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前，李白真气分身所守的通道处，气氛凝重如铁。
中年太监盘膝坐在青石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他闭目凝神，双手结印置于丹田，周身泛起淡淡的赤红色真气波动，显然正在全力运功疗伤。葵花宝典的诡异真气与独孤九剑的凌厉剑意在他体内交织冲突，使得他的疗伤过程异常艰难。
韩牧收回目光，转身面对周伯通、李师婉和段清洛三人。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师兄，婉儿，看来李太白的这道真气分身，非武道巅峰境界不可闯过。”
周伯通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韩牧的判断准确。
他虽然已将左右互搏之术练至化境，九阴真经也早已融会贯通，但终究停留在半步武道巅峰的境界多年，始终无法突破那最后一层屏障。
李师婉刚刚突破至半步武道巅峰不久，气息还有些不稳。她担忧地看着韩牧，欲言又止。
月光洒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映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既为韩牧的武功境界感到骄傲，又为他即将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而忧心。
段清洛上前一步，咬了咬唇，轻声道：“韩大哥，我不过一流巅峰，连半步武道巅峰都未达到，定然敌不过李太白前辈的真气分身。”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期盼，“若是你在山洞内见到我祖爷爷段誉……请你一定告诉他，清洛也到这里来了，我在这里等他。”
韩牧点了点头，郑重道：“清洛你放心，若我见到段誉前辈，定当转告。”
李师婉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微颤：“韩大哥，那山洞中不知隐藏着什么危险，你……你一定要小心。”
韩牧转身面对李师婉，目光柔和下来：“婉儿，你不必过于担心。我进去后定会尽早出来，你在这里和师兄一起安心等候便是。”
说罢，韩牧看向周伯通，神色严肃：“师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婉儿和清洛就拜托你了。至于山洞那边到底有什么，连我也不清楚。可能一去十多天，也可能一个月。但只要找到太玄经或是李太白所留下的秘密，我一定尽早赶回。”
周伯通拍了拍胸脯，难得正经地点头：“小师弟，你放心去！有我老顽童在，保管她们平安无事！”
韩牧微微一笑，最后看了一眼仍在疗伤的中年太监，随即转身，朝着通道尽头那道若隐若现的白色身影走去。
阳光洒在狭窄的通道上。韩牧每踏出一步，脚下的青石板便微微震动，仿佛在回应着他体内汹涌澎湃的真气。当他距离李白真气分身只有三丈之时，那道原本闭目凝神的身影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清澈如秋水，深邃如星空，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当李白的目光落在韩牧身上时，那眼神中竟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震惊。
“哦？”李白真气分身轻捋长须，声音悠远如从千年之前传来，“没想到数百年之后，世间竟有你这般的天纵奇才。”
韩牧停步，微微拱手：“晚辈全真教韩牧，见过李太白前辈。”
李白真气分身点了点头，眼中闪过赞许之色：“你不必多礼。能到此地者，皆非等闲。但能否过老夫这一关，还需看你的本事。”
话音未落，李白真气分身已然出手。没有预兆，没有起手式，只是简简单单地一剑刺出。然而这一剑却蕴含了天地至理，剑尖所指之处，空间仿佛都为之扭曲，月光在剑身上流转，化作点点寒星。
韩牧面色不变，右手随意一挥。一道无形剑气凭空而生，如长虹贯日，直冲李白真气分身而去。
两道剑气在半空中轰然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气浪翻滚间，李白真气分身的身影忽然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韩牧身前，手中长剑当头劈下！
这一剑看似简单，实则封锁了韩牧所有退路。剑气未至，剑意已压得周围空气凝固如铁。远处的周伯通等人只觉呼吸一窒，连运功抵抗都感到困难。
韩牧却不闪不避，体内真元猛然调动。霎时间，一股无形的灵气威压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原本凝固的空气忽然开始流动，李白真气分身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周伯通忽然瞪大眼睛，喃喃自语，“我去，没想到小师弟竟已触摸到如此境界...”
