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就是个合作流程和守则吗？赶紧，麻利滴！安排上！”
王杂碎不耐烦地嚷嚷。
“那我先把合作方案拿上来你们参考一下，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再改！”
接着，他按亮了胸前衣领处那粒红色纽扣，说了句：“拿上来吧！”
很快，一个穿制服的少年拿来了四份文件。
王杂碎一见这种纸质文件，头都大了，“程山，你该不会还拟了合同吧！你脑袋是不是有坑，咱们干的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搞这些什么合同协议根本派不上用场！”
程山很平静地说这不是协议，是些零碎的守则，让他打开来看。
王杂碎翻看一看尽是些“不准对合伙人辱骂殴打，不准对合伙人带的装备私自破坏”等等的守则。
虽然有点幼稚，但划的都是重点！看来程山这老狐狸对他们以往那一派做法了如指掌啊！
如果不能给出这些规定，两方一定会各怀心思，给对方使坏。
有了这些规矩，两方中控制秩序的人，比如说老段，明确了合作利害之后，一定会制止王杂碎的出格行为。
所以，商谈合作条约是个不可缺少的环节。
商谈合作守则过程整整用了一个下午，这期间，就守则条例，王杂碎没少跟他掰扯。因为守则实在是写的太细了，就连对合伙人口吐芬芳都被禁止了，而王杂碎本身就是个嘴碎哎说脏话的人，他说什么也不让步，非要删了这条。争执了好久，最后还是骷髅头开的口，程山才划去了对王杂碎不利的几条。
一直到日头西斜，程山的家里都染遍了橘色，商谈才算初步完成。程山为了庆祝他们合作愉快，自然得备饭款待。
程山的餐厅沿用的都是复古风格，木质雕花桌椅柔软光滑的地毯，吊灯白天都在开着，散发着一种温馨舒服的柔光。
饭菜他也是精心准备过的，除了两道地道的北京菜，一个烤鸭一个京酱肉丝，剩下的都是根据他们地方人的口味准备的。
开饭的时候，程山坐在偌大餐桌一头，慢条斯理地给自己脖子前系了一块方巾。王杂碎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最先捡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肉放进嘴里，还鼓动三人别客气，赶快吃。不仅如此，他还拿筷子十分无礼地指着程山说这些年有钱了人也学着装叉了，还带起了哈喇盘儿。
程山并不理睬，依旧慢条斯理，一件一件摆出自己的餐具，拿开水烫一遍，然后捡起筷子拿酒精消过毒的布擦一擦，之后才开始去夹菜。
王杂碎又调侃，咱们那一套自己都不用了，他倒捡起来了……还烫盘烫碗！
一桌菜上得满是诚意，王杂碎下午因为守则里的条例跟人起争执憋的一肚子闷气全都没了，桌上属他吃得最兴，筷子自始至终都没停过，嘴边沾满油还不忘巴巴几句说要是以后程山负责管伙食，他保证全程不闹事。
晚上四人回到旅馆，郑南捷躺在床上开始思考画册的事，想来想去，他觉得有某种可能拿出手机连上wiFi上网去查。
他很费解，作为画册上唯一一个如此明显的线索，程山不可能看不出那个穿长袍的男人有古怪。他敢把画册拿出来就说明他知道的不仅仅是画册上那三个故事。
他的师父老段，一定也能看出画册中的猫腻。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郑南捷又去敲开了骷髅头房间的门。
“我也觉得程山主动找上咱们，这其中一定有事，他绝对有很多事没跟咱们讲，但是我敢确定，咱们知道的也不比他少，否则他不会主动提合作的事。”
骷髅头说。
这时，王杂碎洗完了澡，去敲郑南捷房门见他没应，再敲老段的门果然两人都聚集在他屋里。
“你俩背着我说啥呢！还不想让我听见？”
王杂碎穿着浴袍，揉着湿漉漉的头发笑眯眯地问。他以为两人说他白天因为守则跟程山争吵的事。
“我们说啥还用背着你？早当面骂了！”
接着骷髅头不理他，继续说：“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那幅画上有个关键人物！”
