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少也猜到了。”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积雪层，带来不易察觉的温暖时，少女张嘴吐出的白雾清晰可见。
“原谅你了，毕竟，我也有瞒着你的事啊。”她捂着嘴轻笑。
——
——
直到现在我也很后悔，没有继续追问她隐藏着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很多年后我才想明白。
谢拉格确实需要向前。
但没有人能够替所有人做决定。
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人们却总是会重复悲剧。
奥拉维尔意识到江央的坚持会干扰他的计划，但对他来说，改革的目标至高无上，哪怕牺牲掉自己也在所不惜。
现在这条道路上的阻碍是整个谢拉格至高无上的圣女，但他有的是手段。
一开始只是朝拜的人异常增多，不仅是本国人，甚至还有许多不惜从其它国度徒步跨越国境线来朝圣的教徒。
紧接着便有传闻，圣女大人其实暗地里一直支持着感染者。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正是圣女大人一直在背后支撑着我们这些可怜的感染者。”
“如果不是她的仁慈，我们早就饿死在风雪中。”
“她不愧是耶拉冈德的化身，是当之无愧的圣女。”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使圣女的风评在整个泰拉大陆都攀升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
当民众中顺理成章流传出江央是感染者的传闻时，风向瞬间逆转，我们才终于察觉到敌人的可怕。
——等我们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已经太晚。千百年来，第一次有人胆敢操控舆论对准喀兰圣女。
想要挽回也无从下手。
圣女不会是感染者，但江央也不愿说谎。
“抱歉，也许这就是最后了。”
微笑着与我告别的少女，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逐出了蔓珠院。
堵在胸口的话语，在暴风雪中被逐渐吞没。
刹那间，和江央一样，我做出了决定。
暴风雪在耳边咆哮，夹杂着冰冷的雪片刮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刺痛。夜色深沉，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但我的目标却从未如此明确。
手中的长刀在寒风中发出低哑的嗡鸣，猩红的血液顺着刃锋滴落，融入雪地，化作触目惊心的黑红色。
身后是倒下的几名战士，他们的躯体散落在小径上，鲜血洇透了厚厚的积雪。
“有刺客！”
又一声嘶喊从风雪中传来，几个守卫提着武器冲出，但他们眼中掩饰不住的恐惧昭示着他们的迟疑。
没有时间给他们反应。我猛地向前冲去，刀刃与钢刃撞击，迸发出刺目的火花。第一个挡在我面前的守卫勉强举起盾牌，却被我一记斜斩劈得趔趄后退。我顺势转身，刀锋划过他的腰侧，鲜血喷涌而出，他的惨叫随即被狂风吞噬。
第二个守卫挥舞着长矛刺来，招式凌厉，却略显笨拙。我侧身躲过，抓住矛杆猛地一扭，长矛脱手飞出。他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被我的刀刃直刺入胸膛，热血喷溅在我的脸上，瞬间结成冰花。
余光瞥见一抹寒光，一个持剑的战士趁机从后方袭来。我迅速转身，用长刀架住他的劈砍，力量的冲击让我的手臂发麻。僵持之际，我抬起膝盖猛踢他的腹部，将他踢得跪倒在地，随后一刀劈下，斩断了他的喉咙。
风雪中，我喘着粗气，血腥的气味混杂在冰冷的空气里，令人作呕。
在接连杀死了数名负责守卫的战士后，浑身是血的我终于站在了奥拉维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