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纳闷的，这样的路况甚至不如我家去后山的那条路。
像是一瞬回到了好些年前，这样的路随便一颠簸，原本不晕车的人在上面都得头昏眼花。
尽管只有两百多米，但是给我感觉像是走了十分钟一样漫长。
“说是被啥东西挡住了，不让修，咱也不知道啊，问人家人家也不肯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祖宗挡着呢！”
司机大咧咧地说着，我下意识看向路两边，算是半山腰上的路。
已经能从树林间隙里瞥到张集村的一些房子轮廓。
和我们村子的聚落不一样，张集村是条状聚落，并且很分散，人数上也没我们村子人多。
他们沿着这边的河流分布，几乎是大部分的村民都在河边。
两边都是高山，算是坐落在正宗的山沟沟里。
公路都是盘山而建，远远看着对面的路，像是一条细长的盘踞在山上的长蛇。
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段泥巴路，上下都是斜坡的农田，看起来陡得很，但都是被认真分过层数的耕地，只是没有更多的精力将地扒拉平整。
并没有见到坟堆，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看起来是很平常的路段，只不过隔一段一段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然后又是几块光秃的耕地。
观感上，有些怪诞的荒凉。
听着司机的话，我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服，毕竟这次来就是要处理不正常的事情。
难免心里会有些膈应的慌。
“这样啊，那倒是挺怪的。”
张阿婆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出神。
司机又道：“谁说不是呢，就这里，前段时间还有一张拉货的车掉下去了。”
“怪事是旁边就有村民正在搞农活儿，人家就这么眼戳戳地看着车子直冲冲下去了，货是全撒在山里了，车只剩下个壳子，惨得很！”
“而且听说干活的人一开始就感觉车子开得不对劲儿，一直喊，结果开车的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嘶！
听得我心里毛毛的，忍不住吸气一哆嗦。
往下面看的确是树林里有很明显的一条被冲撞出来的“道路”，树木、枝杈都断了不少，隐约还能瞥到里面散落的一些**袋。
至于是什么东西，没看清，想细看的时候，车子已经开上了水泥路。
突如其来的平整舒适，让我一愣。
“这正好在水泥路和土路边缘出的事儿吗？”
“对啊！”
“这不是大家都说倒霉就倒霉在这里了，就差一步路，走偏了人直接没了。”
“也是这人运气真的背，车保险刚过一星期，没去续上，货赔了一大笔钱，全是家里提着，车报废了，人没了也拿不到一分赔偿啊！”
唉。
我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单纯归结于运气也说不准。
但是突如其来的灾祸，躲不过的无奈真的很让人心酸。
车上的气氛越发沉闷起来，我却下意识将车窗关上。
明明说好的大晴天，现在七点多，却还是没有半点太阳的影子，山间晨雾弥漫，时不时就有一段路被覆盖。
好不容易，我们终于到了张集村，司机要去其他人家送货，我们就在村口下车。
没成想迎面来的，是三条恶犬。
“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
虽然以前被狗撵过，狂吠着冲过来，但是农村的狗敢追人的基本都是被揍过的。
只要做出往地下蹲，捡石子的动作，很多狗在这一步就已经被吓跑了。
但是我下意识蹲下去捡石子，那狂吠声却是越来越近了。
“汪汪汪！”
声音更大了，狗要冲不冲的架势也怪吓人。
我索性直接将石子丢过去，砸到了其中一条狗身上，它发出一声惨叫。
但其他两只毫无畏惧，并且那条被砸的狗也很快就重振旗鼓冲过来。
“我去！疯了吧！”
我忍不住暗骂一声，张阿婆倒是挺淡定，站着正对着那几条狗。
我看身后正好有柴堆直接捡起一根长棍子就大喊：“谁家的狗啊！出来管管啊！不管我要打狗了哈！都快咬到人了！”
老实说农村的狗就是这样，有素质的养狗看家护院，就会买长链子来将狗栓在家里，只在自己的地盘守着。
只要狗叫了，就知道是来人了，肯定会出来看看，并且制止狗叫。
但没素质的，就直接散养，去到哪里都带着也就算了，很多时候，人就在旁边，狗成群结伴地去追赶什么，狂吠不止，主人也无动于衷。
这样的人比比皆是，狗是自由了，在村里追老鼠、猫、松鼠，开心得很。
但也会一时兴起，在非自己的地盘上追赶人。
但凡这个时候人被咬了，那这类狗主人的第一句话就是“狗不是我养的，管我什么事儿！”
那理直气壮的样子，谁看了都得气急了。
现在就是，我远远看到那边站着几个聊天的人往这边看，但是没一个人驱赶狗。
而狗这种东西吧，越是驱赶越是来劲儿的时候，就证明主人是在边上的。
所谓的狗仗人势，说的也就是这种行为。
在我说完之后，那几个人里，才站出来一个驼背的男人呵斥，“去去去！别叫了！滚回去！”
他但凡是再喊慢一步，我今天都得一棍子敲死一条狗。
毕竟当时狗压近的距离，和我们之间只相差不到一米。
我手上甚至还有狗喷出来的口水！
恶心得要命。
“这个村你常来吗？我怎么感觉人都挺没素质的啊！”
“看到人被狗撵了都不帮忙喊几声，这么冷漠吗？”
张阿婆依旧神情淡淡的，我感觉刚才狗再叫唤上一会儿，就会被她看没似的。
“不常来，所以我才让那小子帮忙过来，没想到还是得亲自来。”
啊……
笑死，这样看钱翊然还真是不争气啊！
我一边乐呵，一边将刚才抽出来的柴放回去。
但是想了想，觉得不是很放心，又往地上捡了几颗石子揣在兜里。
小白在另外一边兜里，跟我说话。
“主人，我感觉这个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啊！气息好浓，我以前好像闻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