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保留你自主选择的权利。”
在莫沫的梦境里，穿着黑斗篷、戴着黑面具的老孙，竟然没有直接命令莫沫：要去参与到拯救赵文霆的远征活动。
“这次的行动，不管你去或不去，都有他命中注定的劫数要渡。”
“那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他俩肯定还活着对不对？”她乌黑的眼珠悠地亮了起来。
戴着面具的老孙转头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兀自喝着酒。
仿佛重新看到了希望，莫沫站起身来对老孙说着，“这次我是必须要去的，就算不是因为异能警职责，哪怕是因为他，我也不得不去，不是吗？毕竟……如果没有他，此刻的我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不正是因为他，所以自己才能重生吗？而且还不止一次，如果没有他，那么……她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喝完杯中的酒，老孙点了点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老孙，那我先回去准备了。”莫沫原本郁闷的心情突然感觉宽慰了许多。
“这个你拿着，或许用得上。”
临走，老孙丢给莫沫两袋东西，莫沫打开袋口看了一眼，一袋是拇指大小的雪白虫蛹静躺着；另一袋也是虫蛹，只不过是黑色的。
“这是什么？”莫沫开口询问。
“白色的是嗜血蝶蛹，黑色的是血蛭，遇水就会孵化，这些东西嗜血，黑色的可以救人。”老孙头也不抬地坐在那，自顾自地倒酒，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白色的小畜生可比黑色的要猛，它不认主。到了沙海你会用得到的。”
“沙海？可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岑林山啊。”莫沫有点摸不着头脑。
“看来你很闲？还有时间在这磨磨唧唧？”
见老孙不愿再跟自己多透露什么，莫沫只好带着两袋子虫蛹，转身离开。
还是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这个味道莫沫并不喜欢，每次来都会感觉熏得头晕，兴许是心理作用。
这次换莫沫照顾严牧了，她正低头削着苹果。
“你会怪我吗？”
病房里只剩下严牧和莫沫两个人。严牧思考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开口问，他的目光静静地在莫沫的脸上流淌。
“这有什么好怪的？”莫沫削着苹果的手顿了顿，然后她又继续。
“真的吗…你不怪我当时和你联系全都没告诉你？也不怪我没有把他们一起带回来见你？”严牧说得又快又急，拼命压制住心底萦绕的愧疚感。
莫沫抬起头来看他，严牧眼底暗青色的黑眼圈很明显，除了伤口的疼痛外，更多地是因为他内心的这份愧疚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削好的苹果递到他的面前，说：“这些我都不应该怪你，没什么好怪的，要怪的话，我只能怪你没有把自己照顾好。”
说完，莫沫的目光停留在他空荡荡的左臂袖子上，鼻子一阵酸楚。
“听说，你要参加远征行动？那里真的很危险，你听阿牧哥哥的话…”严牧用哄人的口吻跟莫沫说话。
莫沫“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在看到严牧那张满是担忧的脸后，她又觉得自己表现得是不是太激动了些，又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她温柔地握住严牧的手，说：“阿牧哥哥，我知道你是担忧我，但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可以‘无限重生’的体质呢？你还不让我去吗？也正是因为知道那里很危险，所以我更应该要去把他们接回来。”
严牧知道，她口中所说的他们，是指梁楚欣和赵文霆。
“无限重生的体质，原来是这样吗…”
在听到莫沫的话后，严牧竟然想不到什么话来再阻止她。他茫然地望着手中的苹果。
**
而巡逻时被魔物逼近裂缝深渊的梁楚欣与赵文霆等人，此刻仍在这个未知的领域里徘徊着。
这已经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三天。
除了梁楚欣和赵文霆外，还有六位幸存者与他们一起。他们仍旧还在走着，在这片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头的沙漠里。
注意到地平线上出现的曙光，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赵文霆眯了眯眼睛，吩咐众人将手中的火把熄灭。
“这地方挺邪乎，我明明记得昨天太阳出现的地方是在后边，怎么这会儿又跑到前面去了？”梁楚欣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时间是差不多的，可是方向有点令人捉摸不透。
“这地方和我们生存的地球不一样。”赵文霆也意识到了梁楚欣所说的这个事情，他最后平淡地总结了一句。
“你们快看！那是森林和湖泊。”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看去。确实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和肉眼可见的一整片蓝色湖泊。此刻大家身上所带的备用水壶都已干瘪。
最先看到这些的两个人已经兴高采烈地朝着前面跑去，后面其他人也跟上，就连梁楚欣和赵文霆也加快了步伐赶去。
然而又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天光已经大亮。刚刚那么真切的景象居然在这一刻变得透明起来，看着有些不真实。
“回来！那些都不是真的，是海市蜃楼！”
意识到不对劲的赵文霆大声呼喊着，然而走在前面的那两位就像疯了般头也不回，连滚带爬地一直走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俩人的身影。
“主帅！要不要我去把他俩给抓回来？”其中一个副队长回来询问赵文霆的意见。
赵文霆摇了摇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依靠团结，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走散的好。”
面对其他几人疑惑的目光，赵文霆对海市蜃楼产生的原理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描述：“这是一种大气光学现象，当光线通过不同密度的空气层时，会发生折射，导致远处的物体影像在沙漠地面上形成虚拟的、扭曲的或倒置的图像。我们刚刚看到的，应该就是上蜃景。他俩要是自己不尽早清醒过来往回走的话，在极度兴奋又快速消耗体力的情况下，身体里的水分会挥发得更快，并且我担心的还不仅仅是这个…”
说着，赵文霆环顾了下四周漫天沙土的环境。
之前他们都遇到过毒蛇和毒蝎这些，但赵文霆还是隐约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总觉得前面两三天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除了天气环境和毒蛇、蝎子这些安全隐患外，大家也要时刻注意脚下的流沙，时刻保持清醒。我们一定可以走出当下困境。如果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那就想想那些令你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听完赵文霆的话，梁楚欣眯着眼睛看了看眼前这个、此刻如‘定海神针’般存在的男人。
“快看，他们回来了！”突然，那位副队长手指指着一个方向，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
是那两个刚刚消失的年轻人，他们此刻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然而待他们走得更近些，才听清他们口中正竭力呼喊着：“快跑！有危险。”
当在场的六人听清，巨型蝎子已然同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巨型怪物的出现，使人觉得远处的两个人类犹如蚂蚁般渺小。
“那是什么？巨型蝎子吗？”梁楚欣瞪大了眼睛！
“快！救人！”赵文霆来不及思考地，率先冲了过去。
其他人这才被他这声大喊从震惊中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