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巴汗这番哭穷卖惨的话,嬴野心中顿时冷笑了起来。
这家伙绕来绕去,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从大秦这里再多榨取一些好处。
想得倒是挺美。
说句实在话,他大秦做的已经够多了。
若不是他们大秦的上将军王翦,率千人的兵马直捣黄龙一举攻破百越王城,生擒了百越王,让整个百越之地群龙无首,陷入巨大的混乱。
他东越哪有这么好的机会趁虚而入?
如今城外的四大部族,看似号称十万大军,声势浩大。
但实际上,不过是一群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
四大部族之间互相提防,猜忌重重,真正能拧成一股绳的力量,又能有多少?
只要那巴汗能抓住机会,打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就能瞬间击溃他们脆弱的联盟,让他们重新变回一盘散沙,各自为战。
更不要说,现在最大的威胁项羽已经退兵。
他那巴汗手中好歹也是四万装备精良的东越精兵,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被打得这么凄惨。
说到底,这家伙不过是不想成为大秦手中的刀,想要尽可能地保全自己的实力罢了。
这点小心思,嬴野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而对方越是如此,他就越不能让东越舒服。
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嬴野脸上的笑容不变,目光却已经变得锐利起来,看着那巴汗,慢悠悠地开口问道:
“这么说,将军是打算现在退兵了?”
“啊?”
这句话一说出来,那巴汗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脸上的愁苦表情瞬间僵硬,一脸疑惑地看着嬴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退兵?
我什么时候说要退兵了?
嬴野嘴角的弧度微微翘起,那笑意看在那巴汗眼里,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他继续说道:“既然将军觉得损失太大,无法承受。”
“那也无妨,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这永安城和泰宁城的城防,可以交给我们秦军来接管,毕竟守着这两座城池,对你们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消耗,不是吗?”
“这......”
那巴汗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僵硬,青一阵白一阵。
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哪里是商量,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殿下……末将并非此意!”他连忙开口解释,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然而,嬴野却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他双眼微微眯起,身体前倾,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正堂。
“在我眼里,你就是这个意思。”
他声音低沉,却变得异常强硬,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半分客气。
当着众人的面,没有再给对方任何面子!
那巴汗眼中的怒火一闪而过。
欺人太甚!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如此羞辱于他!
他们东越将士浴血奋战,好不容易才拿下了这两座城池,对方竟然想让他拱手相让?
这绝无可能!
然而,就在他心中的怒火即将爆发的瞬间,嬴野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嬴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每一个声音,都仿佛敲在那巴汗的心脏上。
“将军。”嬴野缓缓开口,声音冰冷,“你能够拿下这两座城池,我黑冰台在背后,可并非什么都没有做。”
“难不成将军真以为是单凭你自己的力量,才打下了这两座坚城?”
那巴汗的眉头紧紧皱起,强辩道:“我东越将士,同样也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牺牲!”
“是吗?”
嬴野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巴汗,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你们大军尚未抵达之前,是我黑冰台的人在城中散布守军粮草断绝的谣言,动摇其军心。”
“城门处的守将,沿途的传令兵,早就被我们渗透策反。”
“至于那两座城池的守将,更是我黑冰台的谍子亲自出手,将他们活捉之后,才交到你的手上!”
“难道将军想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
嬴野紧紧的盯着对方,眼神显得极其锐利,犹如一把审讯对方的刀。
那巴汗瞪大了眼睛,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对方说的,全都是事实!
他确实无法反驳黑冰台在其中的巨大作用。若是没有黑冰台在暗中的配合,在之前的两次攻城战中,他的军队必然会遭受惨重的损失,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几乎兵不血刃地就拿下了两座重镇。
可他并不想要就这样放弃给自己争取利益的机会。
看到对方沉默不语,嬴野的声音愈发冰冷,不知不觉已经完全拿捏住了话语权,正在步步紧逼。
“我大秦与你们东越合作,本就是给了你们一个入局喝汤的机会!”
“若是你们想打退堂鼓,随时可以退出,我大秦绝不阻拦!”
“但是!”
嬴野的语气陡然拔高,微微抬起了下巴,以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俯视着脸色铁青的那巴汗。
“也别觉得,我大秦可以白白给你们东越打工!”
“这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一刻,嬴野身上那股属于大秦储君的霸道与傲气,展露无遗!
让那巴汗猛地反应过来,对方乃是大秦王朝的储君!
名副其实的未来雄主!
那巴汗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反驳?
他拿什么反驳?!
对方可是大秦王朝的储君,是未来那个庞大帝国的继承人!
别说是他一个东越大将,就算是他的主君东越王亲至,在嬴野面前,也得客客气气的,不敢有丝毫造次。
这就是国与国之间,赤裸裸的实力差距!
他就算是贵为大将军,手握四万雄兵,在绝对的国力碾压面前,也根本没有当众反驳的资格和底气。
正堂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那巴汗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浸湿。
他咽了口唾沫,一时之间犹如弱小的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