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见他一直低着头回信息，头一回有了被冷落的感觉，不经意的问了句：“围巾你喜欢什么颜色？”
“嗯....啊？”裴景泽抬起头看向明昭。
“我问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围巾？”明昭打量着裴景泽：“我看你平时穿黑白多一点，要不织条灰色的？好搭配。”
“织？织围巾吗？”裴景泽耳朵一动，瞬间捕捉到关键词，收起手机装模作样地说道：“我有你送的那条就行了，不太需要...”
他话没说完，明昭立刻哦了一声。
这一声直接给裴景泽干急眼了，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道：“既然你想送我也接受，不过米白色会不会更好？棕色其实也行，毕竟我现在常去公司，围巾颜色成熟点也挺好，或者...”
蓄谋已久的人说起这事絮絮叨叨个不停。
明昭拿起一块芋头糕堵上他的嘴：“你还挑上了是吧？我送什么你接着就好了，不准挑。”
裴景泽嚼着芋头糕，含含糊糊的说了句话。
明昭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裴景泽咽下食物：“好霸道，我好喜欢。”
明昭：“......”
心情愉悦的某人几次主动端茶倒水，注意到一张空盘子，眉眼带笑：“今天这地方是来对了，跟你吃饭好久没看到空盘子了。能讨得陛下欢心，着实该赏！”
“就赏这家店...我看看...”裴景泽照着菜单核对半天，才接着说道：“再来份吊龙？原来你喜欢这个，下周我们去霓虹吃和牛？”
“不用点了，我吃饱了。”明昭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你别忙了赶紧吃点，这都七点了再不回去琴房要关门了。”
“那还等什么？走呗！”裴景泽不顾形象的叼了块芋头糕，含糊道：“别耽误你事了。”
边说边拽着明昭就要走。
明昭拗不过他，只好趁他结账的时候匆匆把桌上没动的一叠流沙包装盒带上。
来时还是晚霞漫天，归时已是暮色沉沉。
路上，裴景泽注意到街边一闪而过的广告，好奇问道：“昭昭，我刚刚看到广告，你怎么不在外面租一间琴房练琴？”
依裴景泽的理解，正常情况下，花钱租的琴房怎么都比学校免费的环境要好吧？
明昭：“外面这种琴房一般会有老师服务。”
裴景泽不解：“所以呢？”
明昭解释：“快艺考了，很多考生这几天突击练习会有大量的需求，我既然有其他资源能用，就没必要跟他们抢了。”
裴景泽愣了一下：“我们昭昭真善呐。”
“你是不是又在阴阳怪气？”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
“哦，是不敢，不是不想咯？”
“啧，明昭同志，我发现你最近很喜欢咬文嚼字啊，这个习惯要不得，请务必改掉！”
“是吗？这个问题先搁置不谈，请裴景泽同志好好看路不要看我，安全驾驶！”
都说距离产生美，现在两人天天腻歪在一起就会变成这样，经常为了一点小事拌拌嘴，也不是真的吵，就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
在门卫室吞云吐雾的老李见到裴景泽时，往嘴里送烟的动作一顿，直言道：“这位同学，都七点半了，琴房只出不进了， 下次练琴早点来。”
说完不再看他，长吸一口香烟。
裴景泽没接话，哂笑一声，侧身一避，身后的明昭上前一步：“不好意思啊李叔，今天有点事耽误了，下次一定早点来。”
老李听到耳熟的声音回头一看，架在嘴边的香烟燃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明昭提醒：“李叔，新烟抽的还习惯？”
老李顿时回神，记得他不喜欢烟味，赶紧把烟头按熄在桌面上，又挥手散了散气味才说道：“习惯习惯，我还是第一次抽黑跨越，这好烟味道就是不一样。”
说着，又从墙上取下一柄钥匙：“我就说这位同学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叔一直把518给你留着呢，咱还是十点钟之前就走啊，不然其他人来巡逻叔不好交代。”
“规矩我懂，李叔。”明昭接过钥匙：“抽完了跟我说啊，下次给你换换口味。”
走到琴楼里，裴景泽才吐槽：“你倒舍得花钱贿赂他，那个烟可不便宜。”
明昭：“反正也不花钱，都是我爸的合作商送的，我妈不准他抽烟，放着也是放着。”
捷通做建筑生意的，生意好起来后，合作伙伴间的人情往来就比较直接，不是烟就是酒。
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做点有用的。
裴景泽笑道：“那叔叔平时有什么爱好？我提前了解了解，也好投其所好。”
明昭一边开门一边回答：“我爸不喜欢长的太黑的，你最好别晒黑了。”
裴景泽听的满头雾水，熟练地掏出酒精棉布把所见之处都擦了一遍，下意识问：“要多白？”
明昭在白键上按了两下：“跟这差不多吧。”
“啊？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
裴景泽说着说着，见明昭突然背过身，肩膀一耸一耸的，顿时回过神来，没好气的捏着他的后脖颈：“你这思想道德滑坡太严重了，现在居然都敢打趣老同志了。”
依裴景泽的性格，这要是在家里，他不占点便宜是不会放过明昭的，好在现在是在琴房，公共场合下，除了干瞪眼口花花，什么也没做。
学校的琴房隔音效果一般都很差。
京大的也不例外。
好在现在琴楼临近关闭，没什么人在，安静的琴楼里终于飘荡起了少见的流畅完整的曲子。
之前还嘴硬不饿的裴景泽默默打开外卖袋，耳畔流淌着这种音乐，他感觉手里黄黄的流沙包都变成了法式小餐包。
优雅，太优雅了。
一只手拿着包子，另一只手玩不来游戏的裴景泽刷腻了短视频，干脆打开摄像头录像。
“拍完发我一份。”明昭目不斜视。
“啊？这么自恋？”
“你想什么呢？”明昭默默换了首大众耳熟的钢琴曲：“给粉丝的，我微博好久没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