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铮点头:“好啊!”
沈清棠:“……”
“你不考虑考虑?”
事关生死,这么草率?
秒问秒答。
贺兰铮笑:“有考虑的意义吗?我不动手术最多还能活两个月。这两个月我躺在这里比死人多一口气。对我而言,赌赢了,我赢一条命。输,不过是输活死人的两个月。不亏!”
***
沈清棠和季宴时回到沈宅时,天已经蒙蒙亮。
季宴时把沈清棠送到房间后就要回王府,“今儿没什么事就别往外跑了在家好好睡一觉。”
“你呢?不眯一会儿就走?”
季宴时摇头,“我回去打坐一会儿就好。”
沈清棠拉住季宴时的衣袖,“季宴时,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季宴时回头,眸光错愕:“我为什么要跟你生气?”
“我没跟你说贺兰铮可以手术的事。”
季宴时摇摇头,伸手搂住沈清棠的腰身拉到自己怀中锁住,垂眸看着她,“本王还没昏庸到好赖不分。你要这样,那我是不是还得跟你说一句谢谢?谢谢你处处为我筹谋,为我打算。”
沈清棠跟贺兰铮本无交集,她想留下贺兰铮的性命无非是怕他人生再添遗憾。
怕他怪罪自己是天煞孤星。
沈清棠笑了,笑着笑着叹息一声:“要是能有无菌手术室就好了。”
季宴时已经把他师娘留的手术刀给了孙五爷。
“什么是手术室?”
沈清棠连说带比划:“就是一间很大的空房间,里头是杀过菌的,没有细菌手术后便不容易感染。然后就是无影灯。
你看咱们在光下会有影子,其实会影响视线,只是日常对光要求不高,有影子也影响不大但是做手术不一样。
在身体上动刀后,本来就很多血污容易遮挡视线,血管神经都很小,很难看见,再有影子恐怕给大夫添难度……这是我理解的,具体为什么我不清楚。我知道无影灯下没有影子,光特别亮。
手术室里还有一些救命的设备。比如及时输血啊,观察病人心率什么的。”
这些设备以大乾的医疗水平压根就实现不了。
季宴时点点头。
难怪她没告诉他。
不要说手术本身的风险,连这些动手术的条件都很难达到,治好贺兰铮的可能性太过微乎其微。
想了想,季宴时道:“回头我去找找师娘的遗物,看看还有没有能用上的。等向春雨回来,你可以问问她。她以前最喜欢学师娘,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
沈清棠睡醒时,已经晌午。
来古代之后,她已经习惯了早睡早起,乍然熬个大夜,像是生了一场病,哪儿都不舒服。
沈清棠打着哈欠坐起身,睁开眼吓了一跳。
向春雨盘腿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嗑瓜子。
手边的盘子里,瓜子皮堆的像小山一样,可见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
沈清棠轻抚心口,嗔怪向春雨:“向姐,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向春雨没好气的指着窗外的阳光,“你也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还能睡的这么香?!一看昨晚就没干好事!跟王爷大战了几个回合这么晚还起不来?”
沈清棠嘴角抽了抽,问向春雨,“向姐,你在南疆也这么说话?”
南疆人脾气这么好?还是接受度这么高?
竟然没打死她!
向春雨眨眨眼,“说你呢!跟我在南疆有什么关系?听说你找我,还很急。我这才拼着一把老骨头,日夜兼程赶回来就怕给你耽误事。你倒好,睡到日上三竿……不,你这都睡到下午了!看来也没那么急。”
沈清棠又打了个哈欠,伸手拿过衣裳往身上套,“我也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啊。知道了我就是不吃不喝不睡也得等着你回来。”
“得了吧!别说那么好听!我几时回来你不知道还能瞒过王爷?”
沈清棠闻言动作顿了下,暗暗在心里给季宴时记了一笔,朝向春雨诚恳的问:“我说他没告诉我,你信不信?”
向春雨“切!”了一声,表达了自己对沈清棠的话“一个字都不信”的态度。
她站起来,拍打掉身上的瓜子皮,问沈清棠:“说吧!找我回来做什么?”
“帮我解个毒。”沈清棠大致把沈清兰的情况说了说,“我外甥女被当人质,弄的我阿姐很被动。”
向春雨一扫方才的幽怨,搓着手满脸兴奋:“听起来是老国公是靠蛊活着啊!去!必须去!我得去看看什么样的蛊能让人多活这些年。也看看魏国公府里都是些什么畜生,竟然对两个小孩子下这样的狠手!一个下毒,一个剜心!”
沈清棠:“……”
在别人眼里要命的事,到你这里怎么就跟探险似的?
向春雨“嘿嘿”笑着,“我还怕回京城怪无聊的。幸好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谢谢!”沈清棠诚心道谢,不管向春雨说的多轻松,她都知道去魏国公府救人不是轻松的事。
向春雨伸手指着沈清棠,“你要再跟我这么客气,我可要生气了!咱们不是姐妹吗?”
“那行!姐妹我不跟你客气,我再跟你说两件事。”
向春雨点头:“你说。”
“第一件事,我在沈宅给你安排了房间,就在孙五爷隔壁。”
向春雨跳脚,“怎么哪都有他啊?”
沈清棠也不惯着向春雨,“你要不愿意,我可以把他赶回王府,或者把你的房间换去后院。”
向春雨眨眨眼,问沈清棠:“第二件事呢?”
沈清棠无奈摇头。
向春雨和孙五爷这俩人真的是……
在一起就掐,看不见就想。
“第二件是跟你有关的事。确切的说是想问你一件事。向姐,你当初跟你师父行走江湖的时候,有没有亲眼见她给人动过手术?她是不是有些不太符合这个时代的一些治疗的药品、器械、灯光甚至是可移动的房间之类。”
向春雨想了想,“好像是有。不过,师父动手术的时候我一般不在。你要问手术的事我大概帮不了多少。”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