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坐在内堂主位上，手指从剑柄移开。他刚闭眼不久，识海里就跳出几条系统提示。新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刷出来，都是关于外面的动静。
他睁开眼的时候，李碧莲正好推门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份名单和一个玉盒，脚步很稳。
“人都选好了。”她说，“三十七个真神后期以上，全是经过忠诚检测的。另外三十多个是中期，负责外围警戒和应急支援。”
张鸣接过名单扫了一眼。名字都很熟，都是这些年跟着他一路打过来的人。没有多余的话，他把名单放在桌上。
“明天一早出发。”他说。
李碧莲点头，把玉盒打开。里面是三排丹药，装在独立的小格子里。
“神皇级防御丹，每人两颗。”她指着第一排，“混沌爆发丹，一颗，不能多用，副作用大。紧急疗伤丹配了五颗，针对神格损伤有效。”
张鸣伸手拿起一颗防御丹看了看。药丸表面泛着微光，拿在手里有一点温热。
“够用了。”他说。
李碧莲合上盒子：“情报部那边也准备好了。一百枚神魂投影玉简已经封存，每一枚都包含完整的证据链——契约影像、能量记录、供词和检测报告。所有参会势力首领都能领到一枚。”
张鸣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天还没亮，总部广场上已经有弟子在走动。他们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但气氛明显不一样了。
他知道不能再等。
第二天清晨，阳光刚照进澜月城总部的大门，七十人已经在广场列队。没人说话，也没人乱动。装备统一，气息整齐，连站姿都一样。
张鸣走出来的时候，队伍最前面的几个人同时抬头。鸿蒙仙帝站在左前方，天衍宗主在右后侧，赤焰龙背着一把红纹长刀立于队列中央。
三人看见张鸣，都没行礼，只是微微点头。
张鸣走到高台前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李碧莲。她跟在他身后半步距离，手里拎着两个储物袋，一个是丹药，一个是玉简。
“东西都分下去了吗？”他问。
“分完了。”她说，“每人一套物资，玉简按编号发放，不会错。”
张鸣嗯了一声，转向队伍。
“这次去万仙台，不是为了谈合作。”他说，“是为了掀桌子。九大仙帝藏了这么多年的事，今天必须摆在明面上。谁挡，就打谁。”
底下没人应声，但有十几个人握紧了武器。
张鸣不再多说，转身走向传送阵区。
星辰传送通道的入口设在总部后山的一处平台上。阵法由天衍宗主亲自布置，四周埋了七处隐匿符，防止被远程窥探。
鸿蒙仙帝走在前面，检查了一遍阵眼。他蹲下身摸了摸地面的纹路，确认能量流动正常。
“没问题。”他说，“坐标锁定在万仙台外三百里的星域节点，全程穿越虚空裂隙，常规手段追不到我们。”
天衍宗主站在阵盘旁，手里拿着一块测灵石。石头一直在轻微震动，显示周围空间稳定。
“可以启动。”他说。
李碧莲把两个储物袋交给张鸣一个。他自己收好，另一个递给了赤焰龙。
“出发顺序：我先走，你俩断后。”张鸣对鸿蒙仙帝和天衍宗主说，“李碧莲跟我一起，其他人按编队进入。”
队伍开始移动。
第一批十人踏入阵中，身影一闪就消失了。接着是第二批、第三批。整个过程不到一刻钟。
最后剩下张鸣、李碧莲、鸿蒙仙帝、天衍宗主和赤焰龙五人还在外面。
张鸣看了眼天空。云层很薄，阳光直射下来，在阵法边缘形成一圈光晕。
他抬起手，掌心出现一团火。先是紫金，再缠上黑焰，最后中心透出一点混沌色。三股力量在他手中转了几圈，然后被他捏灭。
空气中留下一道细微的波纹。
“走吧。”他说。
李碧莲一步跨入阵中。张鸣紧随其后。
脚踩上传送阵的瞬间，他感觉到脚下传来一阵震动。阵法开始运转，光芒从地底升起，一圈圈向外扩散。
鸿蒙仙帝最后一个进入。
五个人的身影在强光中逐渐模糊。
就在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前，张鸣忽然察觉到什么。他猛地回头，看向东南方向。
那边的天空似乎有一道极细的裂痕划过，像被人用刀割开了一样。裂缝只存在了不到半息，然后迅速合拢。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剑上。
剑还在。
传送阵彻底激活，光芒吞没了所有人。平台恢复寂静，只有风吹过石台的声音。
远处守城的弟子跑过来查看情况。他们发现阵法残留的能量还在缓慢消散，说明刚刚有人使用过。
其中一人掏出通讯符想汇报，却被同伴拦住。
“别急。”那人低声说，“上面没下令，咱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他们退回到岗哨，背对着空荡荡的平台。
而此时，张鸣一行已经进入星辰通道深处。周围是一片灰白色的虚空，脚下没有实地，只有不断流动的光带指引方向。
队伍保持紧凑阵型前进。张鸣走在最前，李碧莲在他右侧。她时不时看一眼手中的罗盘，确认方位没有偏移。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第一个岔口。三条光带分向不同方向延伸，每一条看起来都一样。
天衍宗主走上前来，拿出阵盘比对了一下。
“走中间。”他说，“左边那条通向废弃星域，右边的是死路。只有中间这条能接上终点节点。”
队伍继续前行。
又过了不久，赤焰龙忽然停下脚步。他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别动。
“有人来过。”他说。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右侧光带边缘的地面上，有一块碎布挂在突起的岩石上。布料是深灰色的，边缘烧焦了，像是被高温灼过的痕迹。
张鸣走过去捡起来看了看。布片很小，看不出属于谁，但上面残留着一丝极淡的气息。
他闭眼感应了一下。
不是联盟的人。
也不是九大仙帝座下的常见战力。
这种气息很杂，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混浊感，像是多种规则强行融合的结果。
他把布片递给李碧莲。
她闻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这不是纯正的神族血脉，也不是魔族。有点像……改造过的躯体。”
张鸣收回手，看向通道深处。
“加快速度。”他说，“我们不是唯一知道这条路的人。”
队伍立刻提速。
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的神情都变了。
李碧莲把罗盘收好，右手搭上了背后的玉质丹炉。她的指尖轻轻敲了一下炉身，发出一声轻响。
前方的光带开始变宽，颜色也变得更亮。
他们离出口不远了。
张鸣走在最前面，一只手始终按在剑柄上。
剑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