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下方忙碌的丧尸。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直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女孩终于是有些忍耐不住，出声问道：“陆先生，请问，我们能走了吗？”
张有钳有话要和陆遥说，她们自然的等着。
可这都快过去一个小时了，两人还没有说完。
如今血液到手，她们心里着急回去投入研究，自然希望能越早离开越好。
而且，她们也担心陆遥突然变卦，不让她们离开。
陆遥转身看向两人，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两人同时看向张有钳，眼神催促。
“就.......当我没说吧。”见陆遥没有明确回答自己，张有钳心中叹了口气。
想来也是，陆遥身为丧尸王，其实没有任何理由去帮人类。
并且当初林古所做的事情就已经将他完全伤透。
换做是任何人，恐怕都不会再心软，更何况是一只丧尸。
陆遥没有聚集丧尸在攻击人类的幸存基地，恐怕全是凭着心里那最后的一丝怜悯。
说白了，如今的他，完全是在用自己的交情，去换取人类文明延续的希望。
说完，他抬起手，想要拍拍陆遥的肩膀，犹豫片刻，又放了下去。
转身朝着姜梦两人走去。
“你这人啊，总是这样，一点也不干脆。”
陆遥无奈摇头，目光下移，伸手拔出了他腰间的通讯器，握在手中。
“我虽然想和她安稳地生活下去，但前提是得有安定的条件，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林古那杂碎还活着。”
张有钳脚步一顿，瞳孔微微一颤。
“你得告诉我，我要再杀他一次。”
“......好！”
陆遥走到他的跟前，伸手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别人不信你，但我信。”
看着陆遥那温和的笑容，一股深深的自责突然涌上心头，将张有钳的眼眶打湿。
“我真没用。”他哽咽道。
“不是你没用，是我们都迫不得已，这种时候，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事不关己。”
......
“再见，陆先生！”姜梦两人挥手道别。
“下次再来啊。”陆遥笑道。
气浪卷起灰尘，直升机缓缓升空，随后向着远方飞离而去。
陆遥看着手里的通讯器，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看来想过会儿安稳日子，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林古......”他微微眯起眼，眼中涌现出淡淡的杀意。
“但愿你还真的活着，不然我可就少了再杀你一次的乐趣了。”
这时，他注意到卧室的门开了一条缝，柳念秋的半张脸正趴在门缝处，好奇地盯着自己。
“醒啦？”
见被发现，她一把拉开门，随后扑进陆遥的怀里、
“他们是谁啊？”
“是病毒研究中心的人，那男的叫张有钳，是我兄弟。”
“哦。”她环住陆遥的腰，皱了皱眉道：“我不喜欢那两个女人类，好想吃了她们。”
“为什么？”
“因为她们抽你的血牙，哼！”
陆遥淡然一笑，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将她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
“看来我们想要过安稳日子，还有些困难呢。”
“我都听见了，假如那叫林古的杂碎还活着，你真的要去吗？”
柳念秋不记得实验室的事情，自然也不清楚林古是谁。
不过陆遥也不打算告诉她，这只会让她生气。
“嗯，那家伙是我的仇人，不杀他的话，我心里难安。”
柳念秋想了想，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你可以，但只能看着。”
“好，那我看着你打他，我给你加油。”
“真乖。”
.......
直升机上，两个女孩像融化的橡皮泥般瘫软在座椅上，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似的。
“呼，终于安全离开了啊，还以为今天会死在这呢。”季雪摸着自己完好的手掌，庆幸道。
“呵呵，看来尸王也不是不讲道理嘛。”
坐在一旁的张有钳看着窗外，突然问道：“姜梦，你跟陆遥解释的解药问题，是真的吧？”
姜梦一愣，随后毫不犹豫说道：“那是当然。”
“全部告诉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仔细思索起来。
片刻后，姜梦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诶，好像还有一个没有说诶，不过这个也是假设的。”
“什么？”张有钳皱眉道。
“就是，记忆。”
“记忆？记忆会怎么样？”
“因为病毒一开始会攻击人体的神经细胞，并且替代，所以许多人在一开始感染后会失去记忆，受到病毒的影响，它们才会产生强烈的攻击性，而变异丧尸之所以会恢复一些过去的记忆，是病毒得到了足够的营养需求，会让宿主的身体恢复一些过去的功能，变得更加强大，而神经细胞也在其中。
但有一点，神经细胞是和病毒结合的，这让宿主在恢复一些记忆的同时，还会保留对血肉的渴望，保留攻击性，让宿主还想吃人，从而保证身体的营养摄入。”
张有钳眉头紧皱，听得有些迷糊。
“你直接说，会有什么影响？”
“这只是初步推测，不过概率很大，总的来说，如果病毒的结构体遭到破坏，宿主的神经细胞也会跟着受到影响，从而失去许多记忆。
一些根深蒂固的记忆，比如说话，行走，进食，用筷子等等根深蒂固的记忆，或许会得到保留，但这种损失是不可逆的。”
“失去记忆......”
张有钳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云州市，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过这是好事不是？”季雪在一旁补充道：“它们得到治愈，又变为了人类，会忘记还是丧尸时的记忆，这样他们活下来，也不会因为是丧尸时杀那么多人，从而有心理负担。
这个初步猜测我们已经告诉了高层，他们也不会追究这一批人的责任，毕竟人类社会如果重建，需要人手，对于他们的安全，也可以不用过多的担心。”
姜梦点头：“这是好事。”
好事吗？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