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江云濯与林星竹收到了徐治的来信,信上说小桃县最近发生了一件怪事,想请江云濯夫妻前来帮忙。
人家都下书来请了,那自然不能拒绝,再说了自打来到这里也没有去小桃县去拜会徐治,于情于理都该去。
夫妻俩商议完毕,便收拾行囊而后带着韩荣与碧儿直奔小桃县。
今日是二月二龙抬头,林州地区有吃龙食采龙气的习俗。
众人观望四周,只见道路两旁全是桃树,虽然没有开花,不过这规模着实不小。只见枝丫交错相互盘横。
因为天气也暖和了,两旁都是行人,你看做买的做卖的,赶路的挑担的,打把式卖艺的,卖葱的卖蒜的应有尽有。
你要不说还真看不出来这是县城,比起林州城也毫不逊色。
众人之前都没来过小桃县,一看这里这么热闹一时间找不到地方,几人寻思找个人问问。
突然众人看见旁边有个卖糖瓜的摊子,摊子后面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只长得面容周正,剑眉凤目通贯鼻梁,七尺半的身高,唯独左脸上有一道金印。
江云濯一看这可不是个凡夫俗子啊,这个人怎么在这卖糖瓜呢,这不是关公卖豆腐吗,人硬货不硬吗。
于是他问:“这位仁兄,请问衙门怎么走啊?”
这人一听说找衙门起身问:“你找衙门有什么事吗?可以跟我说”。
“哦,不知道仁兄如何称呼啊?”
这人上下打量一下江云濯,突然他说:“哎呦,我看你长得眼熟啊,我恕个罪说你可是驸马江云濯啊?”
“正是正是,不知道仁兄如何称呼啊?”
“哎呦,驸马爷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叫李成是小桃县的班头之一,我是徐治的妹夫,盖庆云寺的时候咱们俩见过一面啊”。
江云濯一想可不是吗,这不是徐芮的丈夫李成吗。“哎呦兄弟,你这么大一个班头怎么在这卖糖瓜啊?”
李成嘿嘿一乐“驸马,你不知道啊,我们这里自打徐大人来了之后,治理了几年没有再捣乱了,由于没有什么事也没人打官司,我们这些衙门里的官员也没意思也就出来在衙门旁摆个地摊,我这不也过来买点糖瓜吗”。
江云濯听罢,不由得赞叹起了徐治,这么看来徐治治理得可真不错啊,这么大一个班头这是县里有名号的一号人物啊,在这卖糖瓜。
可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徐治这么大的能耐把这小桃县治理的这么好,可现在怎么还找我来帮他忙啊?他这么厉害一个一个人,什么事能难住他啊。
林星竹问李成:“李大哥,徐治大哥找我们什么事啊?”
李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昨天我不当差,具体的事情去衙门问问老爷也就是了”。
众人一听这也好,李成直接起身都没用人帮他看摊子,一来小桃县现在民风淳朴,二来李成也不差钱啊,他家开酒楼的。
众人来到衙门口,林星竹隔着门往里一看这衙门可好久没用了,那门前的鼓都落了灰了,在看那屋子里面都结蜘蛛网了。“我的妈呀,这都多久没开堂了”。
几人刚要进去,就听街口乱哄哄的来了一群人,嘴里吵嚷着:“快快快,打官司打官司,去找县太爷评理去”。
就看二十多个人围着两个人来打官司,这两个人左边那个有三十多岁,长得黑黝黝一张面皮,肥头大耳跟猪站起来似的,赤着上身半扎护胸毛老长,再一看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右面那个人看面相二十五六岁,长得很帅气,只是这身打扮可就寒酸了,他脸上没有伤痕,只是脑袋耷拉着有点不好意思,手里还拎着一把宝雕弓。
林星竹和江云濯一看都惊呼道:“怎么又是你啊?”
来的是谁啊?正是燕宇华,为什么说又啊,因为前些日子在林州城箭射韩荣的就是燕宇华。
当时燕宇华从那路过,他看出韩荣身上有邪气,以为韩荣被鬼上身了,于是搁着远处射了一箭。
有人到了近前击鼓撞钟,“砰砰砰”鼓声一响,鼓声一响灰飞的到处都是,把打鼓的那个人都呛到了。
李成说:“驸马爷公主,我先走了,你们在一旁先歇一歇,我一会儿就来”。
就看李成大踏步进了院子直奔后堂,他去后堂干什么?他去换衣服啊,那他去街上卖糖瓜也不能穿那身班头衣服啊。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这帮人都从后堂出来了,一个个拎着水火棍站住方位。随后用棍子敲地“威……武……”
不多时徐治来了,这身官服可能已经好久没穿了皱皱巴巴的,可你别说徐治穿在身上还挺整洁。
就看他端坐大堂随后一拍惊堂木“何人告状,上堂回话”。
就看俩人上堂跪倒,徐治认识左边那个人是当地的屠户姓王,别看是屠户他家其实挺有钱,小桃县内卖猪肉十家有八家跟他有关系。这人平时挺横。
他在看右边那个小伙子他并不认识长得挺好,于是问道:“这位年轻人,不知你如何称呼?家住哪里?又因何前来打官司?”
