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傅知鸢顿了顿，冲言卿露出个苍白的笑。
“卿卿，我话多，让你见笑了。”
言卿微微怔住，片刻后叹了口气，
“知鸢姐，你……着实不容易。”
她接触过傅知鸢的妹妹傅歆瑶，跟姐姐截然不同，那是个不太爱用脑子的小女孩儿。
而傅知鸢，既要做出清醒的判断，还要投靠傅妄烬完成风险对冲……甚至还想保全傅家产业的所有竞争者。
劳心劳力，着实辛苦。
言卿想，她一定会觉得疲惫、或是压抑……否则，以傅知鸢的智商，绝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事。
这也不能怪她。
她在傅家，又是何其孤独？
没有人能理解她，不止她的堂哥们……甚至还有她的亲人。
看似左右逢源，实则孤立无援。
“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言卿眨了眨眼，
“而且……豪门内斗，屡见不鲜。我知道的秘闻可太多了。”
孟家、云家……现在又添个傅家。
傅知鸢的脸色好看了些，
“谢谢。我刚刚还在内疚，家丑不外扬——”
她无奈地笑笑，
“我怎么一不小心就都抖搂出去了。”
“这没什么的。我保证连你二哥也不告诉。”
言卿莞尔，但又有些疑惑，
“知鸢姐，我还有个问题——阿烬他，知道你的想法吗？”
傅知鸢愣了愣，垂下眸子缓缓开口：
“我想……二哥他是知道的。因为前几次，我的行为太明显了，他不可能不察觉。”
“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纵容我……做这种两面派。”
毕竟，按傅妄烬的性格，绝对容不下随时可能反水的下属。
忠诚不绝对，就等于绝对不忠诚。
言卿思索几秒，忽然轻轻笑了。
“知鸢姐你傻呀，你是他妹妹，又不是他手下。你当然可以拥有自己的立场。”
“我想，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傅知鸢恍然大悟。
“……也是。二哥平日里太难接近，”
她唇角泛起苦涩的弧度，
“也没跟我们一起长大。我常常忘记，他和大哥三哥，同我的血缘关系是一样的。”
言卿点点头，没有说话。
点醒傅知鸢的那一刻，她也似有醍醐灌顶之感。
忽然意识到，在她的潜意识里，傅妄烬一直是危险的、狠戾的，需要小心对待的，还要时时提防他那可怕的占有欲。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言卿依赖他、担心他……乃至于，爱他。
但从未把他当作一个正常人。
傅知鸢没把他当做哥哥，她也没把他当作真正的伴侣。
忽然很想念傅妄烬。
也不知……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会不会遇到危险？
***
（原）苦艾酒吧。
顾清焰叉着腰，郁闷地站在疑似火灾的废墟外，好半晌才叹了口气。
叹完气，拿出手机开始计算，重新装修得出多少钱。
一边儿算，一边儿在心里琢磨，要不要就这么改弦易辙，关掉酒吧。
这样似乎也不错。
情报工作还是太危险了，不如开个什么手工作坊？
闲了就拉着言卿来做陶艺，似乎也不错。
顾清焰美滋滋地想，店给砸成这样，高低得找言卿报销。
是时候让她兑现“包养”的承诺了。
嘿嘿，到时候……论有个富婆闺蜜是何感受？
她正在疯狂脑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嘿，姓顾——”
顾清焰强忍翻白眼的冲动转过身，
“我亲爱的白爷，我叫顾清焰，您用这仨字就成——姓顾那小妞儿，足足六个字，听得人心累。”
“？”
白夜挑眉，
“还行啊，我觉着挺顺口的。”
顾清焰放下手机，撇了撇嘴，
“行吧。您这回有何贵干？不会又是让我帮忙追妻吧？”
“什么鬼。”
白夜给气笑了，
“反正你这生意也没法做了，我来给你介绍份工作。”
“工作？”顾清焰疑惑。
“对啊，”
白夜笑得意味深长，
“非你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