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
杯中的气泡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紫色的半成品溶液，加入了比利威格虫的蜇针后开始沸腾，溶液像是混入了墨水，颜色不断加深，正朝着黑色变化。
沸腾的水汽升起，一股烂菠菜的气味在屋内弥漫开来，等到气味逐渐变淡，最后消失，溶液表面有一层淡淡的紫膜浮现，这代表着复方汤剂已经成功。
“花费这么久的时间，总算完成了。”
梅卡·安德斯露出笑容，他摇晃了下烧杯中的溶液，将之装入清洗干净的药剂瓶中，放到了一旁安置药剂的架子上。
在那架子上，早就放满了各种颜色的药剂，颜色主要是蓝色，绿色，现在又多了黑色。
“镇定药剂，缓和药剂，复方汤剂，斯内普教授要求的三种魔药都齐全了。”
梅卡很满意，他在这些天的闲暇时间里，将镇定药剂的制作成功率提高到足足九成，这已经是令人惊讶的进步。
随后马不停蹄，他又依次制作出能缓解焦虑的缓和药剂，以及能短时间变成另一个人的复方汤剂。
梅卡带药剂走出这间魔药制作室，来到外头的办公室，将三瓶各式药剂一齐摆在桌上，让斯内普教授检查功课。
斯内普教授放下手中的书，有些惊讶，将黑色的复方汤剂拿在手上，看了又看，抬头道：
“这是什么时候完成的？”
梅卡如实回答。
斯内普教授又检查了另外两瓶药剂，他见到镇定药剂色泽比之前明亮许多，有些迟疑，又抬起瓶底看了又看，他说道：
“色泽明亮，清澈见底，这说明你在镇定药剂的制作上已经熟能生巧，能稳定它的品质，保持在上佳水准了。”
“你现在制作镇定药剂的成功率多高？”斯内普教授问道。
梅卡回道：“九成。”
“九成？”斯内普教授愣了下，他之前不过是要求梅卡达到六成的成功率，他连忙再度询问，“你确定是九成？”
这怪不得他失态，这个成功率已经是魔药师以上的水准。
它虽然不能代表制作者已经水平已经上升到魔药师以上了，甚至也评不上魔药师，因为成为魔药师，讲究的更全面的魔药技艺，更优秀的多种魔药综合制作水平，以及更广泛的知识面。
但单就镇定药剂的制作，梅卡能配上‘达者为师’的评价。
斯内普的询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他露出满意笑容，又拿起那瓶缓和药剂，摇晃了下其中绿色的溶液，听着那清脆的水声回荡在其中，评价道：
“缓和药剂虽然不算很出色，也是中等水平了。”
梅卡安静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一两句。
斯内普教授坐回了办公桌前，思索了会，说道：
“这三种药剂是魔药学习上的一道坎，拦住了不少人，如今你把它们制作出来了，就代表着你在魔药学上已经超越许多同龄人。”
“为了不耽误你未来在魔药学上的成就，我想为你申请‘魔药学徒’的评级考核，你觉得如何？”
梅卡诧异，什么是魔药学徒评级，他思索道：“评为魔药学徒，有什么好处吗？”
“资源，人脉，钱。”斯内普教授解释道，
“魔药的评级由魔药工会负责，成为魔药学徒后，你能够从魔药工会中直接购买药材和生物材料。
魔药工会成立多年，成员众多，遍布魔法世界，大多数珍稀资源，甚至各种‘魔药配方’，你都有可能从魔药工会买到，这是其一。”
“其二，魔药工会每年都有魔药交流会，魔药学徒也能进入，你能结识到各地的魔药人才，上至大家族子弟，下到混血天才。”
“其三，一般人没有在魔药工会那儿登记身份，是不能私自售卖药剂的。
但只要评为魔法学徒，你就能自行出售自己的魔药，并且只要魔药质量好，私人魔药工坊，魔法医院，甚至是魔法部，都愿意收购，你不需要发愁没有销路。”
梅卡眼睛发亮，这第三点简直是为他准备，他正发愁花钱多，却没有进项呢，以他的制作药剂的水平，魔药的质量根本不担心。
他于是点头同意。
