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务人员的频繁进场下，场内只剩四人。
动手的轩辕宁与高圆寺六助，没有参与进群殴的天羽斩斩与因幡月夜。
后者已然组队，战况十分明朗。
“到我了。”
天羽斩斩走至因幡月夜身前，看向轩辕宁，身体弓起做攻击姿态，整个人锐利如刀。
这场混战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对一的单挑，天羽斩斩选择的目标赫然是轩辕宁。
她没听到高圆寺六助的挑人话语，就算听到也会无视对方。
拳头与手刀，选择会手刀的轩辕宁，方能让她对手刀的感悟愈加深刻。
同流派的对决，相当于检视自身的功底。
“太妙了，她还想挑对手。”
甩掉拳上的鲜血，高圆寺六助横在两人中间，戾气迸发。
天羽斩斩当然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但听不听是他的自由。
玩刀的因幡月夜哪有会手刀的天羽斩斩有挑战性，拳拳到肉才是男人的浪漫。
“抱歉，你的对手好像不是我。”将数珠丸恒次收刀入鞘，轩辕宁耸耸肩，指向天羽斩斩身后的因幡月夜，“我的对手是她。”
天羽斩斩的手刀已经领教过，没必要在对方身上多费心思。
既然高圆寺六助对天羽斩斩的手刀感兴趣，轩辕宁顺势接任因幡月夜的对手。
一对二也不差，不过高圆寺六助不会接受就是了。
“要先击败他？”天羽斩斩问道
闯关游戏吗？打完这个才能打下一个，在学校里她也是这样打过来的，没什么不同的。
“只要你能。”
话闭，高圆寺六助不给天羽斩斩聊下去的机会，双手内扣作虎爪状，精密的肌肉仿佛都涨大了一圈，隐隐有呼啸声从身体中传出。
形意拳中的虎拳起手式，使高圆寺六助看起来宛如山君下山，凶残且暴戾。
虎爪向天羽斩斩脑袋抓去，以猛虎扑面为起手式。
天羽斩斩汗毛竖起，本着以伤换伤的想法，手掌直切高圆寺六助袭来的蒲团大手。
只要她速度够快，就能在高圆寺六助得手之前割开对方手腕处的神经，达到一击制敌的效果。
在高圆寺六助的主动进攻下，天羽斩斩迅速与对方缠斗在一起。
“还不拔剑？”
轩辕宁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因幡月夜被吓了一跳。
对方...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过来的，她完全没有察觉到。
这对于五感敏锐的因幡月夜而言，跟见了鬼没区别。
因幡月夜本能的后退，不料正好撞在轩辕宁身上。
“你...怎么过来的？”
身体一僵，因幡月夜第一次对自己的感知产生怀疑。
高圆寺六助与天羽斩斩战斗声势再怎么浩大，也做不到掩盖轩辕宁步伐的地步。
轩辕宁能做到这点，只有一个可能，对方会隐藏气息，这种可能让因幡月夜感到匪夷所思。
消除自己的存在感这种事，是人可以做到的？
“怎么过来的，走过来的。”
轩辕宁伸手抓住因幡月夜怀抱着的三日月宗近，想从对方手中拿过这把名剑。
数珠丸恒次用起来手感不错，不知道同等的三日月宗近手感如何。
武器被抓住，因幡月夜心中警铃大作牢牢抱住自己的三日月宗近，不愿给轩辕宁可乘之机。
剑是用剑者的第二条生命，怎么能轻易交予他人。
有趣的一幕就此诞生，
轩辕宁发力上提想将因幡月夜的三日月宗近从对方怀中拿出，因幡月夜不肯，牢牢抱住剑鞘，场面就变成娇小的因幡月夜被轩辕宁整个提了起来。
双腿悬空，套在脚上的木屐也因晃动而掉落在地。
“你要不要这么小气。”轩辕宁吐槽道。
他就试试手感，又不是不还给因幡月夜，至于吗。
“不...不准抢走我的剑！”
因幡月夜小嘴下撇，没有光彩的赤红色眼眸直勾勾盯着轩辕宁。
实在是轩辕宁的做法太过分，把盲人的因幡月夜气得睁开眼。
“我不要。”
轩辕宁把剑提起，与因幡月夜平视。
虽然因幡月夜眼睛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轩辕宁的视线，以及悬空的自己。
“我的铃铛，你之前也说只玩玩。”
因幡月夜抱着剑不撒手，固执道。
她双马尾上被轩辕宁取下的铃铛，换上了新的，那枚用了许久的铃铛就在昨日被轩辕宁送给了对方的宠物。
“我们现在是在比赛！”轩辕宁提醒道。
因幡月夜抱剑被自己提起来，真就不觉得羞耻吗？
该放剑了。
“我看不见。”
比赛又怎么样，她是盲人，看不见观众就是没有观众。
和自己的剑被轩辕宁抢走相比，比赛还重要吗？
“你也知道是比赛，那就把我放下来，我们好好对战一番。”
“对战？你连我人都听不清在哪，怎么和我打。”
因幡月夜一本正经说要和自己对战，轩辕宁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依靠‘听感’分辨对手的位置与出招轨迹做出反应的因幡月夜，和他对战无疑是以卵击石，对方根本找不到他在哪里。
心绪放空状态下的他，就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杂草，没有人会去深究。
没有敌意，没有情绪，甚至没有思想，这对没有视线的因幡月夜而言是致命的。
“是天人合一？”因幡月夜忽然问道。
轩辕宁惊讶，“你还知道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是大夏的说法，霓虹没有这种说法与境界称呼，因幡月夜的眼界远比他想象中要开阔。
猜测没有被反驳，因幡月夜心一沉，难怪她察觉不到轩辕宁所在。
不是像天羽斩斩那样感官被欺骗，而是轩辕宁的气场变得普通，会下意识忽略的普通。
之前是筋骨齐鸣、虎豹雷音，现在又是天人合一，轩辕宁的武道境界到底到了哪一步。
“那你还要和我打吗？”轩辕宁来了兴趣，打算逗逗因幡月夜。
两人现在的场景，就好似手拿真理的大人与智慧刚开的稚童，因幡月夜这位稚童的选择是？
“我想试试。”因幡月夜声音很轻，又十分坚定。
她想知道，天人合一这个她偶然知晓的武道境界，到底有多高。
眼盲心不盲，因幡月夜对武道有最纯粹的探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