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尼神色大喜，有月光帮她阻拦攻击，她的登月之路将再无阻碍！
“嘁。”，薛之霁啧了一声，现在的她很多技能都无法使用，那种月光带有月沙的特效，会吸收任何攻击的一部分能量并折射出去，相当于你的攻击会被削弱将近三分之二。
思索片刻，薛之霁从空中落下，摆烂似地一屁股坐在血祖兽身旁。
血祖兽急了，“喵喵喵！怎么不继续了？她马上就要到塔顶了喵！”
“打不动，月光屏障太烦人了。”
“你瞅瞅芙洛喵！只要是防御就肯定有极限，你不坚持怎么能打破防御？”
“我不一样，不喜欢做麻烦的事，要么一刀斩断，要么不动。”
“……”
血祖兽沉默，算了，还是自己抓紧时间恢复吧。
这时，殷慕突然站起身，他径直走到【登月之塔】底部，将别在腰间的【小丑权杖】取出。
如果这座塔是由能量构筑的，【小丑权杖】应该可以将其吞噬。
轰隆——
嗯？
殷慕蹙起眉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登月之塔】好像抖动了一下？
“你在害怕吗？一个纯粹的造物，没有思想的建筑，也会感到害怕？还是说，我的力量和什么东西产生了共鸣？”
殷慕将【小丑权杖】完全改变成为黑雾形态，这是【小丑权杖】的性质之一——可以依据使用者的意识进行幻化，幻化后仍具有一切特性。
平时殷慕使用的黑灰雾气，就是施加了【荒诞】力量的【小丑权杖】。
黑雾接触到塔身的瞬间便犹如爬山虎般向四周蔓延，很快便上升到了先前血祖兽洞穿的地方，然后沿着破洞侵蚀到塔的内部！
温蒂尼一低头就看到无穷的黑雾用比那些破坏一切的虚空还要快数倍的速度向她冲来，最令她不解的是，虚空竟然无法阻拦那些黑雾！
她余光瞥向在她更下方的察尔崎，这只顽强的吸血鬼已经筋疲力尽，他现在的攀登速度堪比蜗牛。
他的身后只剩下十二阶月沙台，依据虚空向上吞没的速度，这只吸血鬼不出三秒就会失去落脚点，从而跌入虚空。
“真是蠢货，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吸血鬼？吸血鬼和妖精，也能相爱？”
温蒂尼自嘲地笑了笑，不仅仅是在笑察尔崎，更是在笑她原本的同事——诺姆，一个妄图和外来者相爱的愚蠢精灵，最终因为这可笑的爱情失去了一切。
“达恣，看到了吗？那个拖你后腿的家伙终于要消失了，我答应你，不会亲手抹杀他，可惜，这是他自己来送死的。”
“等他消失后，你就必须履行我们之间的承诺，放开心神，接受妖精之王的种子，成为它新生的载体！嘻嘻，放心，你不会完全消失的，你会住在妖精之王为你构造的花园中，直到永远。”
被温蒂尼攥住脖子的达恣张了张嘴，不舍的目光瞥向下方的察尔崎。
真是个傻瓜，明明我已经保下了你的命，为何还要来做毫无希望的事？
精纯的能量液体顺着她的眼睛落下，温蒂尼轻柔地伸出手将液体尽数接下，重新抹在达恣的嘴唇上。
“这些能量已经不再是你的，不要浪费。”
察尔崎艰难地抬起脚，下一刻咣当一声跪在月沙台上。
没力气了，他体内的血液几乎干涸，只有心脏周围残留着些许维持生命的血液。
察尔崎艰难地转过身子，面朝吞噬而来的虚无和黑雾。
明明是同样漆黑的东西，给他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可能是因为一股力量是无人掌控的，一股力量是被人操控的。
察尔崎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直勾勾盯着面前不断崩塌的月沙台。
一阶，两阶……
他轻轻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很不称职，无论是做亲王，做儿子，亦或是做达恣的爱人，他什么都没做好，没能成为谁的依靠，连他自己的依靠都不是。
当时见到达恣，是什么原因？自己一个吸血鬼，为何偏偏就喜欢上了一只妖精？不过她的确很美，还未拥有实体时，便已经很美丽。
那是灵魂的美，仅作为达恣这个存在的美。
“再见，达恣。”
最后支撑察尔崎的月沙台也被虚无粉碎，坠入黑暗之前，他又听到了月亮上的声音。
“还不同意吗？你不想救达恣了吗？在你消失后，达恣将彻底成为那个精灵的傀儡，她会被囚禁，被当成筹码，游荡在赌桌上被无数押注者无情的把玩，丢弃。”
“你多好啊，只需要故作深情地不顾一切地冲上来装模作样地救她，最后说一句‘还是没能做到啊’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死去了。”
“多简单啊！你在感动你自己，你根本承担不起她的这份爱！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怯懦者。”
嘎嘣——
一道画面猛地出现在察尔崎脑海中，闪烁的雪花屏幕在一阵刺啦声后，开始播放。
是达恣和温蒂尼，两人面对面坐着。
达恣率先开口说道：“你能给我保证吗？”
温蒂尼回答道：“当然可以，如果不是妖精之王的降临需要载体完全无阻拦，我不会浪费这么多心力在你们身上。”
达恣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记得答应我的事，不会主动去扼杀察尔崎！”
温蒂尼笑道：“好的，我答应你。”
画面到这里咔呲一声就结束了。
察尔崎浑身冰凉，“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得！”
“不可能？”，月亮上的声音仿佛在讥笑他，又像是在讥笑达恣，“原来在你心中，达恣竟然属于不可能做这些事的人吗？”
“真有意思，我越来越搞不懂了，你们口口声声所说的感情，什么爱呀什么恨呀，到底是依据什么存在的呢？为什么会有这么无序无理甚至相互矛盾的思想？”
“这完全不符合理性的规则判断。”
“但我还是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得，是我的监控录像，完完全全，是真得。”
察尔崎愣住了，他记得在画面中，达恣听到温蒂尼给她的保证时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
“我答应你。”
月亮上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略带怀疑地说道：“什么？”
察尔崎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我答应你！”
真正的蛊惑从来不是花言巧语，而是最本质最真实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