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阳看着秦淮茹走进家门,才转身往自己家走。
推开房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屋里冷冷清清的。
他先麻利地拾掇起壁炉,添了几块干柴,掏出金属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橘红色的火苗很快舔舐着柴薪,渐渐透出暖意;
又转身点燃了屋角的煤炉,添足了煤块,不多时,煤炉也烧得旺了起来,淡蓝色的火苗在炉口跳动。
等两处火都烧得稳了,屋里才慢慢漫开暖融融的气息,驱散了周身的寒气。
他这才把怀里揣着的烤鸭和酱牛肉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又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酒杯、一瓶泸州老窖。
刚摆置妥当,就听见门口传来傻柱轻快的脚步声,还伴着他响亮的吆喝:“向阳,我来啦!”
傻柱推门进来,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烤鸭和酱牛肉,咽了口唾沫。
“好家伙,你这是下血本了!这全聚德的烤鸭,还有这酱牛肉,看着就馋人!”
陈向阳瞧着傻柱那副夸张模样,眼底笑意更浓,指了指厨房方向,语气带着几分故意逗弄的矫情。
“厨房里有生花生米,帮我现炸一盘来!还有这酱牛肉,跟白菜、豆腐、粉条一块炖了,咕嘟咕嘟炖得软烂,裹着肉汤才够味。”
傻柱闻言,眼睛瞪得溜圆,转头瞥了眼墙角那个鼓鼓囊囊的粗布袋子——
那里面分明是满满当当的油炸花生米,足有五六斤重,油光锃亮的,一看就是刚炸没多久的好东西。
他挠了挠后脑勺,纳闷地指着袋子道:“你这现成的花生米不挺好?还费那劲现炸干啥?”
“现成的哪有刚出锅的香?”
陈向阳往椅上一坐,拿起酒瓶子慢悠悠倒着酒,嘴角噙着笑。
“有你这个轧钢厂的大厨在,我还吃什么存货?就得吃你现炸的,外酥里脆,带着热乎气儿,配酒才地道。”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爽快:“那袋现成的你待会儿拿回去,给秀琴当零嘴,她怀着孕,嘴里总爱嚼点东西,这个干净又顶饱。”
傻柱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拍着胸脯道:“得嘞!我这就去弄,保准给你炸得香酥可口,炖肉也炖得烂乎乎的,让你解馋!”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提起桌上的酱牛肉,那肉沉甸甸的,隔着油布都能闻到醇厚的酱香。
厨房里头,煤炉的火正旺,橘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暖烘烘的。
傻柱手脚麻利地拿出铁锅,倒上少许菜籽油,等油热得冒起青烟,便抓了一把生花生米丢进去。
“滋啦”一声脆响,花生米在油锅里翻滚起来,很快就飘出阵阵焦香。
傻柱拿着锅铲不停翻炒,眼神专注得很——
他做饭向来较真,哪怕是炸盘花生米,也得把控好火候,既要炸得酥脆,又不能糊了边角。
另一边,他把酱牛肉切成大块,肥瘦相间的纹理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又从菜篮子里拿出洗净的白菜、冻豆腐和泡软的红薯粉条,一一码在案板上。
铁锅烧热后,先放了点葱姜爆香,再把牛肉块倒进去翻炒,顿时满屋都是肉香,混着葱姜的辛香,勾得人食指大动。
炒到牛肉表面微微焦黄,他又添了些温水,没过牛肉,盖上锅盖,让肉慢慢炖着。
等汤汁咕嘟咕嘟冒泡,再依次放进白菜、冻豆腐和粉条,撒上少许盐和酱油调味,盖上锅盖继续焖煮。
窗外大雪如絮,簌簌扑落窗棂,积起一层厚厚的白,将寒冽隔绝在外。
屋内壁炉火光正旺,橘红焰苗跳跃着舔舐柴薪,暖融融的热气漫过桌椅,裹着满室妥帖的暖意。
厨房传来的锅铲轻撞声、油星滋滋的脆响。
还有肉汤咕嘟咕嘟的沸腾声,伴着愈发浓郁的肉香漫进来,混着白菜的清甜与粉条吸饱汤汁的醇厚,丝丝缕缕缠绕鼻尖。
陈向阳倚在椅上,望着炉中火光映得满屋亮堂,鼻尖萦绕着这烟火气十足的香气,只觉浑身暖透,心头满是寻常日子里的安稳与惬意。
厨房里的香气愈发醇厚浓烈时,傻柱端着两大盘菜推门出来。
左手是盛得满满当当的炸花生米,油光锃亮的颗粒裹着细盐,还冒着袅袅热气。
右手端着一口粗瓷大盆,里头的酱牛肉炖菜咕嘟作响,白菜吸饱了肉汤变得软嫩透亮。
冻豆腐鼓着泡,粉条缠缠绕绕裹着肉汁,醇厚的酱香混着蔬菜的清甜,一进门就把满室的暖意衬得更浓了。
他把菜往桌上一放,目光不经意扫过那盘全聚德烤鸭,不由得愣了愣——
方才进屋时就见这烤鸭油光水滑,这会儿居然还冒着淡淡的热气,鸭皮依旧酥脆油亮,丝毫不见凉透发柴的模样。
傻柱挠了挠后脑勺,心里犯着嘀咕:这烤鸭怕是刚买没多久,不然哪能保温这么好?
可转念一想,陈向阳向来会办事,许是特意揣在怀里一路捂着来的,也就没再多琢磨,注意力很快又被桌上的好菜勾了回去。
他伸手就掰下一个油光锃亮的鸭腿,那鸭腿沉甸甸的,皮脆肉嫩,顺着纹理还往下滴着鲜香的油脂。
傻柱掂量着鸭腿,脸上笑得褶子都堆了起来,语气里满是疼惜。
“这鸭腿得给秀琴拿去!她怀着孕,正是嘴馋的时候,补补身子才好,我儿子将来也得壮实!”
陈向阳倚在椅上,瞧着他这副疼媳妇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摆了摆手笑道:“你这话说得在理,这另一个也拿去,可不能饿着我那还在肚子里的干儿子!”
傻柱本就不是客气的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眉开眼笑,拍了拍大腿道:“得嘞!那我可就不跟你见外了!”
说着,利落的伸手扯下另一个鸭腿,用干净的油纸包了,揣在怀里,生怕凉了影响口感。
他冲陈向阳摆了摆手,脚步轻快得像阵风,“我快去快回,你等着我,咱哥俩今天好好喝两盅!”
话音未落,人已经一溜烟小跑着冲出房门,往自家方向去了。
陈向阳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泸州老窖,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上挂着细痕,散发出浓烈的酒香。
他夹起一粒刚出锅的花生米,放进嘴里“咔嚓”一声咬碎,外酥里脆,咸香四溢,满口生香,顺着喉咙往下咽,还带着股热乎气儿。
他端起酒杯,美滋滋地抿了一口,辛辣醇厚的酒液滑过喉咙,暖了身子,也添了几分酣畅。
刚放下酒杯,就听见门口传来傻柱的脚步声,伴着他爽朗的笑声:“向阳,你小子可真不够意思,居然不等我就先开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