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义一高，会议室。
会场内，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会场中央，上百块屏幕依然还在播放“大逃杀”。
不过在座所有老师，都没有去看屏幕。
因为根本就不用看了，在李青山出刀那一刻，结果就已经注定。
甚至他们原本想好的针对指导，也该换成心理辅导了。
“万克山！”
吕景猛地一拍桌子，怒目而视。
“锻体五重！《风影刀》圆满！你确定李青山只是一年级？”
“诶！诶！他急了。”
万克山伸出手指，夸张大叫。
可惜，在场没有人配合，其余老师同样望着他，满脸狐疑。
万克山无奈，只能瘫回座椅，撇撇嘴道：
“怎么？难道你们觉得我会在新秀战上乱来？”
此话一出，一众老师收回目光，压下怀疑。
就连第一个出声质疑的吕景，也没有再逼迫。
旧洲新秀战是联邦定下的，没人会为了一次奖励，挑战联邦规则。
更何况，以万克山的性格，根本不屑于作假。
沉默片刻后，吕景闷声开口。
“难道李青山是你培养的第二个‘于漫’？”
15岁之前，真正有天赋的学生，早就被筛选去新洲了。
李青山这般战力，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一年级。
这么多年来，武义省唯一一次例外，便是于漫！
“说事就说事，扯什么于漫！”万克山的脸色顿时就黑了，没好气道：
“李青山的资料又没隐藏，你们自己不会去看啊！”
众多老师闻言，纷纷低头看向通讯仪，开始调阅学籍资源。
李青山公养出身，从公养中心出来后，便直接入读落英一高，所有轨迹清晰可查。
确认李青山资料后，所有武道老师看向万克山，目光中充满羡慕。
这种好苗子，怎么就落到万克山手里了？
袁红岩关闭通讯仪，分析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青山应该算是‘开窍’了。”
“开窍”一词，可不是随便用的。
武道天赋筛选，从来没有具体标准，只能凭借《星空在召唤》的修炼进度，粗略判断。
但凡事皆有例外，总有些天才会错过15岁之前的筛选。
所以，武道班应运而生。
而“开窍”，则是针对那些突飞猛进，修炼进度超过同期新洲学生，后来居上的真正天才。
就像现在的“旧洲第一”牟雨，就是公认的“开窍”天才。
“嘿嘿，一般一般，那小子只是悟性高点而已。”
万克山摆着手客气，但脸上的得意笑容却怎么也止不住。
吕景原本一脸憋屈，但深呼吸一口气后，面色逐渐坦然。
“之前还防着你的底牌，没想到你藏的是一个王炸！”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们不用多等几年了。”吕景脸上渐渐浮现笑容，
“以李青山的天赋，两年后的‘旧洲第一’，一定是我们武义省的！”
此话一出，一众武道老师也笑了起来。
争夺资源只是一时的，为联邦培养出天骄，才是他们的真正追求！
万克山张了张嘴，刚想开口。
嗡嗡！
手腕微震，一条消息发到通讯仪上。
与此同时，会场中央屏幕上，“大逃杀”已接近尾声。
吕景拍了拍手，吸引所有老师注意。
“大家先散了吧！虽然出了个李青山，但下午的二年级新秀战也不能忽视，494名......”
“等等！”万克山突然出声打断。
吕景、袁红岩等一众老师，都疑惑望来。
“咳咳，你算漏了。”万克山干咳两声，指向手中通讯仪。
“李青山也要参加下午的新秀战，他的跨级审批，刚刚通过了。”
“什么？万老师，你之前怎么没说过？”
李老师猛地从旁边站起，满脸惊愕。
从出发到现在，他根本就没听到一点风声。
而且...李青山这种天赋，跨级后平白少了一年修炼时间，这不是自毁前路吗？
“呃...现在不是说了吗？”万克山尴尬回应。
他就猜到会是这种反应，当然不想自找麻烦。
“万克山，你疯了！”
吕景口水四溅，比李老师还要激动。
“就为了一次新秀战奖励，让李青山跨级？”
“你知不知道，这可能让他彻底失去考上紫英学府的机会！”
“老万，你自信过头了。”袁红岩同样叹息摇头，
“李青山的确天赋很好，但他只是一年级。”
“二年级新秀战的奖励，他拿不到！”
“姓吕的，说话就说话，别乱喷！”
万克山嫌弃地抹了把脸上唾沫，解释道：
“我也不想李青山跨级，该说的都说了，这是那小子自己的决定。”
“他决定？你就这么同意了？”
吕景满脸痛心，激愤道：
“作为老师，你不会阻止吗？替他规划武道之路，是你的责任！”
“你是这么想的？”
万克山愣了愣，表情逐渐严肃。
环视一周后，发现绝大多数老师都是一脸赞同。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呵呵，曾经我也是这么想的。”
万克山自嘲一笑，笑容下藏着掩饰不住的苦涩。
“于漫是我的亲侄女，我对她灌输我的武道信念，制定的修炼计划更是精确到每一分钟。”
“但是，我失败了。”
其余老师一头问号，
在他们看来，考上紫英学府的于漫，怎么也谈不上失败。
唯有袁红岩、吕景面色一变，知晓其中“失败”的含义。
万克山也没有详细解释的想法，只是看向所有老师，认真道：
“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一个道理。”
“我们的想法或许是对的，但不一定适合所有学生。每个人的武道之路，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们老师能做的只有引领，真正的抉择得让他们自己去做！
万克山说完，转身就走。
在场所有老师都沉默下来，思索万克山的话语。
会场中央，屏幕无声播放，最后一道人影倒在李青山脚下。
“糟了，没收住手！”
李青山面色一僵，低头看向地面。
尸体脑袋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只剩一截躯干。
但李青山还是一眼认出就是于蕾，
因为这截躯干根本分不清正反两面，都很平！
脑海中闪过凌空漂浮的亮银色机甲，李青山神色一紧。
“不行，下次再对上于蕾，一定要温柔一点。”
“下次一定！”
......
武义一高，食堂。
随着李青山退出对战空间，屏幕悄然熄灭。
整个食堂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还未从刚才的“大逃杀”中回神。
食堂角落，付武收回目光，沉默片刻后，看向自己表弟。
余原俊浑身颤抖，六神无主。
之前的满眼期待早已不见，只剩无尽惊恐。
付武皱了皱眉，冷声道：
“退出武道班吧！武道这条路不适合你。”
“还有，赶紧回医院，李青山不是你能惹的。”
“好...好好！”
余原俊没有反驳，强撑发软双腿起身，向食堂大门踉跄而去。
大门外，也陆陆续续出现不少身影，都是刚参战完的一年级武道生。
他们个个面带惊恐，显然还没从刚才一战中回神。
突然，
“李青山来了！”
一声惊慌大叫从后方传来，所有人再次仓皇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