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我在”
声音真软啊，感觉一碰就碎的那种。现在想来，确实，上一次梦中她都没听小月说过话
“伤好些了吗？”“好多了，小主。你亲自照顾的我，伤当然好的快了~”笑容放大了些，恬静自然
“嗯？”
婉凝却疑惑了，这句话她是怎么问出来的，她怎么知道小月受过伤？转头看向姚师傅，寻找答案
“掌门说过，你的记忆有道封印，在梦中，这道封印的能力没外面那么强。本就是你拥有过的回忆，你越是自然，记忆就越能自然的浮出”
“小主，你在看什么呀？”小红问
“还有，记住，在梦中只有你看得见、听得到我，所以，尽量避免和我接触，有异常或者危险我会告诉你的”
别人不知道姚师傅吗，好的，她记下了
“没什么”“小主不想说吗，那算了”“真没什么”“嘻嘻~”
笑得傻傻的，婉凝觉得
但姚祚却吓了一抖！
这个‘小红’刚刚是瞟了一眼她的位置吗？那样子，好像真察觉到了？现实中，能察觉出灵体不奇怪的，可这是梦，她只是个梦中人啊？而且还在掩饰？？
“那小主现在想去哪，和平常一样吗？”“平常？”“嗯，小主平常醒了不都去练剑的吗，现在要去吗？”“哦，不了，你...嗯...”
其实上次梦中，还有一件东西婉凝有点在意，在去希水郡之前，趁现在有机会得看一下
“你去一趟天经卷，帮我把《通古湖疏记》拿来”“好的，小主~”
小红领了吩咐，快步离开
婉凝才意识，她和小红算很熟络了，但和小月，其实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一时间静默，小月也就静静站着、低眉浅笑，让她有点尴尬
“小月？”“嗯？怎么了，小主，有什么吩咐吗？”
她看起来真的好温柔啊，声音好好听，婉凝一个女的都听得入神
“没，我在想，你跟了我多久了啊”
既然记不起，那就当重新认识了，放开了的婉凝还是很乐谈的。自己在她们心中应该也很是重要，所以应该不难
“记不清了，被小主带回来后，应该好久了吧。我只记得，你把我们救回来后，就一直让我们跟着你”“那也是族里的错，怎么能说‘救’呢”“当然算了。族中的事，我和小红没资格去谈论，但小主的恩情，我们一辈子都会记的”
这就是这两个侍女那么挂念她的原因吗，她们两个，原来是被自己救回来的吗？那不知道，当时又是什么情形呢，这两个性格、长相、能力都那么出众的人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不知道要说什么，最主要的是，她怕自己乱聊会被看出破绽
“小主，你想听什么？”“嗯...要是没有的话，那就算..”“小主是想听我唱歌了？”小月理解着小主的话
“你擅长音律？”“那倒没有，但小主说过，你很喜欢我的声音，我就特意去学的。你也经常在上云间让我唱给你听啊，你还说，‘你的声音好听，唱起歌来更美了’”
那些对婉凝来说未曾接触的记忆，正不断冒芽，惹得好多莫名的情绪上窜，在揪着她的心，让她动容
“嗯，我是说过，我还说过你们要永远陪着我，还记得吗”“当然记得，‘小主你无论到哪，只要我们能，我们就一定跟着’，当时的回答我都记着呢”
婉凝承认，她很羡慕这一份感情，自己...真的是她们口中的那个‘小主’吗...
“算了，还是到晚上吧，和平常一样”婉凝没忘，她还有要事“好，小主”“那你去看看小红吧，怎么还不来”“小红？”
不对劲了
“是啊，你去天经卷看看，她怎么还没回来”“天经卷？”“是啊，你怎么...”
王婉凝看向姚师傅，她点头，然后快速飘了出去，不多一会儿，便又赶了回来
“已经不在昆仑了，我不认识的地方。梦境多变，我第一次入你的梦，没掌握好”“但重要的还是那点——保持自然”
婉凝点头，那就别浪费时间了
“小红呢？”“今早你不是让她去田一那了吗，让她今天呆在那帮忙，如果忙不完的话，今天就不用回来了”“这样啊，我忘了”
田一...
好熟悉的名字，但一时肯定想不起来
“那好，你带我去趟希水郡吧”“小主想去希水郡？”“嗯，有些日子没去了”“那要先去和主上禀报一声吗？”
这个称谓婉凝有点映像了，但是谁，到现在也没点头绪
“不用了，我们直接去吧”“好，但小主你可要提前想好理由啊，这个月，你已经偷偷跑下去很多次了”
从她脸上看出了‘维护’，另一个对象好像是‘族中’，看来小月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啊
眨眼间，环境就发生了变化，快到认为已经做好准备的婉凝，都不知道怎么来的
这可不行，这一趟，她最要弄清楚的，就是希水郡这个地方——在现实中到底是在哪儿
“小月，你知道昆仑在哪吗？”“很北的那座雪山吗，有点印象”“雪山？”“对啊，光秃秃的，除了雪什么都没有”“是吗...”
看来随着地方变换，时间也不一样了，现在，昆仑派应该还不存在
记得掌门说过，自己门派已经成立一千多年了，那么，小月所带她来的这段记忆，那得是什么时候了...
