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太医。”
被子还没来得及抱，就听到外面传来太监焦急的呼喊声。
赵九笙反应快，连忙出去，太监也跑了进来。
一进来就朝赵九笙哭喊道：“赵太医，快，我家贵人忽然腹痛不止，呕吐了好几次，人都快虚脱了，她希望您能去瞧瞧，赵太医，您随奴才快走一趟吧。”
赵九笙去拿自己药箱，一边对王太医道：“王太医，我随他走一趟。”
王太医点点头，看着他们出去后心中还在感慨，到底是年轻，反应能力也快。
一路上，小太监说了自己主子是清漪园的吴贵人，饮食如常，直到夜里入睡了，忽然腹痛起来，在她屋中值夜的宫女连忙起身伺候。
吴贵人就忽然呕吐起来，他来叫太医时，还听到她在屋内呕吐。
赵九笙又细问她都吃过什么，太监一一回答，赵九笙没有听出哪里不对劲。
一踏入清漪园，便能嗅到花香，还有流水的声音，假山环绕，几根翠竹穿过假山石，自竹子上缓缓流水，落入院中的一片清池之中。
池中水里竟还放有夜明珠，花瓣漂浮在池水中，花瓣下躲着觅食的鱼儿，院中设计别具一格，倒是会让人想驻足多看两眼。
赵九笙一路经过，便把院中事物也看了个清楚。
太监引着她进了吴贵人的寝殿，一进殿赵九笙就嗅到了满屋花香，并无呕吐过后的酸臭气味。
太监把人带来就退出屋内，而腹痛呕吐的吴贵人，此刻歪在软榻上，柔若无骨的把玩着自己的一缕秀发，宫女跪在床下给她轻轻捶着腿，床头站着一名宫女给她轻摇萝扇。
纱幔叠在床前，让人看不清面容。
“微臣给贵人请安。”
吴贵人挥挥手，赤足走了下来。
轻推纱幔，吴贵人整个人出现在赵九笙面前。
赵九笙这才看清吴贵人面容，双瞳剪水，一张美艳得有些撩人的面容。
一身轻纱都遮不住那窈窕身段，又是这种时节，不知是贪凉还是刻意为之，走动间，白皙长腿若隐若现，就连胸前风光也是跟着烛光晃动。
若站在这里的是男子，赵九笙想，大概没几个能做到熟视无睹，坐怀不乱。
吴贵人瞧着二十岁上下，面上带着笑意，那双风情万种的眸子看人时仿佛带着钩子摄人夺魄。
她打量着赵九笙，在她面上，身段上都细细扫过，眼里带着审视。
“太监来说，贵人腹痛，特命微臣前来，现下看来，贵人应是无碍了。”
吴贵人哼笑一声，“赵太医，你有如此美貌，为何宴上陛下都不曾多看你一眼？”
赵九笙暗自皱眉，凌延瑞虽于男女之事上不节制了些，但她好歹是太医，且年岁十六，与他那些子女年龄相当，他还不至于如此禽兽将太医纳入麾下。
看着赵九笙那一身太医服饰，她自问自答道：“喔，我忘了，你是太医，有官职在身，就算陛下想，朝臣们也不肯。”
“而且……。”她拖长了调子忽然凑近赵九笙，整张脸放大在赵九笙面前。
“医女提案是太傅提的，统共这次就进了两名医女，太傅为着你一事，还将贵妃跟七皇子都让陛下狠狠处置了，可见太傅看重你。”
“可真让人羡慕呢。”
赵九笙没看出她意图，便静静等她说，言多必失，也能看出对方意图了。
“听说这次凶杀案跟你屋中住的人有关，朝中重视这件事，太子，刑部都在办理此事，太傅竟然也出面了。”
“之前那些蠢货就说太傅看重九公主，我就觉得他们各个眼睛不好，怎么看太傅对九公主都没那个意思。”
赵九笙听到这里暗自思忖，莫不是这吴贵人心悦苏砚尘，阴差阳错却入了宫，见苏砚尘处理了这两次的事，因此便对她心生怨恨？
吴贵人晃了一圈便翘腿坐回了榻上，露出的大腿白得晃人眼。
“赵太医，我也不同你兜圈子，我想一举得男，后半生有个依仗，我需要你帮我。”
赵九笙抬眼看她，她说了那么多，这才是今日目的？
见赵九笙不开口，吴贵人也不恼，“我虽受宠，但陛下却是个喜新厌旧的性子，这副皮囊再好，也有看厌的一天，自是比不得新人水灵。”
“有孩子傍身，就算失宠，在这宫中也不会被人轻看，如今我承宠已然不如先前，瞧着陛下也快腻了，也是该有孩子的时候了。”
最受宠时有了孩子固然是好，但对当今皇帝显然不太适合，一旦怀孕就无法承宠，皇帝也就把人抛诸脑后了。
只有在快失宠时怀孕，才能留住皇帝。
赵九笙轻轻皱眉，吴贵人年轻，又珠圆玉润，虽还没有把脉看她身体情况，但应该不会差。
倒是凌延瑞许久都未再有子嗣，他常年浸淫女色，又是这般年岁，已不适合孕育子嗣，即使有孕，孩子在女子体内也未必能足月出生，也许会自然流产。
即使生下，身体也比不上年轻时生的孩子健康。
赵九笙上前给她把脉，如她所料，吴贵人身体康健，孕育子嗣没有问题。
吴贵人待她把完脉，微笑道：“赵太医，你给我开些药调理，辅以针灸也无碍，只要能让我怀上陛下孩子就好。”
赵九笙后退一步，“贵人身体安康，想要有孕无需喝那些苦药伤身。”
吴贵人眼中一喜，赵九笙继续道：“孕育子嗣只是一人也不能成，宫中许久已经未有孩子诞生，皇上每月出入后宫次数并不少，若要孕育健康子嗣，皇上应调理身体方能如愿。”
她并未直接说皇帝不行，但吴贵人并不蠢，自是能听出来。
想起皇帝往日在床上的表现，她自是知他无力，每月进后宫那么多次，早就在喝补药维持着那点颜面。
皇帝性淫肾虚，越虚越思淫欲，每每他自己尽兴，只是苦了伺候的人。
且他从不认为自己不行，总觉得是这些女人不够新鲜，才使得自己没了兴致，偶尔遇到面容姣好，或是身材好的宫女，他也会春风一度，但这些宫女都未能有孕，他也借口没伺候他尽兴，并未给人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