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一怔。
“…黎总这是什么意思。”
原也看着黎璟。
大概是因为没去上班，又或者是为了检查方便，他少见的没有穿正装。只是穿了一件乳白色、带了一点复古黄色调的衬衫上衣和黑色的休闲款西装裤，脚上蹬了一双黑白款的帆布板鞋。再加上他并没有把头发和以往一样梳上去，而是软软的自然垂落到额上。
这副打扮，说他不到20岁，估计也会有人信。
现在又这样红着眼圈看人，确实挺容易让人生出愧疚感，如果那个人有良心的话。
原也没有。
所以她只是把手臂往胸前一抱，倚靠到身后的办公桌上，不咸不淡地反问了一句。随即，又补充道，“这不过只是正常的检查流程而已，黎总可不要多想。”
黎璟眼睛缓缓瞪大，他多想？
他哪里有多想了？
“你明知道我…”他咬着牙关，剩下的话说不下去了，只能转开话锋，“你就是故意要弄疼我。”
她就是在故意报复自己刚才怀疑她那件事。
黎璟心里无比肯定。
哈？
原也嘴巴微微张大，又无语的闭上。
黎璟这个大总裁的其他能力，她倒是从没见到过，但扣帽子这种事，他的确是玩的无比顺溜。
怎么？这玩意儿和画饼是一脉相承的？
也是，思考一下的话，作为资本家，这两点确实得精通。
“黎璟，不管怎么样，我这医生执照什么的都是正经考出来的，这点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
“取样难受是肯定的，不管是谁来做都一样。”
再怎么着，她也不至于在这方面使坏心思。
“那你就不可以…”
“不可以。”原也面容冷漠的打断他，“那叫性骚扰。”
“可我们都已经做过了！”黎璟瞪她。
那点程度又有什么关系？
“是你自己在坚信我们做过了。”还一定非得要来做检查。
原也突然上前一步，两手搭在检查床的床沿处，俯下身子逼到黎璟跟前，直直的对上他的眼睛。
“我可是跟你说过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看过好多遍的面容猛地放大在脸前，黎璟呼吸一滞，第一反应就是要往后退。
但医院里的检查床就只有窄窄的一条，一个大男人趴上去就直接占满了，哪来的空间让他后退？
所以黎璟稍稍一动，就直接把大半个身子悬浮在了床外。
身体失稳。
嗯？
怎么回事！
黎璟瞳孔一缩，立即抬手去抓另一边的床沿。原也也是没有想到黎璟竟然会直接把自己丢到床外，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赶紧伸手抓住了他腰侧的布料。
规规矩矩被扎进裤子里的衬衫下摆硬生生的被拽了出来，不过好在最后人没有真的掉到床下去。
“呼…”
黎璟借着腰上的拉扯力挪回到床上，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惊魂未定。
“真是服了你了。”
原也原本有些咄咄逼人的表情，不出几秒就又被黎璟给强行打破了。
她无语闭了闭眼睛。
她释放信息素也哭，做个检查也哭，随便逼问一句，还差点滚到床下。
怎么就这么不经吓？
“黎璟，你以前真的是alpha吗？”原也不由得深深怀疑起来。
这么看，除了第一次见面时，他身上还能看出一点alpha的强势和压迫感，再往后，那是一天比一天掉的干净。不像是alpha因为药物原因被迫转性为omega，反倒像是他本来就是omega，只是中间有一段时间伪装成了alpha。
黎璟看着原也脸上的那不知道是嫌弃还是无语的表情，沉默几秒，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不是。”
“我以前是banana。”
既不是alpha，也不是omega，行了吧。
原也：“…”
按照职场礼仪，她是不是应该笑一下？
这一通胡闹，两个人之间有些僵硬的氛围反倒是缓和了下来。
黎璟从检查床上站起来，重新把被扯出来的衬衫压回到西装裤里。衬衫的料子不错，压了这么半天也没有什么褶子，随便用手一抚就平了。
衣服整理好了，黎璟这才抬头朝原也看过去。
她竟然没有直接离开。
想法在心里一闪而逝，黎璟开口，“原医生。”
“我在风海定了位子。”
“菜单我等会儿发给你。”
嗯？
原也眨眨眼睛，他说话的跳跃幅度还真是够大的，刚才还在闹脾气，现在怎么突然就要请人吃饭了？
目的又是什么呢，为了感谢自己给他检查？
“可我还没说答应呢。”
黎璟从善如流，“那我现在邀请你，原医生你答应吗？”
“你就没想过我晚上需要值班吗？”原也轻笑。
总不能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吧。
但这个理由显然为难不了黎璟，“我已经查过你的排班表了。”
“很幸运，今天值班的人并不是原医生。”
原也一时怔住，半晌，她才摇了摇头，“谁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她拿好东西，转身朝门口走去，黎璟声音从身后传来，“医院五点半下班，现在已经四点半了，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你要是不来的话…”
这还有代价？
“不去会怎样？”原也回头，有点好奇。
“…那我就把你的奖金重新扣掉。”
黎璟：(▼ヘ▼#）！
“得，弄了半天就是不想给我啊。”原也翻了个白眼，重新扭过头，随意挥了挥手，走了。
本来就没加上呢，这就又给扣了。
黎璟看着原也消失在眼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也起身向着陆贺沅的办公室去了。
边走边发消息，“检查我做完了。”
“你现在有病人吗？”
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蹲在手机上，立即就回复了，“没有，你直接过来就行。”
黎璟收起手机。从三楼到一楼，五分钟的路，他走了足足十几分钟。到达陆贺沅办公室的时候，他的嘴角都绷直了。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现在的情绪大概不怎么好，比如陆贺沅。
“…怎么了？”他下意识放低声音。
脸上这么黑压压的。
黎璟：面无表情.JpG
能怎么了。
嘴巴里塞灯泡是什么感觉？
肯定是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