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楚牧眉头微皱。
‘刻’由稻草做成的躯干摆动，接过话躬身道：“是的。”
它指着面前巨型肉球的留影，“这个东西名为众生相。”
“其体内所携的原核，乃是由众生转化而成，叫做‘命运编织’，也唤作‘织命’。”
“这枚原核最主要的能力，便是让我们八魔的力量彼此融合，却又互不干涉。”
“我们来源于众生，就必须回到众生里面去。”
说到此处，它稻草做成的脸上堆起人性化讨好的笑，“您难道没发觉吗？我们这些魔虽然在血界是恶的，但都不会伤.......”
“人”字还未出口——
就听“轰隆！”一声巨响炸开。
言抬起骨扇，扇底赫然现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稻草人则不见了踪影。
它盯着那个窟窿“忒”了一声，怒骂道。
“主子何等神通，世间万物无不了然于胸，哪里轮得到你这老杂毛多嘴？”
“下次再敢在主子面前班门弄斧，小心我把你这身稻草拔得一根不剩！”
骂完，它猛地转头，脸上的戾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谄媚到极致的笑容，连声音都甜了几分：“主子，您别跟这不懂事的东西一般见识。”
“它嘴笨舌拙，哪配在您面前多言？还是让奴才来为您细细解说，您就当听个消遣，权当奴才给您逗个乐子。”
楚牧对言的表演无动于衷。
他的视线仍凝固在巨型肉球留下的影像上，久久没有移开。
“融合.......却又互不干涉。”楚牧低声重复着，指尖无意识地在虚空中缓缓勾画，“可煞在血塔说.......这东西是魔。”
言本就瞪大的双眼骤然鼓胀起来，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什么？！”
“那个没脸没皮的玩意儿，竟然敢骗您？！”
它见楚牧依旧没有表情，看不出喜乐，声音再次拔高，急切道，“它现在在哪儿？奴才这就去把它抓回来，定要让这没脸没皮的东西知道欺瞒您的代价！”
一旁的稻草人似乎也被这番话激得躁动起来，忙不迭从洞里面钻出来。
“对，主子，这家伙........”
话未说完，言便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将刻抽得倒飞而出，接连撞断好几棵大树，才勉强止住身形。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言厉声斥道，“方才说错话还没向主子赔罪，就敢凑上来嚷嚷。”
“你这个老杂毛，是不是活腻了？”
刻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像是猛然想起什么，急忙闪身凑上前来。
重新伏低身子，口中念道：“奴才心直口快.......”
言听着这话，脸色骤变，手中骨扇一抬，眼看就要再次挥下。
“够了。”，平静的声音响起。
言的动作僵在半空，急忙收住。
‘刻’望着停在离它脖颈仅一寸之远的骨扇。
它稻草扎成的脖子微微一动，做了一个近乎吞咽的动作。
随后，缓缓向后挪了半个身位。
楚牧没好气地瞥了眼前这两活宝一眼，目光转向言：“你来说。”
“我要知道关于‘众生相’的一切。”
“是！”言慌忙收起骨扇，重新伏跪于地。
“据奴才所知，‘众生相’必须在血塔世界内半数生灵死亡后才会现世。”
“我们八魔并无伤害生灵的权限，唯有众生相与混沌可以。”
“天道......呃、那个......前任天道.......也不对.......”
言此刻显得手足无措，它抬起宽大的手掌，抹了抹额角流淌的汗珠。
“是、是这样的，奴才等自诞生起，识海中便存有两道禁制。”
“其一，不可伤害任何生灵，其二，就是必须设法活下去，成为最后走出血塔世界的魔。”
“我等前面八层的魔若想生存、获取力量，就必须夺得众生相的原核。”
“唯有得到命运编织这颗原核，方能伤害生灵，也才能吞噬其它魔的原核为己用，使得原核与原核之间能共同发挥作用不会相互排斥。”
“另外，依奴才被赋予的记忆，也唯有集齐八魔原核，方可与混沌抗衡。”
“其中煞的原核对吾等增幅最强，能汲取魔化生灵之力为己用。”
“血塔世界里面的生灵也都是可以被魔化的。”
“因此，我等皆想夺得命运编织，这也是为何在众生相现世之前，影等魔未曾出手的缘故。”
“它们这类依本能行事的魔，必须严守规则，不如我等......灵活。”
“相信主上也看得出......”言悄悄指了指身旁的稻草人，“除奴才、煞与混沌外，其余诸魔即便稍有灵智，也......傻了吧唧的。”
此话一出，稻草人，也就是刻那双石子般的血红眼珠狠狠瞪向身旁的身影。
但见楚牧在前，它只得再次俯身，面向楚牧时，眼神又化作一片绝对的忠诚。
“主子，等奴才适应了就......就不蠢了。”
“您.....您别听它瞎说。”
“等你脑子好使了再说话吧。”，言毫不遮掩的嘲讽道。
“你.......”，刻浑身血气汹涌，缠绕在稻草的躯干上。
楚牧被两魔吵的有些心烦意乱，不由得厉呵出声，“闭嘴。”
两魔浑身一颤，立刻噤若寒蝉，伏低身子。
楚牧的目光先扫过刻，又缓缓移向言。
从它们身上，包括一旁的影，他都能感受到一种毫无保留的忠诚。
然而，单凭此刻的表现来看，楚牧突然有些不放心将接下来的事托付给它们。
这个刻给他一种脑子不好使的错觉。
搞不不好还容易坏事，尽管后面智商会飞速提高。
要知道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第一印象尤为重要。
“今后没什么重要的事，”他顿了顿，“你们俩尽量少开口。”
声音传来，言立马振奋出声，转过头道，“听到没有，主子让你.......”
它的话才刚刚到嘴边就戛然而止，懵逼的抬起头。“啊？”
“还......还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