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和白姐就好似两道疾风！
沿途的色彩已经模糊成了“碎片”。
更难为了姜姬和朱莉。
她们俩居然能承受得了这种速度！
大约飞奔了一个多钟头后我才发现。
若是走寻常路，我们之前和高倾棋所在的地方可远不止“九百里”！
也幸亏有山神引路，否则我们即使再快，说不准也会在沿途经过的密林里迷失方向。
感觉又翻过一个山头后，我问山神：
“还有多远？”
“回盟皇，刚过半程。”
我暗自计较，这和我预估的时间大差不差。
估计中午就能赶到目的地。
不过在赶路途中，我发现邪神的煞气并没有影响到这些山脉河流。
即使山里的生机最为蓬勃，我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煞气的存在！
于是我又问山神：
“山神，你所管辖的山脉有没有遭到煞气侵蚀？”
“回盟皇，自然是有的，不过小老儿已凭自身香火功德，将邪煞全都挡在山外了。”
“难为你了，等灾厄过后，我会想方设法助你重塑功德的。”
“小神惶恐，多谢盟皇！”
山神的香火功德，说白了就是愿力。
要是愿力耗尽，那山神也将不复存在。
我甚至听子离说过，这种消逝，似乎是不可逆的。
一个邪神复苏，少说要让十个山神随之消弭。
若不将其彻底镇压，天晓得今后这世上还会不会有青山绿水！
就算不为了我自己活命，我也绝对不会让邪神留在人间！
……
黄沙，漫天喧嚣的黄沙！
像一张巨大的砂纸，不断摩擦着我的脸颊。
刚好三个钟头，我们总算是抵达了西北。
可刚停下脚步，我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地说不出话！
我虽然早就听说西北是片荒凉贫瘠的地方。
但这里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遍地的遗骸尸骨和满山的朽木死水，怕不是“荒凉贫瘠”所能形容的。
沙尘里混杂着还未褪干净的血腥气。
煞气和风搅在一起，“呜呜”的呼啸声更是令我感到无比烦躁！
不错，或许就在昨天，这些鸟兽树木都还活着。
还有前面不远处那一汪小池，想必也不该是血红色！
幸亏给我们带路的山神神念还在。
于是我赶忙问他：
“山神，这里就是灰鹫山？”
“以前是……但从今往后就不是了。恕小神无能，没法庇佑灰鹫众生。”
“千万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好了，告诉我煞气的源头在哪儿，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就行。”
“盟皇可循着煞气浓郁处，继续往西前行，不到百里便可追至源头。”
我郑中道谢，并嘱咐他保存实力。
等山神神念消失后，我才和白姐继续前行。
越往西走，空气中的煞气就越是浓稠。
漫天黄沙也逐渐变成了“黑色”的煞风！
这气息才对，也才称得上是天煞之气！
可我的直观感觉依旧没变。
煞气虽说变强了，但它距我心目中想象的强度，仍有不小差距！
不过现在若还想再找到什么“活口”，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和白姐各自施展神通赶路。
不到十分钟，我总算看到了一处“毫不遮掩”的祭坛！
虽然隔着老远，可我也只看见祭坛上高倾棋的身影。
至于邪神，我连他的鬼影都没瞧见！
我没有继续前进，姜姬在我身后提醒道：
“妖孽，前面有阵法！”
“嗯，我也隐约感觉到了。老姜，你能帮我试探一下么？”
“问题不大！”
话刚说完，姜姬就朝正前方一连扔出了十几枚刻印！
刻印被扔出去的同时，在半空中竟排列成了一个“符文”。
我认得那是个鬼篆，而且还是个“破”字！
白姐见状，立即调动阴气祝她一臂之力。
阴气将四周煞气驱赶开，这让姜姬的刻印再也没了阻力！
“啪啪啪！！！”
在一连串的炸响声过后，前方果然显露出一道灰色的屏障！
刻印掀起阵阵气浪，将周围的尘土尽数吹散。
祭坛周围顿时亮起了血红色的“符文”！
可当那些符文的血光逐渐暗淡下去后，我们才看到它血淋淋的真相！
祭坛周围居然盘卧着无数尸体！
那些“符文”全都是被人用刀刻在尸体上的。
而尸体本身的死状也极为诡异！
它们虽然各个表情痛苦，但姿势却都是朝拜的模样！
不仅如此，我还在这些尸体中找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我不仅看到了杜云波，还看到了四姐和龙哥！
然而，其中最让我意想不到的人……是自打陈天魁在天海现身后就不知去向的老板娘！
朱莉刚看见老板娘，当即就诧异地问我：
“陆明，会不会是假的？老板娘她怎么会……”
“应该是真的，你仔细看高倾棋脚边放着什么？”
朱莉定睛细看了一眼，立马惊呼道：
“是肃英镜！”
我点了点头，自己先她一步瞧见了那面镜子。
只不过我感觉不到文雅婷的气息。
恐怕她也和老板娘一样，在这儿成为了邪神的养分。
老板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我实在没法去猜。
但她到底是我熟悉的人……所以待会儿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这座由尸体“砌”成的祭坛，也就高倾棋敢面不改色地站在上面。
我与他遥相对望，他眼里满是赞赏，可我眼里却全是鄙夷！
“陆明啊陆明，我本想着你若看不清局势，那便死不足惜。不过现在的你，算是勉强有资格能当我的对手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高倾棋！你布了这么久的局，不就是想引我来，然后再杀了我么？”
“噢？有这回事？哈哈哈！”
我不明白，都这种时候了，他还跟我装什么糊涂？
但很快，他就朝我扔过来一个圆滚滚的包袱。
等“包袱”滚到我面前时，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里面是什么我心里大概有数。
可具体属于谁，那就不太好说了。
姜姬是个急性子，我正想劝她别动，但她已经先一步把包袱给拆开了！
看到包袱里的东西时，她立马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我瞥了一眼，不出所料，里面确实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就是这张脸……我“见过”却也“没见过”。
姜姬恶狠狠地瞪了高倾棋一眼，然后毫无忌讳地一脚将包袱踢开！
我则看向高倾棋，不由得冷笑道：
“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手下？要是没有他，你现在根本不可能站在这儿。”
高倾棋丝毫不介意我的讽刺。
他摊开双手，一边变换着手上的法诀，一边回应道：
“陆明，原本这些人注定会平庸一辈子，然后等他们走到生命尽头时，或许才会捶胸顿足地后悔，自己没能把握住人生中的各种机会。”
“虽然我不太喜欢自夸，但至少对这些人来说，我的的确确就是他们的救世主！因为我让他们有幸成为了我的垫脚石，因为我让他们的死，显得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