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对方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停住了。
“哈？是你？你谁啊？”林小虎根本没有听出来对方的身份。
“额…”有点和刘升隆想的不一样，先不说自己那被挂断了的好几通电话，他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怎么可能是我认识的林未央？
“那个…林医生，是我，刘升隆。”
“……”林小虎的烦躁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情绪叫做不知所措。
“啊…那个…刘医生，你好你好。”
“额…”两人都听出了对方言语里的尴尬。
毕竟从刘升隆来店到现在，两人都没说过几句话。
“那个…刘医生找我什么事？”还是林小虎这边先恢复了镇定，因为他看到了李天雄好奇的眼神。
“哦…对。”刘升隆这才想起正事“那个…我这边有个病例，有点着急，想让林医生给我看一下。”
“没问题。”林小虎松了一口气“但我今天家里有点儿事，等明天的吧，明天上班了我去给你看看。”
“很急，现在可以吗？”
“现在？”林小虎看了一眼时间“你还没下班？”
“嗯。”
“…”林小虎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好像是没有上午那么疼了，犹豫了一下“明天不行吗？”
“拜托你了，林医生，真的很着急。”
“…好，那你稍等我一下，我这就过去。”
林小虎当然是不想去的，但是转念一想，要是这事儿被老张知道了，指不定又怎么絮叨自己呢。
为了避免这类不必要的麻烦，林小虎还是狠下了心，反正也只是工作上的事，无所谓的。
“嘿嘿，送我去趟医院呗。”挂了电话，林小虎笑眯眯的看着李天雄。
“谁啊？”
“一个同事，让我去帮忙看个病例。”林小虎觉得自己也算实话实说。
“哦，你怎么连你同事电话都没有。”李天雄瞥了他一眼，然后起身的瞬间“对了，你刚才说刘医生，该不会是刘升隆吧…”
“……”
“……”
虽然不情愿，但毕竟是工作的事，李天雄只是短暂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乖乖的送林小虎‘上班’去了。
“既然都出来了，正好我去趟公司，你等我回来接你。”
“嗯。”
‘咚咚咚’
很礼貌的敲门。
“请进。”屋内是刘升隆的声音。
“刘医生。”林小虎挤出个假笑。
“啊！”林小虎的出现好像吓到了刘升隆，林小虎甚至清晰的看到他伴随这声尖叫而抖动的身体。
“…”场面有点尴尬。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怎么搞得像是我突然闯进来，而你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样子。’林小虎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
“啊…我没想到你这么快。”
“我家离得近，开车几分钟就过来了。”林小虎应付道。
“林医生开车？”刘升隆回想了一下“好像没见你开过车。”
“哦…我朋友开的车。”林小虎不想跟他纠结这个问题，赶紧转移了话题“刘医生，刚才电话里说的病例是？”
“哦，对。是这个…你看一下。”刘升隆拿出了一份病历递给了林小虎。
林小虎接了过来仔细翻阅着，却在一个翻页的瞬间瞥见刘升隆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林小虎心中有些许疑惑，不单是因为刘升隆的眼神，还有这份病历。
看完整个病例之后林小虎皱了皱眉。
“刘医生…这个病例有什么问题吗？”
“就这些信息…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就是很常规的泌尿系统问题啊，指标和用药也对。”林小虎又翻了翻“治疗方案是没有问题的。发病不排除是繁殖异常导致的基因缺陷，主人考虑给做基因检测吗？”
“…”刘升隆摇了摇头。
“那就比较麻烦了，个体的并发症也不多啊。一定要找原发吗？诊断性治疗不行吗？”
“…”刘升隆还是摇了摇头。
“不是，我跟你说话呢，你只盯着我摇头是什么意思？”林小虎显然对刘升隆这个回应不是很满意。
“…”刘升隆还是没有回话。
“那明天找老张给你看看吧。这个我解决不了。”林小虎有些无语，扔下这句话和手中的病例转身要走。
这人真奇怪，把自己喊来也没有有效的沟通，而且自己分明看到那份病历上写着治疗结束，那他什么意思？在考我的知识储备吗？
“诶…等下。”刘升隆终于是回过神来喊住了他。
刚才林小虎侃侃而谈的时候刘升隆的思绪就已经跑偏了，林小虎对这份病例的见解并不重要，因为这只是他喊来林小虎的手段罢了。
只是他看着林小虎工作时的样子有些出神，虽然仔细辨别后从林小虎的脸上看到了一些小时候的影子，但是他感觉还是没办法把他和当年那个林未央联系到一起。
果然陈哥说的是对的，他真的变了好多。
性格…外貌…唯一没改变的大概只有脾气了吧…
不过…现在的他怎么胖了这么多啊，原来明明是小瓜子脸的，现在都胖成西瓜子了…
哎…
“还有什么事？”
