刻的条件:“要恢复棉花贸易可以,但南方各州必须废除奴隶制,并且承认夏华帝国在加勒比海的贸易特权。”
南方使团团长脸色铁青:“陛下,废除奴隶制是南方各州无法接受的条件。”
“那就免谈。”林烨语气坚决,“夏华帝国绝不与实行奴隶制的国家进行大规模贸易。你们回去告诉戴维斯总统,要么废除奴隶制,要么等着被北方打败。”
南方使团最终无功而返。而夏华帝国对北方各州的援助,加速了南北战争的进程。北方各州总统林肯专门给林烨写了一封感谢信,承诺战争结束后,将给予夏华帝国最惠国待遇。
半年后,法国舰队在西贡外海遭遇夏华帝国第二舰队的军事演习。当夏华帝国的铁甲舰以极高的速度在法国舰队周围穿梭,并用火炮进行实弹射击时,法国舰队不得不撤退。拿破仑三世收到消息后,虽然心有不甘,但考虑到夏华帝国的军事实力和在南洋的影响力,最终放弃了干涉中南半岛的计划。
此时的夏华帝国,已通过一系列的外交博弈和军事威慑,确立了在南洋的霸主地位。帝国的疆域东起菲律宾群岛,西至苏门答腊岛,南抵爪哇岛,北达中南半岛南部,人口超过五千万,工业产值跃居世界第四。
林烨站在雅加达皇宫的露台上,俯瞰着这座繁华的城市——宽阔的马路上蒸汽汽车穿梭不息,高大的工厂烟囱林立,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在这里进行贸易往来。他知道,夏华帝国的崛起已经引起了欧洲列强的警惕,未来的博弈将更加激烈。
“陛下,英国、法国、荷兰、普鲁士四国的使者同时求见,希望能在雅加达召开国际会议,讨论南洋的贸易规则和势力范围。”周敦颐走到林烨身边。
林烨微微一笑:“告诉他们,会议可以召开,但地点必须在雅加达,会议规则由夏华帝国制定。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南洋不再是欧洲列强的殖民地,而是夏华帝国的家园,这里的规则由我们说了算!”
夕阳下,林烨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知道,这场跨越洲际的博弈才刚刚开始,夏华帝国要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立足,就必须不断强大自己,用实力扞卫国家的尊严和利益。而他,作为夏华帝国的缔造者,将带领这个新兴的帝国,在全球的棋局中,走出一条属于华夏儿女的强国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