趁李白速度减缓的刹那，韩牧双手结印，低喝一声：“万剑归宗！”
刹那间，无数无形剑气自韩牧周身迸发而出，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不同的剑意——或凌厉如电，或厚重如山，或灵动如风，或炽热如火。
这些剑气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将李白真气分身完全笼罩其中。
剑气纵横，寒光闪烁。李白真气分身的身影在剑网中闪烁不定，时而化作数道残影，时而凝实如真身。
韩牧的剑气虽凌厉，却始终无法真正击中那道白色身影。
“真是好剑法！”李白真气分身忽然长笑一声，“但还不够！”
话音落下，李白真气分身忽然不再闪避，而是迎着漫天剑气，一剑挥出。
这一剑没有任何花哨，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划，却仿佛划开了天地。所有攻向他的剑气在这一划之下纷纷溃散，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韩牧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明白，方才李白并未使出全力，现在才是真正的试探结束。
果然，李白真气分身再次动了。这一次，他的剑法变得缥缈不定，如云如雾，如诗如画。每一剑都仿佛在书写一首绝句，剑意与诗意交融，令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青莲剑诀！”李师婉惊呼出声。
韩牧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然之色。他双手虚握，无形的剑气在掌中凝聚。
面对李白精妙绝伦的青莲剑法，韩牧使出了独孤九剑的宗诀式——以无招胜有招，以无形破有形。
两人的剑法都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炫目的光影，只有最纯粹、最本质的剑意交锋。剑气在空中交织碰撞，发出清脆的鸣响，如珠落玉盘，如雨打芭蕉。
周伯通看得如痴如醉，口中喃喃：“原来剑法可以这样用...原来真气可以这样运……”
李师婉和段清洛虽然武功不及，却也看得心驰神往。
这种级别的战斗，对任何习武之人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观摩机会。
转瞬间，李白真气分身已使出了七八招，每一招都足以让当世任何一位高手饮恨当场。然而韩牧始终稳如泰山，以独孤九剑的破剑式、破气式、破掌式逐一化解，竟丝毫不落下风。
“好！好！好！”李白真气分身连道三声好，眼中欣赏之色更浓，“数百年等待，终见后来者能接我八招而不败。这位小友，注意了，接下来这一剑，乃老夫毕生剑道精华！”
话音落下，整座侠客岛忽然震动起来。不，不是岛在震动，而是岛上的剑气在震动！无数道或明或暗的剑气从岛上的每一个角落升起，如百川归海般涌向李白真气分身手中的长剑。
天空之上的阳光在这一刻黯淡下来，所有的光芒似乎都被那柄长剑吸收。滔天剑意冲天而起，连天上的云层都被冲散开来。
这一刻，李白真气分身不再是那个洒脱的诗仙，而是一尊执掌天地剑道的无上神明！
韩牧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股剑意之强，已非人力所能抗衡。但他眼中没有畏惧，只有熊熊燃烧的战意。
“既然如此...”韩牧低声自语，体内真元疯狂运转，“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武道巅峰！”
话音落下，韩牧身后忽然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虚影。那虚影起初模糊不清，但转瞬间便凝实起来——那是一尊高达数十丈的真气法相，面目与韩牧有七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超凡脱俗的神圣气息。
法相威严矗立，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当它睁开眼睛的刹那，整座侠客岛的时间仿佛都停滞了一瞬。
“真是顶级对决呀！”周伯通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真气法相！传说中的武道极境显化！只有将武功修炼到超越凡俗境界，触摸到天地法则的强者，才能凝聚出如此法相！
韩牧抬手，身后的真气法相同样抬手。一人一相，动作完全同步。
下一刻，法相手掌中凝聚出一道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剑，朝着李白真气分身挥去。
与此同时，李白真气分身也挥出了那凝聚整座侠客岛剑气的一剑。
两剑相撞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甚至没有震动。一切都在那一刻归于虚无。
然后，一道无法形容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通道两侧的岩石瞬间化为齑粉，远处的海水被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整座侠客岛都在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沉入海底。
周伯通脸色大变，急忙运起全身功力，在李师婉和段清洛身前布下一道真气屏障。饶是如此，三人仍被冲击波震得连连后退，气血翻涌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