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古早旧事
『大荒东经，海内有雷泽。中有雷神，龙首鹿身牛尾马蹄鱼鳞。乘云踏雷声鼓，名麒麟。』
随着最后一个字被篆刻下，滚滚乌云开始覆盖秘境。
轰隆隆！
一道炸雷响起，天空中突然雷电交加。
金色的电芒自虚空而来，顷刻铺满整个天空。
在万雷奔腾中，名为麒麟的神兽跃动大如山的身躯，自天踏雷而来。
雷光萦绕在他充满力量美的身躯，在白金色的鳞片上折射出神光莹彩。
待到乌云散去，麒麟稳稳落到墨夤面前，俯下脑袋发出宏音：
“参见山海之主！”
“啊？那个……免礼。听声音，你是楚震？”
墨夤忙问。
“你猜。”
麒麟话落，缩减起庞大的身躯变回黑发挑染男青年。
“真的是你！”
再次见到楚震，墨夤激动得冲上前紧紧抱住男人。
“那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
楚震摸摸墨夤的头发。
“我没有！对了，刚刚多亏这位前辈……祝融，原来是你！”
墨夤本想对刚刚给自己出主意的男人表达感谢，不料一转身才发现这人竟是远在南荒的火神。
“自然。老朋友新生，我自然要来凑凑热闹。你说对吧，老朋友。”
祝融看着楚震笑了笑。
“新生？什么意思。雷神不是……”
脑子一团浆糊的某人呆呆看着这俩打哑谜。
“这就是我们要和你说的事情。”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娲和伏羲一前一后来到墨夤跟前。
四人一阵寒暄，倒显得某人有些多余。
“所以，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墨夤百思不得其解。
楚震：“我们要说的事情，关于你。”
墨夤：“关于我？”
“没错。你知道自己是谁吗？或者我换个问法，你知道山海之主吗？”
楚震把墨夤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另外三人也跟着他们坐下，五人围坐在灵风拂过的绿原开始交谈。
对于楚震的话，墨夤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那时我见帝俊，他只是让我重写《山海经》。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自来到大荒，经历得越多，我就越发怀疑帝俊的动机。所以，山海之主，到底是什么？”
墨夤看向场上四人。
听到墨夤的话，女娲轻叹一声。
“所谓山海之主，就是字面意思，此间山川大海的主人。算上帝俊的话，你是第三任山海之主。”
“旧时混沌，天地未分。于太初中，诞生了一位名为盘古的大神。他带着开天辟地的任务而来，义无反顾地将混沌的秩序打破。”
“在开辟完天地后，为维持位面平衡，大神以此身定诸方三界。”
“他以双目成日月高悬天穹，以血肉筑山岳江河流淌。而他的神骨则裂解成名为帝铭山海篆的玉简，负载此间万事万物。至此，大荒初成。”
“开天辟地的代价十分巨大，哪怕强如盘古大神，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那时他残存的意志找到我，说此方天地仅有几位神明太过孤寂，让我再造出一些生命来。”
“而这些新生命会以我为尊，共同奉我为主。他说我是万物的创造者，理应履行守护他们的义务。他希望在他走后，此间万灵能在我的带领下走向繁荣。
“就这样，我接过玉简，开始用自己的力量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新生命。花草树木，虫鱼鸟兽，还有人类。各种各样的生灵开始在大荒繁衍生息。”
“虽然大荒生灵以我为尊，可我却觉得我并非他们的统治者。与其说我是万灵的主人，倒不如说我是他们的守护者。”
“其位者谋其事，身为守护者就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孩子免遭厄难。履行职责，守护大荒。”
“这，就是山海之主的由来。”
女娲把旧事娓娓道来。
墨夤：“原来如此。那为什么母亲后来要把玉简转交给帝俊呢？”
“因为在我造完物的好多年后，大荒这块夹杂在天地两界中的尘世之地就已经变得非常不稳定。”
“所以，我让帝俊拿着盘古神骨化成的玉简，去把大荒存在的种种都刻录到玉简上，以神骨之力稳定整个大荒。”
女娲回答。
墨夤：“那为什么你不亲自去？万灵好歹是你创造的，记录起来不是更方便？”
“一代神有一代神的责任，那时大荒的灵气已经不足以支撑像我和伏羲这种存在现世了。所以我只能委托其他人办这件事。”
“经过深思熟虑，我最后选定了帝俊。”
女娲解释。
墨夤：“为什么？难道其他大神不行？”
女娲：“你风哥都不行，因为玉简不认他。”
墨夤：“那为什么帝俊大神……”
“这就要说回帝俊的身世了。当初盘古大神归寂之时，一丝神魂一分为三。长者为帝鸿，是天道的具象化。次者为帝俊，掌天庭。幺者为帝天，为诸天至贵之辰星，世人尊为东海太一。”
“他们三位一定程度上是盘古大神的意志化身，所以能用玉简。只是帝鸿繁忙，帝天又太小。思来想去，只能找刚刚建立完九重天正在赋闲的帝俊了。”
女娲表示无奈。
墨夤点点头。
“那为什么后来帝俊又找到我？”
这人问到重点了。
“唉，这事说来话长。在玉简被记录完的数千年沧海桑田时光里，大荒生灵繁衍生息，欣欣向荣，世间万物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旧时的记述，将掩埋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遗忘。”
“后来九重天上的帝鸿陷入沉眠，导致规则秩序逐渐不稳。地界又由于魔气暴动，引发动荡不安。加之灵气日渐稀薄，各地干戈纷争频起。”
“要知道此间三界三位一体，无论哪界出问题，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帝俊所记录的玉简，就这么在多重因素下化为乌有。”
“本来他可以自己重新写的。可因为绝地天通在，即使是帝俊也不能将手伸太长。所以他才不得不找来你。”
“正如我所言，一代神有一代神的责任。现今大荒的灵气也确实不适合帝俊那种存在降临。所以，这任务就落在了你头上。”
女娲耐心说起事情前因后果。
墨夤表示为什么偏偏是他？
“谁知道呢？就帝俊所说，他也是遵循了意识深处和玉简的指引才找到的你。换句话说，并不是他选中了你，而是玉简和大荒万灵选择了你。”
“至于为什么，我想，可能你身上有值得他们肯定的东西吧。”
女娲笑了笑。
从她的笑容里，墨夤发现了别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