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2章 工程
这也是巴里亲自担任实验助手的原因。倘若出现任何意外，至少施佩尔还能活下去。
他回头看向了两人的身后。此刻他们身后的走廊和台阶上挤满了项目组的研究员。
被几十双眼睛盯着，巴里无奈的笑了笑：“各位，我和施佩尔只是去实验室做个试验，不是去绞刑架。”
一旁的施佩尔也笑着朝人群摆了摆手：“不要忘了你们本身的工作，我和领主大人马上回来。”
这样说完后，两人便头也不回的朝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走去。
通往地下实验室的走廊并不宽阔。墙壁上的魔晶石灯所散发出惨白色灯光照映着石板地面与空旷的水泥墙壁。
而现在，两道皮靴敲击地面的声音打破了这窒息的沉寂。
巴里和施佩尔之间并没有说些什么。他们只是一前一后，沉默的走过这道走廊。
当然，除了这两位以外，还有巴里肩头的上的那位“小姐”。
自从来到图兰领以后，守门人便很喜欢漂浮在巴里的肩头或者是身后，跟着他去见证这片土地上各种日新月异的变化。
而巴里身边的人也逐渐接受了他肩头上飘着的这个时不时就会传出几句少女声线的“铁球”。毕竟这片大地上不可思议的东西多了去了，更何况他们的顶头上司可不是一位普通的领主。
当然，以巴里的官方解释，他肩头上的铁球被他顺理成章的归到了之前冒险生涯的奇遇，在某处秘境中，他找到这位被“诅咒”了的古代魔导师。不过在某种程度上来看，他好像也没有撒谎。
而那些住在领主府里面，对于巴里而言更为重要的人，自然是知道”铁球“的真实身份的。毕竟它本来就是希娜和伊莉莎带回来的。
回到现实，守门人并没有和往常一样，时不时提问一些问题，或者是开一些不痛不痒的笑话来打破沉寂。现在的她只是默默的跟在两人的身后。毕竟她也明白，接下来的试验可并不是像两人口中说的那样轻松。
事实上，整个课题组的人也都明白，为何这次实验排的如此靠后。
两人一球身后的钢制装甲门正在缓缓落下，彻底隔绝了任何来自外界的声音。在正式打开他们面前的第二道防护门，进入实验区之前，还是巴里本人亲自打破了沉寂：“施佩尔，你确定要亲自激活法阵么？”
“没有办法，领主大人。”施佩尔并没有看向他身旁的巴里：“魔导机械结构可没法精准的感知法阵各符文组的魔力流转情况。甚至倘若法阵有误，紊乱的魔力甚至会逆流导致储魔设备发生魔力爆炸。”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巴里的手放到了启动第二道防护门的拉杆上：“你完全可以从你的麾下找一位勇敢且不惧生死的阵法师来代替你的这个位置。以你的身份，这很正常，我不会说些什么。”
“根据我们之前的推算，这个只有50%成功率的试验倘若出现任何意外，尽管我能第一时间保住你的生命，但魔力逆流导致的中枢神经系统受损是极难修复的。即使是我，甚至再加上希娜辅助，我也只敢保证三成的把握，甚至这三成还包括了你以后只能以一位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下去，与魔力与魔导研究彻底绝缘。”
“最坏的情况是，老夫会变成一株植物一样一直沉睡下去，不能吃，不能喝，不能说话不能思考，只能等待未来某天的奇迹发生…那的确是不如一死了之。”老者咧了咧嘴：“领主大人，您已经跟老夫说过很多遍了。”
施佩尔微微的低下了头。他头上的苍白似乎正在向一旁的年轻人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领主大人，老夫已经老了。”
沉寂了片刻后，施佩尔抬起头，看向了特制加厚防护水晶后面的操作台：“在追求魔法真理的道路上，老夫已经走了一辈子了。”
“在来这里之前，老夫认为我在这条道路上，已经走的够久了...已经走到尽头了。”
“但来到这里之后...老夫才知道，原来我之前一直是在原地踏步罢了，走了一辈子，但是还在原地...还觉得自己的这辈子多么充实...”
“老夫...不甘心。领主大人，您还记得老夫刚刚到这边的时候，我们的手头是什么条件吧。”
“当时领主大人您都得从老夫这边拿实验材料。”施佩尔笑了笑：“但是现在呢？”
施佩尔握住了拉杆：“老夫相信，未来我们会走的更远。”
“但老夫已经老了，思维，记忆，都不如年轻人了。新来的那位拉莱耶阁下的学识比老夫更加渊博，老夫底下的几个小伙子，思路也比老夫更开阔。现在老夫能够拿得出手的，只剩下我的‘经验’和‘资历’罢了。”
他拉下了拉杆：“若是老夫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一切都好。要是没有猜对，那么老夫也应该让位了。”
钢门缓缓升起，施佩尔走了进去：“老夫相信，我们的工程很快便会开花结果。少了老夫一个，我们的道路也会更加开阔。”
“遗嘱被我塞到床底下了。”施佩尔的声音正在从缓缓落下的防护门下传出来：“领主大人，请开始吧。本次实验假设E值为3.68。倘若失败，则E值为6.907。”
巴里打开了实验报告，实验间里的施佩尔则拿起了笔杆，快速画起了法阵。
随后，将这个推理出的复合飓风法阵对准了靶区，站回安全区，注入魔力。
空地上的泄压口顿时喷出一阵飓风。
“E值已证实为3.68。”巴里拿起了红笔，将这本书最后的“待核实”三字轻轻划掉。
...
阿提拉城攻坚战还是结束了。这场历时了近四个月的攻城战最终还是以新王弗朗西斯的王旗彻底插在了阿提拉城的城堡上而宣告落幕。
按照之前预定的作战计划，王室大军将继续前进，趁着东方贵族联盟的军心动摇之际快速攻下下一座城池，并最终打到亚克托城的城墙下。
但回到现在，除了在城中大肆劫掠的王室军队以外，这座正在受苦的城市中还迎来了另外一群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