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言清婉挽着梁怀言的胳膊下楼。
“我要饿死了。”她靠着他的胳膊有气无力地说。
梁怀言肩上还背着她黑色的小皮包“外院的蒜蓉虾还不错，你喜欢吃的西兰花我个人觉得也是这边最好。”
帝都大学的食堂数量是全国高校之最，有四十个。
“你是怎么把每个食堂的特色菜都摸得清清楚楚的？”言清婉抬起头“我跟你每次去吃食堂，只要我没去过的你都跟我说什么什么好吃，我很好奇你怎么摸得这么清楚，我觉得你是个世俗欲望很低的人，不应该啊。”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在帝大长大的？我活了二十年在这吃了十年的饭。”
“是哦。”她笑起来，梨涡浅浅“我忘记了。”
梁怀言摇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世俗欲望很低？”
“不只是我这么觉得，宋居声也这么觉得，不打游戏无不良嗜好也不怎么热衷于数码产品也没看你特别喜欢什么，连碳酸饮料都不喝，你真的是一个养生款的男朋友。”
说完这些她又问“你才二十岁，我其实挺好奇你爸妈怎么养的把你养的这么……文质彬彬。”
“应该是家风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可能就是因为我很小就开始看书，我的亲爷爷当时就是说书香浸润品格，现在一想其实很谢谢我的爷爷督促我读书，确实受益无穷。”他把她的头勾起来垂眸看她“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聊？”
言清婉有些疑惑“不会啊，跟你说话很舒服的，我有很多小毛病但是你脾气很好，反正我没觉得你无聊，我觉得你很好，咱俩性格互补。”
梁怀言揉她的脸，心软得一塌糊涂，搂着她的肩带她去食堂。
外院的食堂很旧，外面爬满了爬山虎，满目的葱绿。
食堂没什么人，梁怀言买的都是这边的特色菜，俩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
“你小时候都是一个人在食堂吃饭吗？”言清婉问道。
“没有啊，我每次来都找宋居声一起。”他声音变得有些低“也不是一个人，就算他不来，我爷爷的学生也会照顾我，也不算照顾其实就是问我几岁了叫什么名字之类的问题。”
“这样听的话我觉得你小时候应该会很乖，你有你小时候的照片没？”
梁怀言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开始说话“没有，其实也不算乖，我小时候很娇气还很爱哭，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妈是这么说的。”
言清婉忽然想到上次她在言家逗的那个小男孩，忽然兴奋起来“那你小时候肯定很好玩。”
“好玩？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觉得把小孩惹哭很好玩吗？就是看他们哭很兴奋。”她放下筷子手舞足蹈地比划“你一看就是没带过小孩，我家叫我姑姑小姨的小孩挺多的，每次把他们惹哭尤其是大哭我都觉得很好玩，小孩不哭有什么意思？”
梁怀言不理解她的行为“假如你以后的孩子天天哇哇大哭你还觉得有意思？你还愿意带？”
言清婉倏忽笑起来“我给你带，不然要爸爸干嘛？”
话一说出口，她自己都愣了，端正自己的坐姿提着心吃饭，平时最喜欢的西兰花都觉得索然无味。
梁怀言半晌没说话，靠在椅子上看着她笑。
饭桌陷入安静，他不再吃饭，她只顾着吃饭头都不敢抬。
言清婉又紧张又甜蜜，平时巧舌如簧的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最后稍稍拔高声音扭头盯着他凶巴巴地吠着“你凭什么不说话？”
梁怀言抱胸笑弯了腰，几秒后直起腰摸她的头眼神汹涌，他没说话往她那边靠过去抱住她，情绪的无声地起伏。
他应该很开心，可是到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言清婉是个大傻瓜，自己也是，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他却跟缺根筋似的选择了最残忍的那种。
时时觉得他一无所有，偶尔觉得他已获至宝。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喜欢我？”他埋在她的肩膀上“我没你那么好，你要多喜欢你自己。”
言清婉攀上他的背，抱住他“你不要这么想，你总是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受了很多委屈其实没有，你只是现在没有很多钱而已可是你有很多比钱更珍贵的东西，我愿意加入你们并不只是为了跟你在一起，更多的是因为我也追求进步，我的辛苦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们，你不能总是觉得自己不好。”