好嘛一下问了三个问题,燕宇华这脑袋有点不好意思抬了,可是他也没办法啊,你老不说话这也不行啊。
便道:“启禀大人,小人姓燕名宇华,九华城人氏,家道中落流落江湖来到这里,因为身上钱花光了,所以打算卖掉我的宝雕弓换点钱。”说着他一指那弓。
“这强人看上我的宝弓,骗我要买,本来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却说自己没带那么多钱要回家去取。等我到了他家里他居然命令手下恶奴来打我,被我打倒在地,两方争执这才来到大人府衙,万望大人做主”。
江云濯和林星竹一听燕宇华说这话心里都不是滋味,那么大一个少王爷,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徐治问王屠户:“王屠,燕宇华所说可是实情啊?”
“大人啊…你可别听他胡说啊,我给他钱了,我爹喜欢弓箭我花了三千两银子买的,可是他把钱拿走了就又回来了,一定是把钱藏起来了来坑我”。
徐治冲底下喊:“当时卖弓时有没有人在一旁”。
从旁边走来几个人,因为燕宇华卖弓大家都看见了,感觉他一个帅小伙挺不容易,可是一问这弓卖三千两银子大家拿不起,其实真不贵,燕宇华这弓祖传的宝雕弓,莫说三千两银子就是三千两金子也不多啊。
徐治问:“你们有没有看见燕宇华进王屠户家,他进去之后还出来了吗?”
有个老太太说:“大人啊这小伙进去就没在出来,因为王屠户总爱占便宜,我们都在门口看着,他们进去等在出来直接就来衙门告状了”。
徐治说:“王屠户,现在有人作证,你还怎么说啊?”
王屠户还硬呢“冤枉啊大人,你不能听一面之词啊,他们说不定是这小子的托,你不能信啊,那我还找我家人作证呢”。
他这么一说徐治可来主意了,来啊把这两个人都给我带到旁边屏风后面,不许他们说话。
旁边走过几个衙役,把两人弄到屏风后面,随后用布把嘴塞上。随后他让衙役去叫王家的掌柜的,让他把账本拿来。
不一会王家掌柜的来了,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长得还挺富态。
掌柜的跪下施礼:“草民白福叩见大人”。
“白福,我来问你这账本可带来了”。
“回大人带来了,等着大人查看”。
徐治一使眼色,有人把账本递上来,徐治一边看一边问:“白福,你家少东家平时花钱你记账吗?”
白福说:“记啊,我家老爷特地吩咐,所有的账都得记”。
“那你这账可记得全啊,比如今天花的你可记了啊?”
“记了,就在刚才我家二少奶奶买胭脂钱我都记了”。
徐治叹了一口气“白福啊,你回去准备钱吧,你家大少爷骗人家祖传宝弓,又给弄坏了,人家让赔三千两白银。你回去准备吧”。
白福一听有点咧嘴,可也只能照办,他刚走到门口徐治道:“来啊把那俩人带出来”。
俩人重新回来,徐治这脸可拉下来了“胆大的王屠户,你家掌柜没有拨钱给你,你哪来的钱买弓,还不与我从实招来”。
王屠户一看没办法只能把事实说出来,承认自己空手套白狼。
最后徐治让人打了王屠户二十板子,把弓还给燕宇华。
燕宇华感谢大人,他这一扭头可看见林星竹和江云濯了,把他吓得赶紧低头,随后道:“大人我先告退”。也没管徐治同不同意他大步流星离开衙门。
抱着弓走在街上,燕宇华不好受啊,当初追捕江云濯,又看不上他,派李宇轩抓走林星竹,现在再见面脸上发烧啊。
他浑浑噩噩走了一段距离随后不走了,肚子饿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兜里一文钱没有了,他站在一个小吃摊前不动了。
摊主是个大爷,一看燕宇华的穿着就知道他走了困难,把他让进摊里,坐在桌前。
燕宇华羞愧的说:“老人家我没钱啊”。
老大爷说:“没事儿,小伙子我看你好几天了,肚子饿了没钱吃饭对不对,来我这啊,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啊”。
“这怎么好意思啊”。
“没事儿,你别看我家这铺子小可是生意不错,别说一个你七八个也吃不倒”。
说着给燕宇华上了一碗面还有几个大饼,两个小菜。
燕宇华真饿了,没办法拿起筷子吃起来,吃的这个香啊。想想自己漂泊的这些日子,走到哪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今天在这个小县这大爷给了自己一口吃的,他很受感动。一边吃这眼泪一边掉。
突然旁边有人说话了:“老板再来三碗面,几个小菜”。
把燕宇华吓了一跳,忙抬头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