斯内普教授给了他一张表格，让他填写一些资料后，吩咐他不要落下魔药的练习后，带着几瓶魔药匆匆离开。
……
霍格沃茨的例行会议上，邓布利多教授收到了斯内普教授递过的文件，他仔细看了看，笑道：
“梅卡·安德斯？”
“这是第几次听到这个孩子了？一年级的新生，居然就要申请‘魔药学徒’的考核了，后生可畏啊。”
在座的教授们面面相觑，眼睛里有惊讶。霍格沃茨的历史上，不是没有一年级就申请魔药学徒考核的学生，但极其稀少，如果真要细数，恐怕不超过五人。
“会不会是弄错了？”麦格教授记得这个名字，她曾经与邓布利多教授谈及。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魔药天赋与魔法天赋也是息息相关的，这个孩子魔法天赋很糟糕，怎么魔药天赋会如此出众？
斯内普教授将颜色各异的药剂摆放在会议桌上，他说道：
“这是梅卡·安德斯制作的三瓶药剂，各位可以看看。”
麦格教授拿起蔚蓝颜色的药剂，她举到眼前，观察了一会，稍微愣了愣：“上佳品质的镇定药剂？”
斯内普教授点头回应：“是，他学习镇定药剂不到一个月，进步极快，这就是我为他申请评级考核的原因。”
负责魔咒课教学的弗利维教授也剥开了黑色的复方汤剂的瓶塞，闻了闻气味，他神色诧异：
“这复方汤剂是最近炼制的吧？品质也不错。”
他看见一旁的奇洛教授盯着他手中的复方汤剂，于是递了过去：“奇洛教授也看看。”
奇洛结结巴巴地道谢，他拿到手，甚至倒了一些在手心尝了尝。
邓布利多教授看着这一幕，笑了笑：
“如果各位没有意见的话，这场考核申请由我递交魔药工会，时间定在万圣节前后。”
奇洛脸色一僵，又很快恢复，这个时间点可不太好，他要推行的计划恐怕会受到影响。
“依我看。”他结结巴巴道，
“这个孩子魔药天赋这般好，不如多培养一年，确保不出差错。否则这次评级考核没能通过，再次申请要间隔三年，这反而耽误了他的前程。”
麦格教授安静地听着，附和地点了点头，这是魔药工会防止有人恶意申请评级的措施，人尽皆知。
“我觉得奇洛教授说的也有道理。”她也提出自己的看法，“如果要保险些，一年后再申请会更好。”
邓布利多没有回应，看向斯内普，询问道：
“你觉得呢？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教授冷眼瞧了瞧奇洛教授。
越年轻的魔药学徒越是珍稀，能引起魔药工会的青睐，为他的学生以后的道路增添更多助力。但迟上一年可就不一定了，平添太多变数，甚至可能导致天才耽误成了庸人，这样的例子他也不是没见过。
他于是不假思索道：
“不需要一年后。”
“梅卡·安德斯的天赋足以应对考核中的一切意外。”
他很笃定，梅卡在镇定药剂的成功率高达九成，就算出了差错，也能及时补救，重新炼制的时间完全足够。
邓布利多教授沉思了下，回道：
“我尊重斯内普教授的意见。”
“今晚我会写信寄到魔药工会，相信很快会有答复。”
……
奇洛教授离开会议室，他朝着远处斯内普离去的方向看去，神色略微阴沉。
他已经失手几次，身体里的那位大人早已有些不耐烦了，再有差池，恐怕会迎来不可知的惩罚，以那位大人的手段，让人生死不如是轻而易举的事。
“奎里纳斯。”体内传出沙哑的声音，
“我曾与魔药工会结仇，毁坏过他的工会总部，杀了不少人。如果他们知晓你为我办事，恐怕事情会有更大的波折。”
“我明白了，主人。”奇洛教授低下头回道，“我会在他们到来之前，尽可能阻拦这件事。”
“嗯。”沙哑的声音淡淡应了一声，不再出声。
……
入夜。
繁星点点，有猫头鹰飞过明月，发出咕咕的叫声，跃到窗台上。
它的呼唤引起了寝室中梅卡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书，露出了笑容。
布莱克家族的回信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