梁怀言像一个受了委屈找家长告状的小孩紧紧地抱着她发出鼻音。
“我觉得你妈妈说的是真的。”她叹了口气手还在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慰。
“什么真的？”
“爱哭。”她看着他的耳垂“我没见过你这么爱哭的男生。”
“我没哭。”他松开她把眼睛给她看“我只是情绪不太好而已，我只是小时候爱哭。”
言清婉继续吃饭，面无表情地又看他一眼给他数“我发烧的时候你要哭，上次我过生日前两天你也哭，我出去调研那天晚上你也想哭，看见那些老奶奶拾垃圾你也想哭，说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也哭了，后来出差你也哭，分手你也哭，醉酒你也哭，和好你也哭还有好几次我都不想数了，就这样你这还不叫爱哭？”
梁怀言揉鼻子，苍白的否认“我没觉得。”
“那是你不愿意承认。”
“你不爱哭？我们俩不相上下。”
“我没你那么爱哭，我只哭过几次。”
“那也是哭了。”
言清婉吃完了放下筷子，怼着他的脸“反正我不是哭包，我们俩之间绝对是你得哭的次数更多。”
“不可能。”他挤她的脸“你要我给你数数吗？”
“你数啊，我在你面前我生日前两天哭了，出去调研哭了，然后今天早上哭了，还哭过吗？”
梁怀言胸腔震颤，从喉咙里发出轻笑“三十那天晚上你哭了，裴意嘉走的时候你也哭了，分手的时候你也哭了，你学不进去的时候也哭了。”
言清婉抱胸冷笑“我就说了吧我没你哭得多，就这些还有吗？”
梁怀言看着她忽然弯唇凑近她“你还想听？”
“什么叫我还想听？”她不能理解“我都没有了好吗？没必要说了，你肯定比我哭的多。”
“你觉得我哭的次数多还是我亲你的次数多？”
“那肯定亲的次数多。”
梁怀言背起她的书包，单手把餐盘拿着，向后伸出另一只手让她牵着。
“你问这干嘛？”言清婉把手伸出来等他牵自己，梁怀言头都没回精确的抓住她的手。
“你还不懂？”
“不懂！”她凶。
梁怀言把餐盘放好，擦了两下手搂住她“我每次亲你你都哭了，加上你刚刚说的次数你肯定比我哭的多。”
言清婉舌尖顶着腮帮子眯眼抬头看他似是不敢相信这是他说的话。
“这是生理反应，这也算？这就跟你手淫……”
梁怀言立马捂住他的嘴，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生怕被人听到。
“言清婉！”他低声警告她“这公共场合。”
言清婉点头他才小心翼翼还有点不放心的松开手“确实我哭得更多。”
“那怎么了？你刚刚还大言不惭的在教室说要亲我，也没见你羞愧。”
梁怀言靠着她的脑袋笑，无可奈何地说“好好好，我没脸没皮我是哭包。”
“我能不能把刚刚那句话说完？”她撞他的脑袋问。
梁怀言伸手遮住了她的嘴“说吧，小声点让我听着就行。”
她点头问“手淫应该很爽吧？”
他嘴角那点笑彻底寡淡下来，觑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不可能手淫都没有过吧？”
这他倒是坦荡承认“淫过。”
“我真挺好奇，什么感受？你讲讲呗？除了爽以外的感受。”
“不想讲。”他严词拒绝。
走到人少的地方，言清婉把他拉下来敷衍地亲了几口挑眉“我真的很想知道。”
“忘记了。”
言清婉松开他的衣领“刚刚亲你的时候不说，现在跟我说你忘记了。”
“你亲为我就为了这个？”
“对啊，我真的很好奇。”
梁怀言掐她的脸回忆了一会，正言清婉以为他要说的时候，他说“我觉得一般，很空的爽，我甚至觉得是痛苦的，我的身体是爽的但是我的精神感觉是痛苦的，但是激素上来我是挡不住的，人的大脑分为三重，一重为本能脑主管本能，一重为情绪脑主管情绪，一重为理智脑主管认知，本能脑人诞生之初就有功能最强大，理智脑近一两百年才有，相比起来微不足道。”
“我的本能脑在享受手淫，这是本能，但是我的情绪脑和理智脑是无感甚至厌恶的，就现在而言我觉得跟你拥抱比手淫更舒服。”
言清婉听得一愣一愣的，明明什么情话都没说她莫名就很开心甜蜜。
“从这个角度来讲原始社会不存在在爱情，他们靠本能脑发泄欲望享受性快感，按照泊拉图的爱情观，最纯粹的爱情是用第二三重大脑爱，所以说爱其实是一种高层建筑，也就是老舍先生讲的真正的情种只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因为相对而言他们的二三重大脑发育得更好抑制了本能脑，爱的成分就开始显现兽的本能开始消失，爱人的主要表现在二三重大脑性快感是附加的，如果依靠本能脑去爱那将不是爱人而是爱兽，情是人，欲是兽，所谓爱情是情欲一体的，情欲对的都是同一个人。”
言清婉抱住他，眼睛亮亮的“你给我科普的时候是我觉得我最喜欢你的时候，这句话说过很多遍但是我还是要说，你真的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
“被你抱着真挺舒服的。”他把她搂着往前走忽然问“你之前看片什么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