“那应该很漂亮吧~”“小主不是不喜欢冷天吗？”“是吗，其实还好啦，尝试下新的感觉也不错啊”“是吗...”
小月低头，思考
“好的，我记住了”“记住什么了？”“小主开始喜欢之前不感兴趣的了，还想去昆仑，我会为小主做好准备的”“准备什么？”“准备路程啊，等以后有了空，小主肯定会去。出了族中，你的方向感一直不好，我不得提前准备准备吗？”
这种被人时刻关心的感觉，是婉凝受用的
默默点了点头，表情如旧，喜悦没有在脸上浮现，在心里，却是慢慢融溢而开
同时，她也知道小月应该只是听过昆仑，那么两者之间的路线，她肯定也不会知道了
“那你跟我说说这附近吧，总不能每次过来，都是你带着我吧”“我不在的话，还有我妹妹啊”“我的意思是，这些基本常识我也得学学吧，总不能老是被你们惯着，是吧，嘻嘻~”
此刻，婉凝已完全放下了防备。这一趟梦旅她是抱有目的的，到现在，她却有了别样的收获
“小主，你变了好多啊”“有吗，我平常不会都很严肃吧~”“不是这个，而是...你总说你的时间不够用，要学的很多，这些来不及的以后就由我们来代劳了”“是吗，那我可太不负责任了，也是辛苦你们那么久，跟在我我身边还不抱怨~”
像极了好姐妹之间的日常笑谈，也实然，在阳光下，面前的这两个小姑娘灿烂、洒脱，此刻的她们没有焦虑
“那好，小主你可要记清楚了哦~”“希水郡在萯山山系这一块，从第一座敖岸山出发，向东十里，能见到青要之山，登上去，就能看见我们眼前这一片湖，就能找到希水郡了呀~”
上次梦中她记得模糊，但好像是和小红说的差不多
“好的，我会好好记住的”
记得很牢，心里还背了好几遍。完成了这一点，那这次的目的就基本达成了，剩下湖对面那个怪物，她也不是很急了
索性，先熟悉熟悉眼前这块地方吧，毕竟回到现实，她需要再次回到这里
“走吧，小月，带我四处看看”“小主，你有点偏心了呀~”
小月忽然怪怨了起来，有些嗔怪的
“怎么了？”“我妹妹是好，但小主你今天已经叫错我两次名字啦”“啊？”
什么意思？面前的是小红？不可能啊，虽然长相酷似，但就算第一次见她也没弄错啊，尤其是这一身雪白的肤色，还是好分辨的呀？
“有意外，但现在不适合细说，等出去后再解释给你。现在，你就照着她的话就行了”
梦中虚虚实实、行为真假难辨，还好姚师傅这个专业的惑婆一直在旁，一直引导着自己
不然，这时不时诡异的现象，再好的美梦也会转恶
“好好，我知道错了，小红~”
婉凝讪讪笑了下，不好意思的样子也算自然。其实她也不排斥现在的状况，小红小月她都想见，只不过有些突然罢了
“不好啦不好啦~！外族入侵！全体戒备！全体戒备！！”
还算是温馨的时刻，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不协调的声音
“孩子们跟紧！藏好了，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听到没有~！”
紧随的还有铜锣刺耳的敲击，孩子和妇女乱作一团的喊声，恐慌一下就蔓延了这个普通的族落
“怎么回事，小红！？”“应该是受到什么入侵了吧！”“怎么会呢？这不是族中选定的下界之地吗，按道理说不应该这么不堪一击啊！”
可不是不堪一击吗，从她听到喊声开始，到现在也没看到什么像模像样的反击组织起来
远处，也隐隐约约开始了惨叫
“你在说什么呀小主，族中什么时候选定了这块地方，我不知道呀？”“啊？！”
当初就是小红跟她说的，就算是梦，她也笃定自己没记错。那么，就是这次时间提前了？这里还只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块小地方？！
“小主，看你的样子是想？”
作为她贴身的侍女，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小主的秉性，这句话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下而已
小主已经冲了出去，同一时，小红也紧随其后
战斗，是酣畅淋漓
而这样的场面，其实在这个时候也是很常见的
并非‘酣畅’，而是，‘常见’
人族孱弱，却总是能抱团取芯，又因为利益牵扯，总是形不成太大规模
这块大地还是光怪陆离的时候，人们还是以族落分布，三三两两的散布各处，用着最大的努力存活在这世间，拼命已是常态、堪堪能自保——也是常态
性命，算不上什么
尤其是刚开始，这片大地并没有‘主人’这一说，妖、灵、鬼怪、更是有些史前巨物等，都是以自拥态长居，不算稀奇。这还只是内中，而外部，更是有许多不为人知、恐怖难缠的生物虎视眈眈着
‘人’，在这时期仿佛就是个笑话~
“小主，怎么样，你还好吗~？”
耳边是关心又透着急切的询问，骚乱已经平定，婉凝早已是大喘吁吁，细密的汗珠也早就爬满了额头
“没、没事”“你看着可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确实是着急，这样简单易察觉的情感，现实中，她只有在缡萝身上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