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曹欢欢准备特殊礼物,确实是秦江的神来之笔,也是他有把握打动曹中军的利器,不过结局比他预料的还要好,在他还没有祭出这个绝妙之计前,曹中军已经做了自我反省和救赎,这倒令秦江有些始料未及。
回到酒店,他下意识地朝咖啡厅的位置瞄了一眼,可能这就是心有灵犀吧,郝梅正坐在沙发上冲他笑。
“你来多久了?不会一直在下面等我吧?”到了房间,秦江打趣道。
“我有那么傻吗?算准了你时间的,刚来一刻钟。”这一次,郝梅已经反客为主地帮他泡起了茶。
“怎么样,昨天想好了?”秦江一脸坏笑地问道,眼睛不自觉地朝她的胸前扫了一下。
“你这个大流氓!”郝梅脸腾地就红了,她想起了昨晚秦江说顶得他透不过气的事儿来了。
“呃,我可啥都没说啊,怎么又成流氓了呢?”秦江有些无辜道。
“你眼睛往哪里瞟呢?还不承认!”
“哈哈哈,你呀,脑子想歪了。看你一眼都能产生联想,所以说呢,你才是那个大流氓。哈哈哈。不过,你要是真想去吴岭,咱俩可不能这样乱开玩笑咯,人言可畏呀。”秦江正色道。
“那是自然,我还没糊涂到那种地步,想去吴岭其实,其实是由原因的,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又怕打搅你。”郝梅突然变得支吾起来。
“哦?还有别的原因?说来听听,难不成是想躲情债去?”秦江煞有介事、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道。
“你啥时候成半仙儿了?这也能算得出来?”说着话,郝梅的神情突然有些沉重起来。
“我是瞎说的啊,不会说中了吧?”秦江这个尴尬啊。
“确实有这方面的因素,不过,不是躲情债,而是躲骚扰!咱们乐安区的区长是个官二代,这大半年来一直找各种理由意图不轨,我也没惯着他,有两次直接让他下不来台,不过他眼看在我这儿占不到便宜,便想尽办法整我,声称要把我赶出公安队伍。”
原来,和秦江分别后的这两年,郝梅也从办公室主任的岗位上改任了党组成员副局长,又升任了常务副局长。局长张磊也调到了政法委任副书记,乐安区区长叫胡夏,是中江省原副省长胡舒同的儿子,四十多岁的年纪,此人有两大爱好,一是喜欢名牌奢侈品,二是喜欢沾花惹草,尤其对良家妇女有近乎变态的偏好。前些年郝梅还在办公室工作的时候,基本上接触不到区委区政府的主要领导,自从岗位调整后,便经常参加一些区里高规格的会议,于是乎,面容姣好、身材迷人的她便落入了胡夏的视线。
这个胡夏在中江本就臭名昭着,郝梅那是一万个鄙视,只是碍于对方的身份,起初面对胡夏的轻浮挑逗,她都选择忍让,只是这个胡夏看郝梅对自己有所忌惮,便变得变本加厉,不仅语言轻浮,在两次公开场合,竟然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对她动手动脚,忍无可忍的郝梅在一个饭局上,直接半开玩笑地对他采用了擒拿手段,反卷起胡夏的胳膊,用膝盖将他顶到了墙上。
这个闹剧被人传出来后,觉得丢了面子还没占到便宜的胡夏气急败坏,公开宣称要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郝梅,并说不出半年定会将她赶出公安队伍。上月部里的借调让郝梅隐隐感觉到与秦江有关,否则自己绝难进入部领导的视线,来到京城后,从钟永革那里得到了证实,正是之前有秦江的推荐,才有了这次的意外借调。
只是借调终究是暂时的,自己终究还是要回到中江,在借调的这段时间里,胡夏频繁指使区公安局局长祝永江给郝梅施加压力,以局里事务繁忙为由,让她跟部里提早点结束借调的要求。看来这个胡夏是下了决心要将自己整倒才甘心呐。
听完郝梅的诉说,秦江两道剑眉早就倒竖了起来,一个小吏仗着有一个有权势的老爹就敢如此猖狂,尤其是以郝梅这个区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身份,都要面临无耻的骚扰,那其他普通人呢?这种毒瘤简直就是不清理不快啊!另秦江更为气愤和恼怒的是,乐安区、武安市乃至中江省的各级主管部门眼睛都瞎了吗?这些包庇纵容恶人行恶的人有时候责任更大!
他联想到曹中军说的那句话:要想解决更多更大的问题,首先要保证自己能走到更高的位置。这话乍一听觉得有些刺耳,但在现在的情形下,秦江觉得这实际上是有现实意义的。
“这样吧,我回去后找一下江州省政法委,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岗位,现在吴岭县局没有合适的空缺,我建议你先到宜城市局或省厅安顿下来,等有合适岗位时再考虑往县局调。至于那个胡夏,他如果胆敢再造次,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作痛!
“谢谢你!其实我到吴岭职务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在你的领导下,哪怕只是做普通干警我也愿意。”郝梅眼圈有些发红,她动情地拥抱了秦江,秦江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激动,身子有些颤抖,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此刻,无声胜有声。
陈亮的报告得到了与会人员的高度评价,尤其在讨论环节,秦江关于基层党建和干部考核的紧迫性做了经验分享,会上他通过身边发生的案例进行了深入剖析,指出要想保持党员干部的先进性、纯洁性,制度建设是抓手,但更重要的是肃清边际负面影响、诱导和纵容,尤其是自上而下的影响和父一辈子一辈的思想毒瘤,将是对干部考核改革的最大阻碍,这些问题不解决,改革就不会彻底,不会形成良性记忆。
这个论调实际上也是受到了郝梅遭遇的影响,虽然没有点名,但很奇怪的是,来自中江的参会代表,很有默契地在随后的发言中做了积极响应,她说道:“我很赞成秦书记的观点,就以我省的一个典型案例来说,就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家庭、好出身,素来劣迹斑斑却不影响人家的升迁,群众意见、干部举报每次都如泥牛入海。这样的风气绝不可助长,并且我坚决认为,如果毒瘤不除,改革就没有公平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