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和鲤儿两只从未出过亚特兰蒂斯的单纯小人鱼显然不知道斐言之的用心险恶，很快就和他聊了起来。
“你们人类没有尾巴也没有鳞片吗？那怎么保护自己啊，不会受伤吗？”
斐言之道：“我们生活的地方一般都很安全，而且我们有更强大的武器，不需要鳞片来保护自己，当然如果被伤害的很重也是会受伤的。”
“哦，这样啊，那你们人类也是生活在水里吗？”
“不，我们生活在陆地。陆地你们知道吗？”
塞纳和鲤儿对视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陆地是什么？”
整个亚特兰蒂斯星球都被海洋包裹，她们没出过星球，也没见过陆地是什么？
斐言之沉默了下，开口道：“你们知道海底吧，陆地就是漂浮在海面上没有水的海底。”
鲤儿想象了一下，眼睛都亮了：“感觉好神奇啊，海底竟然能潜伏在海面上。”
她看着斐言之像是一个好奇宝宝，金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像是童话故事里那个懵懂单纯的美人鱼：
“那你们不会感觉晒吗？”
“我听其他人鱼说过他们跃出海面的时候有时候会被天上的太阳给晒到，会把皮肤晒得很难受。”她秀眉皱起，有些担忧。
斐言之笑了笑道：“我们一般不怕晒，不过有时候也会被晒到，所以习惯穿衣服。”
“衣服？”鲤儿看着他身上严实的装束的眨了眨眼。
虽然这样的穿着习惯对人鱼来说感觉有点怪异，但却莫名的觉得很好看。
“就是你身上穿的这种吗？”
“对。”
鲤儿懂了：“原来是这样，因为你们人类一直生活在陆地，会被太阳晒到，所以才习惯穿衣服的，那你们的双腿呢？为什么不是鱼尾巴？”
斐言之解释道：“因为陆地上面没有水，只有空气，它的浮力很小，我们没办法漂浮游动，所以必须得踩到地面上移动所以我们没有鱼尾巴都是双腿。”
鲤儿有些失落：“原来是这样，你们刚来的时候，好多人鱼都吓了一跳，因为在亚特兰蒂斯只有实力足够强大的人鱼才能够把鱼尾巴转化成双腿，我之前也见过婆婆一个人鱼是双腿，他们一开始发现你们的时候还以为你们都是转化成双腿的强大人鱼的。”
“后来才发现原来你们这么弱，力气也很小，还没有念力。”
说到这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好奇：“那你们这么弱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没有其他种族的人发现你们吗？”
斐言之一噎。
这还真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于是轻咳了一声，他言不由衷的道：“我们有很强大的武器，不需要依靠自身来保护自己。”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他心里也知道人类那些所谓的最强大的武器估计还比不过一尾人鱼。
毕竟再强大的武器也是需要人来操控的，而人鱼族的这种念力更类似一种精神层面的能力，如果用来对付人类又出其不意的话，估计一尾鱼都能把地球都掀个底朝天。
不过这都是感觉，毕竟人类已经开着飞船跑进了宇宙不知道迷失到哪里去了。
但就斐言之估计，情况可能不是很乐观。
但鲤儿和塞纳对这种说法都没有起疑，在她们看来这样才正常。
这片宇宙十分的拥挤，自从他们人鱼族踏入宇宙空间以来，就发现了很多文明。连他们自己为了争抢资源和适宜的生命星球也跟很多外星种族打过架。
不过那都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儿了，她们也只在录像里见过。
而且那些种族他们大多都长得奇形怪状了，对人鱼来说实在是太丑了。
而人类却不一样。
这是亚特兰蒂斯文明到目前为止发现的和人鱼最相似的一个种族。
鲤儿一肚子的疑问，又接着问了很多问题，斐言之都回答了。
两鱼一人坐在珊瑚椅上聊的很愉快，斐言之也知道不少关于人鱼一族的事。
