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蔚然有些不开心了。
“威胁我吗？你是不是觉得，这么说我就会心软？”
“不是，我认真的。”越初起身往外走，“等我爸妈去睡了，我就跪着。”
许蔚然叫住他，嘟囔着语气也软了下来，“哪有人过生日，还罚跪的。”
“一码归一码，我犯了错啊。”
许蔚然这会儿也平静了，“算了吧，我想睡觉了。”
越初歪头看着她，“不生气了？”
少年难得露出有些蠢萌的表情，她心里最后那一丝计较，也都烟消云散了。
许蔚然点点头，“嗯。”
他重新返回床边，拉了小姑娘的手。
“那你睡，我守着你。”
许蔚然的指尖动了动，还是没抽出来。
她躺下去，越初帮她盖好被子，关了灯。
许蔚然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牵着自己的手。
少年灼热的掌心，让她格外有安全感。
第二天到学校。
陈屿和苏阳就开始各种旁击侧敲。
“哥，你们回去后发生了什么？怎么惹小嫂子生气了？”
越初脸色不太好，“大人的事儿少打听。”
陈屿也是鬼才，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少儿不宜吗？”
越初一脚踢过去，怒了：“老子不宜你妹啊！”
“那是什么？”
苏阳也疑惑，“你昨天专程发到群里，然后置顶通知所有人呐。不就是让我们给出主意吗？”
“闭嘴吧你。”越初已经无语。
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香凝把她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
“我小表弟昨晚回去后，是不是对你动手动脚了？”
许蔚然的脸有些红，还是点了点头。
“嗯……算是吧。”
楚香凝瞪大眼睛，“看不出来哈！那小子这么坏。”
“就是。”
楚香凝小声说道：“跟你说哈，千万别让他得逞！也不要一时心软，就被他占了便宜。”
“我知道。”
“别害羞哦，女孩子可不能太早有性.生活。”
许蔚然点点头：“放心好啦，至少要结婚后我才会答应。”
“对，做得好。”楚香凝还害怕，她不好意思拒绝而吃亏呢。
许蔚然说道：“我很珍惜自己身体的。”
楚香凝又说道：“也不是女孩子就非要守着贞操。如果真的有一天，你俩情不自禁，也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哦。”
“知道了~谢谢表姐。”
越初拉开她们俩，“回教室了。”
他表姐不太正经，千万别把自己小女朋友给教坏了。
俩人进教室，回到座位。
越初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没有啊。”
他怀疑的目光，“你确定？”
“就问我们昨天的……那些事。”
“具体说说。”
“她让我，不要轻易答应你。”
“哈？”
他以为就男生会聊这些，没想到女孩子之间也交流啊。
许蔚然不想在学校继续这个话题。
她转过身，拿起笔，假装开始写作业。
…
四月初。
二模考试结束。
班级里，倒计时牌上的日子，每天都在减少。
临近高考，无论老师、同学，还是家长，每个人都仿佛绷紧了弦。
这次的清明节，高三给了半天假，算小小放松一下。
早上，学校组织师生们去烈士园扫墓。
同学们先到教室，每人发了一朵小白菊。
之后按班级排好，在校门口等待大巴车。
许蔚然排队上车的时候，瞥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她小脸霎时一白，手指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那些人，正是之前被她父亲杀害了的家属。
最前面那个，还是曾经打了她一巴掌的女人。
如果被他们发现……
也许是她越怕什么，越是要来什么。
对面那些人刚好望过来，许蔚然连忙侧头避开。
她不动还好，一转身那些人反而注意到了。
那女人上前迈了一步，似乎想看清楚一点。
许蔚然尽量低着头，盼望着快点上车。
这时，旁边的越初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身后。
少年挺拔的身躯，挡住了那边人的视线。
许蔚然感受到身后的人，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很快，大巴车来了。
他们班依次坐上去。
许蔚然上车后，就有些心不在焉。
她刚才真的害怕，那些人突然冲上来抓着她。
然后大声质问，她为什么有个杀人犯父亲。
初中时那些不好的记忆，潮水般涌入她的大脑。
许蔚然捂住头，像是溺水般窒息。
同学们拿小石子砸她、将粉笔灰倒在她头上，藏起她的书包和课本，往她水杯里装尿……
就在她陷入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时，手轻轻被人拉住。
越初就坐在她旁边。
少年的掌心温度有些高，刚好让她冰凉的小手暖和起来。
许蔚然回过神，勉强朝他笑了笑。
她尽量表现得很自然，却不知道，此时自己脸色有多苍白。
越初什么也没问，只说道：“烈士墓离这里40多分钟，要不你睡一会儿？”
“好。”她点点头。
许蔚然闭上眼睛，悄悄松口气。
一路上她好多次想坦白，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越初的志愿是当刑警，她却是杀人犯的女儿。
他们俩，真的合适吗？
自己这样的成份，如果在一起，会影响他前程吗？
许蔚然每次想到这里，就会莫名难受。
越初看着女孩纠结着的眉头，不知该怎么询问。
每个人，都有内心里不想被人发掘的秘密。
他愿意等，等她主动开口的那一天。
大巴车停下的时候，许蔚然也已经恢复。
烈士园里林立着成片的松柏，以及遍野的紫云英。
同学们排着队，依次将手里的小白菊放到墓碑前。
许蔚然站在那里，心情有些复杂。
她是罪犯的女儿，无脸面对这些英雄。
可她选择不了自己的出生。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说起自己爸爸，也能光明坦荡啊。
扫完墓，大家了解完这些英雄人物的事迹，心情都有点沉重。
回程的路上，同学们也没像来时那样嘻哈打闹了。
到学校老师点完名，交代过事项后，便开始放假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