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转过身，看向崔文远，眼神锐利如刀。
“效力？”
他嗤笑一声，“本王需要你们效力？”
“本王要的，不是你们的效力，而是你们世家力量……彻底消失，不在吸朝廷，吸百姓的血。”
他走到崔文远面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告诉崔景曜。”
“本王要你们世家……交出手中掌握的所有力量。”
“包括但不限于……门客、私兵、遍布朝野的门生故吏，以及……你们世家传承的那些秘密。”
崔文远闻言，脸色骤变，失声惊呼：“这……这不可能！”
交出这些，世家就彻底失去了根基，任人宰割了。
“不可能？”
秦风冷笑一声，“在本王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
“乖乖交出来，日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要么……”
秦风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本王亲自去取。”
“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本王保证，定让你们崔氏和卢氏，比王家……惨一百倍！”
那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压在崔文远身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这位秦王殿下，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他见过王家的下场，那惨状，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崔文远颤抖着嘴唇，看着秦风那张年轻却写满了冷酷决绝的脸。
他明白，世家延续了数百年的辉煌，或许，就要在此人手中，彻底画上句号了。
“小人……小人会将殿下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达给家主。”崔文远艰难地说道。
“去吧。”秦风挥了挥手，“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
“三天后，本王要一个答复。”
“记住，是本王要的答复，不是你们想给的答复。”
“否则……”秦风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却让崔文远不寒而栗。
崔文远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徐一刀看着崔文远狼狈离去的背影，又看向秦风，眼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王爷，您这是要……一网打尽啊！”
秦风走到沙盘前，手指在清河和范阳的位置上轻轻划过。
“他们的根基太深，盘根错节，如果硬拔，大雍会元气大伤，甚至引发更大的动荡。”
“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愿意‘谈’，那本王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一个……彻底赎罪的机会。”
另一边，崔文远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临安城。
他不敢有片刻耽搁，换了数匹快马，日夜兼程。
终于在第三天清晨，赶回了清河郡。
当他形容枯槁、失魂落魄地出现在崔氏宗祠时。
等候消息的崔景曜和一众族老，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文远，如何？”
崔景曜强压着内心的不安，急切地问道。
崔文远嘴唇哆嗦着，将秦风那番带着冰冷杀意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要么，乖乖交出来，日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要么……本王亲自去取，定让你们崔氏和卢氏，比王家……惨一百倍！”
“他……他还说，只给……三天时间考虑……”
话音落下，宗祠内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每一个族老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愤怒，以及……深深的恐惧。
交出所有力量？
门客、私兵、门生故吏、传承秘辛？
这和直接刨了崔氏的根，有什么区别？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一个脾气火爆的族老猛地站起身，须发皆张，“秦风小儿，他这是要将我们百年世家，赶尽杀绝啊！”
“家主，绝不能答应！”
另一个族老也激动地附和，“没了这些，我崔氏与那寻常富户何异？日后岂不是任人拿捏？”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不了，跟他拼了。”
“拼？拿什么拼？”
一个相对冷静的族老苦涩地反问，“永安三万大军的下场，你们忘了？秦风那神鬼莫测的武器，你们谁能挡住？”
“还有那《江南晨报》，如今已将我等名声彻底败坏，民心尽失，我们还有什么根基去拼？”
宗祠内再次陷入争吵，有人主张鱼死网破，保留世家最后的尊严。
有人则认为好死不如赖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崔景曜坐在主位上，脸色变幻不定，眼中充满了血丝。
他何尝甘心？
崔氏传承数百年，在他手中达到鼎盛，却也要在他手中，面临灭顶之灾？
可是，不答应又能如何？
秦风的威胁，绝非虚言。
王家的前车之鉴，永安的惨败，都证明了那个年轻王爷的可怕。
他不仅心狠手辣，更有颠覆时代的力量。
反抗，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会死得更惨。
“范阳卢氏那边……可有消息？”崔景曜沙哑地问道。
“派去的人还未回来，但想必……卢兆辉面临的，也是同样的绝境。”
一个族老低声回答。
是啊，绝境。
崔景曜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秦风那双锐利而冷酷的眼睛。
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眼神中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苦涩。
“传令下去……”
他的声音干涩无比，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就……按秦王说的办吧。”
“家主！”
“不可啊，家主！”
宗祠内一片哗然，众多族老纷纷出言反对。
崔景曜猛地一拍桌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够了！”
“难道你们想看着我崔氏满门，步王家后尘吗？”
“想看着清河崔氏，彻底从这世上消失吗？”
他环视着一张张或悲愤、或不甘、或恐惧的脸。
“留得性命，总还有希望。”
“交出去，我们或许还能苟延残喘。”
“不交……就是死！”
最后一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宗祠内，再次陷入死寂。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
崔景曜颓然地靠在椅背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知道，从他做出这个决定的这一刻起。
那个曾经辉煌无比，权倾一方的清河崔氏。
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