“那个…你是林未央吗？”刘升隆也很惊讶，自己纠结了一下午的问题居然直接问出了口。
“……”林小虎被这个问题定在了原地，没有转身，背对着刘升隆歪头快速思考了一下“是。”
“是我认识的那个林未央？”刘升隆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毕竟不可能会有那么巧合的情事。
“是。”
“那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刘升隆又问。
“知道。”
“那你…”刘升隆这一刻好像有千百个问题想问，但却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那我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你？”没想到林小虎把话接了过去。
“…”刘升隆等着他的回答。
“大概是因为你想找的那个人并不是现在的我吧。”顿了顿“而且，我觉得我们好像也没有那么熟，就是幼时几年的玩伴，就算不相认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你…”林小虎的这番话算是把刘升隆前后左右的路全都堵死了。
“我觉得吧，emm，就挺尴尬的，尤其是你说初恋什么的，那些东西我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我觉得很麻烦，也不想多余的去处理一些没用的人际关系。所以…还是当咱俩不认识，就这么做同事吧。”
“我喜欢你。”刘升隆意识到不能再让林小虎掌握话语权了，他真的要插不上话了。
“不，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当年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小尾巴。现在的我你都不了解，何谈喜欢？退一万步讲，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又不喜欢你。”林小虎冷冷的看了看他“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打扰我。”
“……”
“……”
‘嘟嘟。’
站在门外抽烟的林小虎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
“今晚月色真美。”这是林小虎钻进车里的第一句话。
李天雄愣了愣，隔着挡风玻璃瞄了一眼夜空，根本看不到月亮嘛。
“嗯，风也温柔。”
“所以，刘老弟，你到底在跟什么较劲啊。”老陈有些心疼的看着面前把脸喝得彤红的刘升隆。
本来刘升隆约他是件让他很开心的事儿，但见了面刘升隆却不说话，就自顾自的一个人喝酒，这不，眼看着就要到他酒量的极限了。
“陈哥…那个…林…林未央的事，不…不用查了。我…我找到了。嗝。”
“！？”老陈心中一惊“你找到了？”
“嗯…嗝——”刘升隆缓了口气，把酒嗝打了出去，终于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嗯…我找到了…”刘升隆似是有些自嘲“还真是应了陈哥你说的那话，他明明离我那么近，我却过了这么久才发现。”
“…他是谁啊？”老陈听到他的话已经有八分认定，但还是多问了一嘴。
“就我同事。哈哈。”刘升隆的眼神有些落寞“现在叫林小虎。”
“哦。”老陈点了点头，不知道怎么继续话题。
“他一直都记得我，但是他却很抗拒我。”
“那你跟他表白了？”
“呵呵，是啊。”刘升隆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俩不是一路人。他说他接受不了。现在想想我也真的是太冲动了。”
“……”老陈听到这心中居然有一丝窃喜。
“陈哥…你说我这算失恋了吗？人生第一段感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emmm”老陈沉思了一下“刘老弟，你有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
“什么？”
“你到底是因为喜欢那个林未央而喜欢上男人，还是因为喜欢男人才喜欢上林未央？”老陈的问题有点绕嘴。
“有什么区别嘛？”刘升隆现在的大脑好像识别不了这个问题。
“当然有区别了啊。”老陈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动机不一样啊。”
“如果你是因为喜欢林未央而喜欢男人的话，那你要确定你喜欢的是他，还是广泛意义上的同性。”老陈简单的解释道“但是如果你是先喜欢上同性才意识到你喜欢的人是林未央，那么这个人不是林未央是不是也可以啊？”
“额……等下，陈哥你说的太快了…我捋捋…”刘升隆揉了揉太阳穴，但此刻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
老陈见他被这个问题卡住索性换了个问法。
“那你现在见到了林小虎，你觉得你喜欢他吗？你喜欢你那个同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