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进来的是一位眼镜男。
他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说话有当地的口音，脸上稍微有些痘坑，看着三十出头的样子。
一看简历果不其然三十二岁。
张昊发现他的履历很不错，有大厂经验，在几个大型网络传媒公司做过运营，也就是他之前类似的岗位。
算半个同行吧。
张昊放下简历，看着面前的一丝不苟的眼镜男。
对于面试问题，他压根就不用想，坐在这个位置，还不是想问啥就问啥。
张口就来：“嗯，你的履历可以，我以前也是干运营出身的。”
眼镜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是嘛，我之前在xx的公司干过，做出来的账号数据很不错。”
张昊接着问：“那你为什么不在原公司继续干了？为什么辞职了。”
“待遇不满足我的要求，提涨薪没同意。”
“嗯，那你对觉得，如果你来我们公司，能提供什么价值？”
男人好似松了一口气，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就准备好了。
“领导，不夸张地说，吃苦耐劳说的就是我，只要薪水满意，我可以不午休，愿意主动加班干活，之前在公司，我每次都是最后一个下班的，十一二点都不是问题，另外我还有一段时间管理岗经验……”
张昊听着他滔滔不绝，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
忍不住眉头一皱。
男人见他有些不满意的表情，有些慌了，赶紧补充道。
“其实，我的薪资要求也可以适当降低一点，另外，我单身，从不请假，或者极少请假，公司就是我半个家……”
张昊还是摇摇头：“不好意思，你的条件不太符合我们的要求。”
他本应该说的婉约一点，比如回去等通知，但他不喜欢这种方式，还是直接点好。
男人一下就有点急，连熬夜加班的痘坑都红了。
“什么意思？你们不是传媒公司吗？我的工作经验完全可以带来价值！”
张昊摇头：“跟那些没关系，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不适合我们公司……”
男人猛地站起身：“你告诉我你们公司主营什么业务，我怎么就不合适了？！”
张昊有些尴尬道：“额……业务我暂时还不确定……”
“搞笑！”
眼镜男彻底放飞自我，情绪有点激动。
“你们这不是耍人吗？把我叫来面试，连公司做什么业务都不清楚？你们这也配叫公司？！”
男人说完转身离开，嘴里还忍不住絮絮叨叨。
“服了，浪费我时间，还耽误了其他面试！”
他刚好撞见了拿水进来的白桃，张昊叫住眼镜男。
“哎，等会！”
“干嘛？”
男人出于礼貌，还是停住了脚步。
结果没想到的是，张昊从白桃手里拿出一瓶飞天茅台，递了过去。
“没准备茶水，拿瓶酒走吧，也不算白来一趟。”
男人看着那茅台眼睛瞪大，满脸不可思议。
“卧槽……”
他有点气笑的表情，有点不知道说啥了。
接过茅子，嘴里嘟囔一句奇葩后，认真对张昊点点头道。
“谢谢……”
说完转身就走了。
张昊看着他离开，心想还好是茅台，不然又要被他嫌弃了。
他回头，发现白桃一脸懵逼。
问道：“白秘书，你招聘信息给的多少？”
白桃喃喃道：“写的8K-15K啊。”
张昊默默点头。
这价格，杭城的薪水平均也就是这个数了。
低是不算低的。
白桃看着刚才那眼镜男离开的架势，忍不住追问。
“怎么人家还骂骂咧咧走了？没谈拢？我记得他的简历挺好的啊！”
张昊摇了摇头，跟她转述了一下眼镜男的自我评价。
白桃听完更不懂了。
“这么敬业的员工，为什么不要？！”
“就是因为他太敬业了！”
张昊认真道：“已经敬业到可怕的程度了，在这种人的脑子里，卷已经是生活常态，一个公司里如果有卷王存在，上上下下都不会安宁！老子上班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明明大家可以好好混工资上班，你非得死守在工位上。
搞得全部人都被迫跟着一起卷。
公司绝对不能有这种人，那不是他理想的公司状态。
白桃听到这个结论，十分无语。
你怎么还抱着当员工的心态当老板呢？
你现在可是招聘的甲方！
而且张昊的身份也很奇怪。
像他这么有钱的人，竟然还真的上过班？
真是捉摸不透……
“好了，你帮我叫下一位吧。”
……
第二个面试者，是稍微年轻一点的中年女性。
微胖，脸上有些肉嘟嘟的。
但是充满自信，连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看得见鼻孔。
张昊开门见山道：“说说你自己吧，做个简单介绍……”
结果女人一坐下来，嘴一张开，就是狂轰乱炸。
讲个不停！
那张嘴简直像一个永不停歇的发动机，没有空档期。
但说来说去，一直说不到正经的。
一会说自己在上家公司遭遇的不公，一会吐槽自己前同事的办公室恋情，一会又跟张昊透露前公司领导的私密八卦……
简直是职场特工，最擅长收集情报，偷听举报。
张昊的眉头比上一个还紧。
直接跟她说，不合适。
“不合适？你什么都没说就拒绝我？”
“我不需要说了，你说的已经够多了，反正不太合适。”
女人的自信，让她被拒绝后十分愤怒。
牙尖嘴利道：“你还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们这破公司呢！家徒四壁，连个凳子都没有！还开什么业啊，别开业了！迟早倒闭！”
胖女人也急急忙忙离开，张昊想送茅台都没有机会。
看到他又逼走一个，白桃彻底不懂了。
“这个虽然嘴碎一点，但是她挺有专业能力的。”
“再专业，就她那张嘴和背地说闲话的能耐，也不能要。”
张昊靠在办公椅上说道：“这种人，天天最喜欢聊八卦，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天天扯皮，很容易搞分裂，本来团结的公司都要被她说黄了……”
“……”
白桃有点无奈，叹口气道。
“面试的人可不多了，你悠着点，要不先找点人干活……”
张昊没有理会。
让她继续叫人面试。
他觉得这速度有点慢，直接叫两个人一起进来。
这两个面试者，一男一女。
都比较年轻。
眼睛里充满了刚刚毕业的清澈。
一看简历，果不其然。
一个01年，一个0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