比如人鱼对于伴侣的性别并没有固定的要求，因为人鱼本身的性别也不是固定的，在特殊情况下是可以自由转化的，自然也没办法要求对方的性别是什么样的。
再比如人鱼一族关于人鱼王塞壬的诞生，并不是依靠血脉传承，而是一种玄之又玄的集体概念。
这种集体的概念就是当足够多的人鱼聚集在一起，这个种族就会自然诞生出王。
而王一定具备着凝聚出血脉结晶的能力。
甚至于血脉结晶的存在也是一种集体的概念。
当凝结出血脉结晶的王还活着的时候，血脉结晶在燃烧小鱼体内杂质转化人鱼的过程中血脉结晶的使用并不会被消耗，或者说即便是消耗了也会很快得到补充。而当王逝去后，使用的时候才会被消耗。
血脉结晶的存在数量并不是固定，它是以人鱼的种群数量和王的强大作为衡量的。
其实在久远的历史之前人鱼族其实并不只有一个王，只是后来因为人鱼种族聚集的融合，慢慢变成了一个。
而一个聚集地的血脉结晶也不只可以有两块，甚至可以有更多。
在人鱼历史上出现过同时拥有三块血脉结晶的现象，不过再多就没有了。
因为即便是被凝结出的血脉结晶在离开人鱼聚集地之后即便不使用也会慢慢消散，而如果在人鱼族，如果不使用的话就不会消散。
本来就是bUG的东西越知道越觉得不科学。
斐言之皱着眉思考着这些信息，越想越觉得血脉结晶这玩意真是太离谱了。
简直像是……
信仰集合体？
暂时也好像只能从人类的观念里找到这样的东西进行类比。
因为无论是血脉结晶本身，还是王的诞生，似乎都很少关乎物质世界，而是和念力或者说是精神层面有些扯不开的关系。
而按照面前的两条人鱼的说法，再结合之前知道的信息。
这片宇宙很明显也是在精神层面有着很重要的比例的。
在地球人类的观念里物质世界是不以人的意志进行转移的，但斐言之心里渐渐有了一个猜测——血脉结晶这玩意很可能……并不是自然进化出来的。
它实在是太完美契合了，与自然进化会留下一堆无用鸡肋甚至会拖后腿的功能相比，它反而更像是被特意弄出来以保证人鱼一族的生存的。
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而人鱼……
和人类有些扯不开的关系。
但如果真的是他猜测的那样，那么又是谁，为了什么，主导了这一切。
人鱼和人类又到底是什么关系，真的只是大自然所进化出的奇迹偶然吗？
“那个，你可以让我摸一下吗？”
突然响起的忐忑少女声打断了斐言之的沉思，他抬头，鲤儿正满眼星星，蠢蠢欲动的看着他，他下意识的开口，有些发懵：“什么？”
摸一下？
鲤儿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怯生生的点头：“对……”她伸手用白嫩手掌的拇指掐着小拇指比划着：“就一下下就好。”
她脸上讨好和期待的笑，看着面前的人类满眼的好奇。
她想知道人类是不是摸起来和看起来一样温暖。
但除了斐言之，其他人类她们根本就接触不到。
因为王将人类迁居在距离亚特兰蒂斯王城很远的城市，还不允许人鱼随意进出。
所以，只能把主意打在了他头上。
在之前，她肯定是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的，但是人类很温柔啊，说不定会答应呢。
斐言之倒也没想太多，他还想好奇鱼尾巴呢。
想研究下。
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而且研究别的鱼的鱼尾巴也不太好，所以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顶多多研究研究塞壬的。
现在对着两条还没成年的美人鱼只是无奈的笑了笑，随后伸出了手点头：“可以试一下。”
鲤儿有些高兴，小脸上露出笑容，看着斐言之伸出来的手试探着用纤细的手指去触碰。
人类的手掌几乎和人鱼没有什么区别，手掌白皙，手指修长，匀净的皮肉包裹着骨骼，十分的温暖好看。
纤细的手指触碰到温热的指尖，鲤儿吓了一跳，连忙缩了回来，抬头看着人类眨眼：“比人鱼的手温度好高。”
一边的塞纳也很好奇，不过她拉不下来这个脸，于是只是木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一人一鱼相互触碰到的手指。
