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天边的云被红日烧得通红。
荒废宅子附近的小树林里,柳芊芊和柳浩然垂手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谄媚。
在他们面前,武惠儿、徐子广、徐子陵,以及十几个手持弓弩的护卫,正静静地等待着。
“县主,都办妥了。”
“那三个贱人都捆好了。只要李清馨那个小贱人敢踏进院子,咱们一点火,他们所有人,立时就能灰飞烟灭!”
武惠儿只回答了一个“好!”字,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远处那座破败的宅院,嘴角翘起一个弧度。
【岂止是李清馨要去死!孟清流也要去死!孟清流那个叫裴氏的青梅竹马,也得死!】
【还有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柳浩然,柳芊芊,办完了事,也一并下去陪葬吧!】
【呵呵,孟清流,你不是对你的青梅念念不忘吗?我成全你,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
【李清馨,你不是很能耐吗?算计得我身败名裂!等你死了,你的家人,我会一个一个,慢慢地收拾干净!】
【还有徐子陵,徐子广!你们的好爹爹徐源,在被放大了十倍的真心话里,骂我是个贱人。】
既然我是贱人,那你们两个,就是贱种!徐源啊徐源,我就让你这两个宝贝儿子,下去陪你!】
武惠儿嘴角的笑意,在火烧云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可怖。
这时,徐子广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娘,快看,镇子那边过来两匹马!”
徐子陵眼神好,看得更清楚些:“娘,是孟清流和李清馨!”
“呵呵,总算来了!”
她猛地一挥手,“所有人,弓弩备好!准备点火!”
“是!”
十几个护卫齐刷刷地举起了长弓,搭上箭矢。
那箭头上都缠着浸满了火油的棉花,只待一声令下,便能化作催命的火雨。
徐子广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两个身影,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李清馨,只要你一死,爹的大仇就报了!孟清流,你也去死吧!”
……
马蹄声在荒宅前戛然而止。
李清馨和孟清流翻身下马,连缰绳都来不及拴,就急匆匆地冲到了院门口。
孟清流一心只想着救人,看到紧闭的院门,二话不说,抬起一脚就狠狠踹了上去!
“砰!”
破旧的木门应声而开。
李清馨却没有立刻跟进去,她的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了不远处那片安静得过分的树林上。
那里,透着一股浓重的杀气。
看来,人就埋伏在那。
她心头一凛,不再多想,紧跟着孟清流冲进了院子。
一进院,只见院子的角落里,墙根下,每隔一段距离就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如华!小蛮!”孟清流急得双眼通红,声嘶力竭地大喊。
回应他的,是里屋传来的一声凄厉尖叫。
“师兄!你们别过来!快走!这里有危险!”是裴氏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我在这儿……你们别管我了……”小蛮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充满了恐惧。
“在里屋!”
孟清流辨明了方向,直冲冲地就往后院跑。
李清馨看着那些麻袋,眉头紧锁,但此刻也来不及细看,快步跟了上去。
进了第二重院子,她发现里面的麻袋更多,几乎是三步一包,五步一袋,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馨儿!你们快离开!快离开啊!这里很危险!”赵翠翠的哭喊声也从屋里传了出来。
李清馨心头的不安越发浓重,趁着孟清流已经冲到里屋门口的当口,她身形极快,悄无声息地将院子里几个离房间近麻袋顺手收进了空间。
随后,她也进了那间屋子。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尘土味呛得人直咳嗽。
隐约能看到,正中央的柱子上捆着三个人影。
李清馨脚下也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竟然也是麻袋!
她不及多想,趁着屋内一片漆黑,弯腰将脚下和周遭的几个麻袋飞快地收走。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收起来准没错!
“小蛮!如华!你们果然在这里!”
孟清流已经摸到了柱子边,急道,“我来点火折子!”
“不要点火!”
裴氏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声音里满是泪水。
“他们在这里放了上百袋的火粉!说要活活烧死我们!师兄,你快走啊!”
火粉!
李清馨大惊失色,原来外面那些麻袋里装的,竟然是这种要命的东西!
孟清流的动作僵住了,但他没有后退,反而一把抓住了裴氏被捆住的手。
“走?你觉得我还能走吗?”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微微颤抖,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都错过了你二十年,余生,我绝不会再放手。能活,我孟清流便迎你过门!若是死,咱们就死在一处,黄泉路上也有个伴!我无怨无悔!”
“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啊!”裴氏的眼泪彻底决堤。
“我这就给你们松绑!咱们一起冲出去!”
孟清流说着,就开始摸索绳结。
“小蛮,别怕,伯父马上救你!”
“嗯!”小蛮带着哭腔应了一声。
“馨儿,你也来了!”赵翠翠也认出了女儿的声音。
李清馨一边继续偷偷地将屋里剩下的麻袋收入空间,一边靠近赵翠翠,压低声音道:“娘,我和孟伯父来救你们了,你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这里到处都是火粉……”
“娘,有女儿在,你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