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牧微微一笑:“婉儿真好看。”
另一侧,段清洛也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盒胭脂:“广州的胭脂果然与中原不同,色泽更为鲜亮。婉儿妹妹,你也来试试。”
李师婉接过胭脂,对着铜镜轻点朱唇。镜中女子眉目如画,顾盼生辉。
“周师兄呢?”韩牧问道。
话音刚落,周伯通就从门外蹦了进来,手里拿着几串糖葫芦,嘴里还叼着一块糯米糕,含糊不清地说:“这儿呢这儿呢!广州的吃食真不错,比终南山下的集市可热闹多了!”
看着周伯通那副孩童般的模样,韩牧不禁摇头失笑。周伯通年过六旬,却心性如童,一路上游山玩水,比谁都开心。
“我们在广州已逗留五日,也该回终南山了。”韩牧说道。
周伯通三两口吞下糯米糕,拍手道:“好啊好啊!出来这么久,我还真想有些想重阳宫了,也不知道重阳宫里那些小道士有没有好好练功。”
李师婉与段清洛对视一眼,笑意盈盈。
“那便收拾行装,明日启程。”段清洛柔声道。
李师婉点点头。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四人便来到客栈后院。院中有一片空地,四周高墙环绕,颇为僻静。
“大家可准备好了?”韩牧看向三人。
周伯通兴奋地搓着手:“早就准备好了!小师弟,你这御风之术我看了这么多回,还是觉得神奇得很!”
李师婉与段清洛也点头示意。
韩牧不再多言,双手缓缓抬起。刹那间,一股磅礴真气自他体内涌出,如无形之水弥漫开来,将四人笼罩其中。那真气温润浑厚,既不显凌厉,也不觉压迫,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起。”
韩牧轻声一喝,袖袍一挥。只见四人脚下生风,衣袂飘飘,竟缓缓离地而起。初时缓慢,渐次加速,转眼间已升至十余丈高空。
“哇!”周伯通探头下望,只见客栈院落越来越小,广州城的街巷屋舍如棋盘般铺展开来,“真有意思!比骑马快多了!”
李师婉与段清洛多次体验御风飞行,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们紧握彼此的手,感受着拂面而过的劲风,看着脚下不断缩小的城池。
韩牧立于风中,青衫猎猎作响。他催动真气,调整方向,四人便如大鹏展翅,朝着北方飞去。
高空之上,视野极为开阔。珠江如一条玉带蜿蜒入海,广州城的轮廓渐行渐远。远处山峦起伏,云海翻腾,朝阳从东方升起,将天际染成一片金红。
“韩大哥,我们从广州出发到重阳宫要飞多久?”李师婉问道。
“若不停歇,日落前可至终南山。”韩牧答道,“不过中途需休息两次,你们修为尚浅,长时间御风而行恐难以承受。”
周伯通嚷嚷道:“我不累我不累!小师弟小师弟,你能不能再飞高些?我想摸摸云彩!”
韩牧失笑:“周师兄,云乃水汽所聚,如何摸得?”
话虽如此,他还是催动真气,将飞行高度又提升了数十丈。四周云雾缭绕,阳光透过云层洒下道道光柱,恍如仙境。
段清洛望着眼前奇景,轻声叹道:“古人云‘朝游北海暮苍梧’,原以为只是夸张之辞,不想多次亲身体验,方知世间真有此等神通。”
韩牧淡淡道:“武学之道,练至极处,本就可通天道。只是世人多执着于招式内力,忽略了天人合一之理。”
四人一路北飞,脚下山河变换。过了岭南丘陵,便是江南水乡。河道纵横,稻田连绵,村庄城镇星罗棋布。
偶尔能看到江河上的舟船,船上的人仰头望天,见到空中飞过的四道身影,无不惊诧跪拜,以为是仙人临凡。
午时,韩牧在一处山巅落下。山间有清泉流淌,林木葱郁,甚是幽静。
“我们在此休息片刻,用些干粮。”韩牧说道。
周伯通一落地就四处蹦跶,采摘野果,追逐山兔,玩得不亦乐乎。
李师婉与段清洛取出干粮,分与众人。四人围坐泉边,就着清泉用饭,倒也惬意。
“韩大哥,你说朝廷如今北伐准备得如何了?爹爹和辛世兄在山东,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李师婉忽然问道。
韩牧望向北方,目光深远:“婉儿你就放心吧,大宋朝廷内有韩侂胄、辛弃疾、杨万里他们,他们皆是治世之能臣,况且大宋北伐之事已经筹备多年,如今应是万事俱备。”
“至于李叔父那里,你也不用担心,辛肃和杨铁心领军一定能挡住金军,有辛肃保护叔父你不用过多担心,”
李师婉放心的点了点头。
只见一旁的周伯通凑过来:“那金国可是很厉害呀,听师兄以前说过,他们的骑兵可是极为凶悍。”
“金国昔年确曾强大,但如今权臣当道,朝政腐败,军队也远不如前。”韩牧缓缓道,“况且灭金之战还有强大的蒙古帝国出兵,只是三国大战,必定是生灵涂炭,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过这北伐一战,仍需谨慎。”
段清洛轻声道:“我大理虽远在西南,却也知中原百姓苦金国久矣。若大宋真能收复故土,实是天下苍生之福。”
韩牧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虽不问朝政,但关乎天下气运之事,又怎能真正置之度外?
休息半个时辰后,四人再次启程。此次飞行,韩牧有意加快了速度。只见山川河流在脚下飞速后退,云层从身旁掠过,风声在耳边呼啸。
未时三刻,已过长江;申时末,进入关中地界。
终南山那熟悉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远方地平线上。
“快到了,快到了!”周伯通兴奋地指着前方,“看,我好像已经看到重阳宫了!”
韩牧微微一笑,催动真气,朝着终南山主峰缓缓降落。山间道观的钟声隐约可闻,夕阳的余晖将山峰染成一片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