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愣住，没接话。
姜也抽出自己的手，看向眼前的四人。
按照她以往的性子，她应该冲上前。
骂宋欢不要脸，明明丈夫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和孩子，为什么还要留在这自取其辱。
难道守住了这套房子，住在这，当所谓的正宫娘娘就代表胜利了吗？
丈夫的心都不在这，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
每天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相濡以沫，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惩罚。
姜也把目光落在宋欢身上，她想，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她再怎么样，也不该在此刻劝她放手。
因为从宋欢的角度出发，现在是丈夫伙同小三和私生女和自己对峙。
如果唯一的女儿还站在她的对立面，她无法接受。
所以，即便姜也内心不认同宋欢的做法，她还是选择和宋欢站在一起。
她视线落在姜云身上，“为什么我妈在看电视，你要和她争？”
“知道她病刚好，经不起刺激，所以故意引起冲突，促使她再次犯病吗？”
“你胡说！”
姜云心虚的反驳，其实，姜也说得很对。
她就是这个目的，但是无论怎样，都不能承认。
“究竟是我胡说，还是你心虚，在场的人都清楚。”
姜也冷冷的看向谢烟，“站在你面前的，是曾经对你掏心掏肺的姐姐，你背叛她在前，理亏的应当是你。”
“但你没有，你特意选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曝光你和姜锦年的关系，一步步把她逼疯。”
“现在她出院了，还没好转你又开始让你女儿动手，想要故技重施。”
“你知道姜锦年在意你，他对于我妈来说是一把尖锐的利器，就故意制造冲突，让他站在你这边。”
“最后让我妈像个疯子一样，冲着你们嘶吼嚎叫。”
“这样就能让她重新病发，离开这里，你们一家三口又能继续和睦过日子。”
谢烟站在姜锦年身边，碰了碰他的袖子。
姜锦年刚想开口，姜也直接打断，“姜锦年，你也是个不要脸的。”
“和小姨子搞上，还生下姜云。”
“这件事无论怎样都是你犯贱，你的错！”
“两个女人为了你争风吃醋，互相算计，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姜也！”
姜锦年大声呵斥，“闭嘴！”
“被我说中了，破防了？”
姜也眼神异常冰冷，如果眼神是一把刀，姜锦年早就被凌迟。
“姜家变成如今这样都怪你！ 你为什么要出轨！ 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小姨子上床！”
“你如果不爱我妈可以离婚，为什么装出一副还爱她的样子，背后又和别的女人苟合！”
“你自私！虚伪！又无能！只会算计女人！ ”
姜也一步步逼近他，“你没本事搞定爷爷，没办法把我和我妈赶出姜家。”
“你也没办法舍弃姜家的钱和权，所以不肯带她们母女搬出去，纵容她们来迫害我妈。”
“只要我妈搬出姜家，你的女人，你的权力和名声就都还在。”
“搞定我妈比搞定爷爷容易多了，是吧！”
姜锦年脸色极其难看，腮帮被咬得紧紧的。
“姜也！ ”
他抬手，一个巴掌落下来。
姜也的左脸火辣辣的疼。
她冷笑，眼神冰冷，偏着脑袋看向姜锦年。
“你除了打我还能做什么？你倒是反驳我啊。”
她眼眶猩红却倔强，“因为我说得都对，你反驳不了！”
“逆女！”
姜锦年带着谢烟两人往门口走，“我们走。”
关门声响起，客厅重新恢复宁静。
姜也背对着宋欢，轻声道，“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她转过身，暗暗叹了口气，“你的女儿和你站在一起，怒斥小三和你的丈夫。”
宋欢肢体僵硬，眼神悲戚漠然。
姜也慢慢走到她身边，“并没有想象中的爽是不是？”
“因为你自己也知道，再怎么争，姜锦年的心都还是在谢烟母女身上。”
“你只要在意姜锦年，你就一直是个输家！”
宋欢倏地抬眼，双眼湿润，眼神带着怒。
姜也内心觉得她可怜又可悲。
姜锦年但凡在意她一点，都不会选择出轨谢烟这个小姨子。
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宋欢还不打算和他分开，还想着她回心转意。
“你知道你自己想要什么吗？”
姜也咽了咽唾沫，压下心里怒其不争的愤恨。
作为旁观者，她看不清宋欢自欺欺人，异想天开以为姜锦年能回头。
但作为女儿，姜也还是希望她能舍弃过往，下半辈子就为她自己活。
她上前，轻声道，“你确定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住在这栋房子里，每天看着姜锦年和她们母女相亲相爱，上演母慈子孝的话本。”
“甚至每天还得跟谢烟斗智斗勇，凸显自己正宫的名分和地位。”
“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你的下半辈子也许都要这样度过。”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真的值吗？”
宋欢大吼，“你不懂！ 凭什么让我给谢烟那个小三腾位置！错的是她，不是我！”
“我一心一意对她，有好的都让给她，生怕她在宋家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
“每次佣人在背后议论她的身份，说她不是你外公的亲生女儿时，我都挺身护着她，为她出头！”
宋欢早已泪流满面，这些年的不解和委屈，她终于喊出来了。
“我一心一意对她，她到底为什么！”
姜也胸腔像有把利刃插在上面，在听到宋欢控诉不公时，她还是忍不住替她感到委屈。
她看着宋欢，一字一句道，“因为她不要脸，因为她自私，因为她不懂礼义廉耻，她和姜锦年本质上是一类人。”
“凡是以自己利益优先，漠视其他人的付出和感受。”
“而你重情重义，善良好骗，在意其他人多过于你自己。”
“所以你痛苦，发现两人出轨时你甚至在自己身上找理由，找过错，最后把自己逼疯。”
陈婶在旁边看着，着急得不行。
听到姜也的话，她还是忍不住上前劝说，“小姐，还是算了，不说了。”
“我不说，难道事情就不存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