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羞恼又委屈的神色，嘴唇的咬痕还渗着鲜血，申屠胤因欲望而红晕的脸，瞬间白了。
再看自己下半身这该死的蛇尾，还将她紧紧缠绕在自己身上，申屠胤就恨不得把自己给劈了。
“小师妹……”
他迅速松开她，但药力却让他还想要更多。
怕自己再失控做出伤害楚悠的事，申屠胤从岸边散落的芥子袋中，摸出一把匕首。
在楚悠还未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他已毫不犹豫地下手，将匕首扎进了自己的蛇尾。
以此，来保持清醒！
“申屠胤！”
楚悠是真的火了，比方才的情形还让她火大。
申屠胤则因她连名带姓地喊他，心口又是一痛。
他方才那般欺负小师妹，她定是恨极了自己，否则也不会这般吼他。
他确实该死！
这般想着，申屠胤决然地拔出匕首，递到楚悠手中，握着她的手握紧匕首，竟是要往自己心口刺！
“申屠胤！！！”
楚悠真的要被气疯了，另一只恢复了自由的手，连忙握住了匕首的前端，才阻止了他这几近疯狂的自残行为，近乎是吼出来的：
“你疯了？！
想死不成！”
申屠胤嘴角勾起一抹痴笑，眼底却染满了凄绝：
“我……该死！”
居然对小师妹，做出这般禽兽之事！
还险些……
“小师妹，你若是气不过，便杀了我吧。“
比起她的痛恨和厌恶，他宁愿死在她手中。
楚悠近乎被气到失语，从前她怎么没发现，申屠胤的性子竟这般极端！
“你再不松手，我的手就废了！“
楚悠冷声提醒，申屠胤这才注意到，楚悠的手心已被匕首割破，鲜血不断地滴落在温泉氤氲水池中。
申屠胤吓得连忙松了手，越忙越乱，如何都觉得自己是错的。
想要查探她的伤势，又怕她厌恶自己的触碰。
想要跟她解释，却发现根本无从说起。
他对她，本就存了那样的心思！
楚悠见他局促不安，却全是对她那点儿伤慌的。
而他自己蛇尾被扎出的大血窟窿，还汩汩冒着鲜血，是全然不顾！
楚悠动了，申屠胤噤若寒蝉。
见她紧绷着脸，从自己的芥子袋中掏出了金创药在手心伤口，他才暗松了口气。
还肯用他炼制的药，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粗略处理好了自己的伤口，楚悠又拿出了另一些强效止血的药和防水的绷带，盯着申屠胤水下的伤口，红唇绷得极紧：
“起来！”
申屠胤太紧张，一时间没听懂楚悠的意思，愣住的样子，竟有两分搞笑。
楚悠却笑不出来，嘴角绷得更紧：
“你不起来，我如何给你上药？”
“上、上药？“
申屠胤看了看自己陌生的蛇尾，他好像还不太会驾驭。
而且，这要是整个从水里抬起来，不就等于光着被小师妹看吗？
申屠胤原本苍白的脸色，硬是胀出两坨薄红，朝楚悠伸出了手：
“我自己来吧。”
“你是不知道你自己尾巴有多粗吗？自己围着包扎得好？”
楚悠盯着他的尾巴，“起来！”
申屠胤下半身整个蛇体都颤了颤，期期艾艾，颤颤巍巍地浮出了水面，根本不敢去看楚悠的脸色。
感觉到她软弱无骨的小手，正在对他蛇身上的伤口，轻抚包扎，申屠胤好不容易压下的欲念，又不期而起，咬破了舌尖，才生生压了下去。
感受到她包扎好收回手，他一阵怅然若失。
见她起身要离开池子，申屠胤猛地拽紧了她的衣袖：
“小师妹，你去哪儿？”
楚悠不答，申屠胤心乱如麻：
“你，是要走吗？”
楚悠依旧没有回应，让申屠胤比先前发现自己欺负了她时，还要慌乱。
可他依旧不敢逾越，只牢牢拽着她的袖口不放。
仿佛放了，他就再也抓不住了。
申屠胤静默了良久，也没等到楚悠开口，心底微苦，嗓音都如柳絮，仿佛下一刻便会被吹散般：
“小师妹，我知你心底定是在唾弃我，明知你与小师弟已成婚，还对你生这般……心思。
但这心思，并非你与小师弟成婚后有的，而是在许久之前，便已经生了。
你若觉得不喜或为难，我也能藏了这心思。
只要你别赶我走，便是让我远远地，能看到你，便好。“
言罢，申屠胤轻拉着她的衣袖，只求她能再看他一眼，又怕在她的眼中，看到厌恶或恶心。
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好在，楚悠确实转头看他，眼中也没有他预料的厌恶或恶心，却有着他读不懂的复杂。
似无奈、似心疼、似惆怅……
尚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岩壁却发出剧烈的震荡。
下一瞬，强烈的金光渗出，岩壁四分五裂。
意气风发的少年持长剑，踏光而来。
总是挂着爽朗笑颜的脸上，盛满了盛怒和焦急，却在看清温泉中的二人时，闪过错愕：
“你们……”
楚悠连忙将自己的衣袖，从申屠胤手中扯了回来：
“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和三师兄，没有什么！“
该死！
这要命的心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抱过吻过，那也是在她被迫、他意识不清的情况下。
这也……算不得什么……吧？
霁尘的视线，从申屠胤神情躲闪的脸，挪到楚悠明显红肿且有伤口的唇瓣上，眸色微沉着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楚悠的心跳就快一份，有种被捉那在啥的错觉。
直到他走到她跟前，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夫君，你听我解释……”
她都喊“夫君”了，他不至于气那么狠了吧？
怎料，霁尘还是没开口，却俯身直接将她从温泉中抱出，自芥子袋拿了件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乖，先去换身干净衣服。“
这是，要将她支开，单独与申屠胤……解决？
楚悠心头一紧，申屠胤如今是半兽化，她怕霁尘不是申屠胤的对手。
她又怕申屠胤心中有愧，任由霁尘如何而不还手。
但她更明白，她若是强行留在这里，恐会让三个人都难堪，只能强忍着不安，去寻个僻静的角落换衣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