斐言之笑了笑，已经习惯了。
毕竟人类的体温确实是相对人鱼而言高了很多。
鲤儿碰了碰人类的手指，睁着一双美眸，熟悉后正打算握上他的手掌，就看到人类突然收回了手。
“嗯？”鲤儿满脸懵，正打算抬头，一个晃眼竟然看到了一条不该出现的鱼。
墨色的发丝铺散在白皙如雪的胸膛上，黑色的鱼尾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一双金色的眼睛正冷漠的盯着她，像是正睨着她问，怎么样，好摸吗？
鲤儿：“……”
完了。
眼前一黑，差点下意识得转身就跑，不过在王的眼皮子底下，就是几个她也跑不掉。
一扭头，才看到塞纳已经很没义气的自己先跑了，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她。
又转头看了看面色冷漠的王，鲤儿只觉得自己要跟魔法资料过一辈子了。
垂头丧气的，好像都没了生气：“王。”
真倒霉。
好不容易进了人鱼王宫，怎么还王看到她摸人类呢？
王虽然那么喜欢人类，但她好歹也是祭司，不能……
“我已经吩咐人鱼把魔法资料送到祭祀地去了，什么时候学完再出来。”
塞壬盯着面前这条漂亮的美人鱼，语气异常的冷漠。
鲤儿听着只觉得眼前一黑。
魔法资料，学完……
她得学到什么时候啊。
救命。
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人类，拼命的眨眼睛求饶想让他劝劝王。
结果……
斐言之看着面前两条人鱼有些好笑，轻咳了一声，低声道：
“挺好的。”
鲤儿：“……”
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根本不相信刚刚还那么温柔的人类会说出这种话。
斐言之表示，他纯粹是故意的。
塞壬看着鲤儿盯着斐言之微微眯了眯，随后一个抬手把逃跑的塞纳抓了回来。
塞纳是最怕塞壬的。
因为她父亲是人鱼王塞壬手下最强大的人鱼战士，对她的要求很严格，而通常情况下……
“偷溜进人鱼王宫这件事我会找青鱼问个说法的。”
塞纳两眼一黑。
只觉得彻底完了。
想起自己父亲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侧头看着鲤儿，两个倒霉蛋顿时觉得同病相怜。
她就说吧，肯定得完蛋。
斐言之在一旁看着，轻轻笑了笑，直到塞壬把两条人鱼吓得哆哆嗦嗦才慢悠悠的开口问道：“怎么这么快醒了？”
塞壬抬手把两条人鱼丢出人鱼王宫，才转头看着斐言之，明明是冷漠强悍的人鱼王，看着对方一双金色的眼睛却莫名带上了委屈。
“醒了有一会儿了。”
你只顾着跟她们说话，根本就没注意到。
后面这种带着怨气得话塞壬是肯定说不出口的，但这并不能表示他心里没有酸溜溜的。
“你还让她们摸你的手。”
斐言之看着他，忍不住轻笑。
“这么酸溜溜的，吃醋了？”
塞壬一双金色的眼睛注视着他，点头。
他就是酸了。
斐言之牵起他垂在身侧的手：“小孩子你也酸啊。”他低声笑着，凑近塞壬的脸，有些热的呼吸洒落在塞壬的脸颊上，有些痒，便听到人类开口：“我身上你哪没碰过，小鱼你都快生出来了。”
塞壬听着，金色的眼睛微微骄矜的上扬，可嘴巴里还是否认：“不还是……没生出来嘛。”
他和人类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但小鱼，好像是真的生不出来。
塞壬有些沮丧。
斐言之摸了摸他的脸，哄着：“那以后我们多多努力。”
塞壬一顿，缓缓的点头。
斐言之笑了笑，伸手揽着对方的腰把人鱼抱进怀里。
塞壬低头，拉着他的手落在自己尾巴上，一双金色的眼睛盯着斐言之认真的道：“给你摸尾巴。”
“摸了我的尾巴就不能再让其他人鱼碰你了。”
斐言之捧着他的脸，笑道：“占有欲这么强啊。”
塞壬看着他直白的点头。
“小鱼也不行，你只能是我的。”
斐言之忍不住笑：“好。”
可怜被斐言之黑心眼子给耍了得两条单纯人鱼，这会儿还觉得自己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