“嗯！我也觉得这个人很可疑，第一个故事里他给将死的少女献上了颗夜明珠，第二幅画上，貌似他就是那个给君王献上仙药的人，可惜被君王的侍从给抢了，而第三幅画讲的是秦始皇派徐福等人东去蓬莱求长生药的事……前两个故事不太清楚真假，但是第三个故事，历史上确实有记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段叔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这时廖珊去问王杂碎要不要吃夜宵，见他房里没人于是来到她段叔门前，敲开门，见到三人都在这，她很好奇。
“王叔，你每天这时候不是都要吃夜宵的吗？今天不吃了？”
“不吃了，听他们说话比吃夜宵有意思，正好你来了，你也跟着听听，他俩说那画册有问题！”
两人就着骷髅头床边坐下，廖珊挨着郑南捷坐下，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往边上挪了挪。
“我查了查历史上少年死去的女子，年份接近的也确实有两个，一个战国时期齐国国君的女儿少姜公主，为了与晋国交好获得国家的安定，齐国国君决定将自己年幼的女儿嫁给晋国国君，晋国国君是个好色的老头，贪恋少姜的美貌，每天都要宠幸她，导致她嫁过去三个月就死在了床上。”
“还有一个是《吴越春秋》上记载的因为半条鱼自杀的滕玉公主。国君见女儿自杀十分心痛，不仅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葬礼还让围观的群众跟着陪葬。”
“其实从咱们下墓的地点也能猜出是哪一位公主的墓了，毕竟咱们是在山西下的墓，吴国的领地在江苏，不可能把公主的墓修到别的国家去。”
“你说的这跟那个关键的人物有啥关系呢？”
王杂碎听他这貌似没啥要紧的事有点烦躁，边问边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这就是我想说的，从第一个故事中找到那个穿长袍的人一开始出现的地方！很明显，当时是因为国君痛惜死去的少女，不惜重金从民间搜集能救活少女的方法。那个时代的人都比较迷信，一定会有人进贡一些长生不老起死回生之类的妙方！这个神秘人一定是这时开始进入记载的！”
“段叔，方便的话，你拿出地图给我们看一下。”
自从骷髅头接手，问路堂人员稀少，将近末路，地图早不是什么问路堂的秘密，也不再是堂主独有，骷髅头毫无犹豫地拿出来交给郑南捷。
“你们看，这地图上标记了大大小小若干的墓，大多都被问路堂的先人进去探索过了，也都做了相应的标记。咱们一直都认为没有标记的墓是前人没有探索过的，所以咱们一直下的都是前人没去过的墓。会不会存在这样一种可能，这些墓都是前人故意甩开的，因为知道了后续刻意跳过的环节？”
“接下来的第二个故事我也查了，应该讲的是有人给楚王献不死药的事，也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事，和第三个故事一样。也就是说这个贯穿三个故事中的主角，神秘的穿长袍的男人，一定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不是个一般的人物，可以跨越时间，样子不变，做着同样的一件事——就是向君王进献不死药！这一定就是问路堂一直在找的人，不死人！”
“试想他若是可以跨过那么多朝代，做着同样的一件事，那他的一生必须要十分谨慎才行，因为如果轻易让别人知道了他是上个时代存活下来的人，有着神奇的长生不死能力，该有多少人会觊觎他的能力盯上他！所以我猜他的每次脱身，鉴于他自身的影响力，必然要有一场不大不小的葬礼，让世人见证他的消亡才行。”
“古代的方士术士，自己炼丹炼药，创造长生之法，不在自己身上验证，会有人信吗？他要是诈死，那谁还会信他那一套？”
王杂碎问道。
“这就是他的创造出来的东西神奇之处。如果他向君王展示了生泉可以保尸身不朽的神奇力量，那他同样也可以编造一套别的话来博取君王的信任！”
“生泉……你是说，他把生泉给了君王，君王带着生泉下墓，咱们一直挖的都是生泉……这个人跟咱们一直挖的墓没半点关系！我靠！拿生泉当障眼法，隐藏自己……”
王杂碎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狠狠踩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