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贝犹豫不决。
不知道是否该将偷听的那些话说出来。
其实姥姥对自己并不好，总骂她赔钱货。
舅舅也从来没用正眼瞧过自己，有时候看自己的眼神也很奇怪，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只有妈妈觉得姥姥舅舅好，总是在她面前说姥姥舅舅对自己多好，自己要感恩。
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是小姑。
自从小姑去城里工作，每个月发了工资都会给她和小东、小西买东西。
她的第一件新衣服是小姑买的，脚上穿的暖和和的棉鞋也是小姑买的。
可以这样说，在小姑这里她得到的东西和爱比娘赋予她的多了无数倍。
小姑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舅舅糟蹋。
想清楚后。
陆小贝下定决心就要推开宋凝的房门，爷奶、爸爸都不在，小姑去上班了，现在能倾诉的人只有二叔和二婶。
就在她鼓足勇气伸出手的时候，辫子突然被人从后面死死抓住。
王杏花恶狠狠地将女儿拖回自己房间，一把将她掼在地上，眉毛一竖，表情格外凶。
“你想干嘛，陆小贝，你是不是偷听到了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你听到了什么也给我烂在肚子里，敢往外说一个字，我就打死你！”
说着就抄起笤帚，作势要动手。
陆小贝瑟缩成一团，浑身发抖。
“娘，别打我！”
“我什么也没听见，我只是想去和二婶要巧克力吃！”
饶是如此求饶也没躲得了一顿毒打。
“娘，小贝错了，小贝再也不敢了！”
笤帚一下下落在身上，她连大声呼痛都不敢，要是敢泄露出一点声音，娘会打的更狠……
*
晚上一家人吃饭时。
陆亭注意到陆小贝缩在阴影中，面色隐忍痛苦，抓着筷子的手都在细微颤抖，她疑惑道：“小贝，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
王杏花夹着盘子里的肉往嘴里送，云淡风轻地轻哼。
“她偷了钱，我给她个教训。”
又偷钱？
一家人的视线全落在陆小贝身上。
这孩子之前就在宋凝和陆湛结婚当天偷过彩礼，算是有前科，因此陆家人对此事并未怀疑，手脚不干净，确实该打。
陆亭看着陆小贝。
这半年来，陆小贝并没有再偷过家里的钱，怎么这次又犯了毛病？
她还是不想放弃这个侄女，一个女孩子，如果被家人放弃，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她站起身坐到陆小贝旁边。
“小贝，你和小姑说，你为什么偷钱？”
“马上就要过年了，到时你就会有压岁钱，小姑也有钱，你有想要的东西可以和小姑说，小姑给你买，咱们以后不能再偷摸从家里拿钱了，你也知道这是不对的行为，对吗？”
陆小贝死死咬着唇。
泪水在眼底打着转。
感受到小姑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嘴唇颤抖，想说的话已经冲到嘴边，可一触及到她娘严厉阴狠的目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真是被打怕了。
这半年来，她娘稍有不顺心就拿她撒气。
用毛巾裹着棍子打，打的很疼却没外伤。
现在面对亲娘，以前的孺慕之情早就被惊恐取代。
她只能强忍泪水点头。
见陆小贝没出卖自己，王杏花长舒了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肥肉大口咀嚼，自从分了家，她都多久没尝过肉味了，趁着过年自己得多吃点儿。
宋凝也起了疑心。
这次回来，她发现陆小贝改变了许多，以前就像是缩小版王杏花，现在可爱多了，有礼貌讲道理，说话也像是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样子，没那么讨厌了。
为什么会再次偷钱？
话是从王杏花嘴里说出来的，陆小贝没有否认，可也没承认。
回房后。
她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陆湛。
“有没有一种可能，大嫂在冤枉小贝。”
陆湛眉峰一凛，想了下道：“我去找大哥。”
不知他和陆进是怎么谈的，半个多小时后带着一身烟味回来。
宋凝鼻子灵。
第一时间就皱起了眉，揪着陆湛的衣领在他脖颈间嗅来嗅去。
弄的陆湛浑身都痒。
大手忍不住扣住她的腰，让她与自己贴的更紧，严丝合缝的。
“你抽烟了？”
宋凝气呼呼地往后退，不给陆湛抱。
董老叮嘱过，大病初愈一定要戒烟酒，没想到这男人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板起俏脸，摊开白嫩的掌心。
“拿来。”
陆湛垂眸，盯着面前那细白掌心。
从受伤到现在，他本就禁欲许久。
先是被她又是闻又是嗅的，那香软轻柔的气息就扑洒在皮肤上，有种别样的酥麻感从颈间蔓延至全身，令他腰腹间的肌肉都绷成了铁板。
此刻她又用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子，控诉地瞪着自己。
红唇微微撅起，像是等人来采撷。
喉结上下滑动几下，陆湛心随意动，低头将那两片甜软咬住，细细品尝。
很快。
房间里就响起了纠缠加重的呼吸声，间或几声细碎的呜咽，是宋凝气息被疯狂掠夺时受不住的抗议。
许久之后才结束。
宋凝气喘吁吁地伏在陆湛肩头，缺氧的鱼儿似的喘息着。
陆湛一手揽着她的细腰，一手覆在她后背上为她顺着气。
“小没出息。”
男人低哑的笑声在耳边炸开。
宋凝脸颊微烫地嗔道：“你还不是一样。”
她意有所指地往下瞥了一眼，某处波澜壮阔，很是吓人。
陆湛轻笑了下，大剌剌的毫不避讳，努力平复了，抬手将宋凝抱坐在自己腿上，这才将刚才与陆进在外边谈论的话题说了出来。
“大哥想离婚。”
这年月离婚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离了婚的女人难，男人也不好再娶。
陆进提出离婚，怕是对王杏花一忍再忍，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宋凝一点都不意外。
就王杏花的那样的，也就是嫁的人是没什么脾气的老实人陆湛，若是换个男人，早不知被离了多少次了。
“离了婚孩子怎么办？”
“孩子们王杏花肯定不会要。”
陆湛沉着眉眼。
刚才和大哥聊了半个多小时，他大哥眉头就没松开过，烟也是一支接着一支，可见日子过的真不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