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全身衣袍被吹得乱糟糟的，好不容易抵挡了这可怕的吼叫。
近距离才感受到神王散发出来的威势到底有多恐怖。
等到吼叫停止才再一次前进。
冲进了大殿之中，只是这一次少了些许冲劲多了一点小心。
空旷如洗的大殿，到处都布满灰尘，一点都不像有人住在这里。
没有装饰，没有仆人，更没有光亮。
四周寂静无声，仿佛之前的吼叫并不是来自这里。
四人仔细的扫视着四周，并没有看到任何活动的东西。
更可怕的是，落针可闻的大殿里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呼吸声！
“如果不是刚才听到归元子的吼声，我根本不相信这里有人！”郭立的声音在大殿之中产生了回响。
“归～元～子？”一个有气无神的声音回应了郭立。
再一次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人在哪里，空旷大殿里声音不断反射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道号了。”这个声音若有所思。
“你藏在哪里？”郭立找不到，干脆想把对方激出来。
“藏？哈哈哈哈……”明明听上去是大笑，但比起阴笑更让人胆寒，“我确实在藏。”
“为了不被大道发现而藏，但我又多么想被大道发现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三个为什么道出了无尽的心酸，无尽的坎坷，无尽的无奈和倔强。
“哼！”这个听上去应该是归元子的声音冷哼一声，“既然你们来了，那今天的血肉丹也就足够了。”
血肉丹？这不正是八角塔里妖族所说的东西吗？
看来归元子果然不是简单看上去那么简单，什么全民修行，什么带领大家共同走向金丹大道，一切都更有深意！
孟进燃起火球，往空中一抛。
首先要确定敌人的位置，敌暗我明乃是兵家大忌！
随着火球升空，缓缓跟随火球而去的目光也看到了大殿之内、高台之上的一个人——归元子！
懒懒散散的斜靠在一张大椅之上，一只手拄在脸庞之下，面无表情。
眼神之中满是沧桑和疲惫，看着孟进四人的同时更像是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这不是他。”杜长生嘟囔了一句。
“不是谁？”这句话孟进确实没有听懂。
“不是神王转生的那个人。”杜长生对当时偷袭杀死自己的师父，再碾压杀掉所有实验室的人的面目记忆非常深刻。
而眼前这个人，确切来说更像传说中的神王模样。
这副模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神王的神魂是转生完全成功了的，并没有被肉体中剩下的神魂所反噬。
更深一点说，当时杀死自己师父等人的也就是神王，并不是那个不择手段的肉身提供者。
一直以来，不都是自己在骗自己吗？
神王已有万年寿辰，转生都有近十次，又怎么会失误被别人吞噬。
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不相信罢了。
孟进所说的只能是真的。
就算自己早就接受这样的说法，但是当自己面对现实时更加的崩溃。
“我见过你们！”归元子缓缓的开口。
虽然说要把孟进等人当血肉丹给吃了，却还不着急动手。
猫捉老鼠也不着急吃，因为猫要将老鼠玩弄得绝望。
“我也见过你！”孟进没有瞎说。
在道壁和八角塔之中，有大概的影像看到过。
归元子微微一笑，他并不是在提升气势来压迫对手，不过他也理会错了孟进，孟进也没有这样。
“你也是肉身提供者之一，不过你们成为了一个小队，而且当时并没有把你们传送过来。”神王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杜长生和实验室毁灭当日，归元子曾把所有的肉身提供者全数传送了过来，然后吞噬掉了他们的天赋。
只有孟进幸免于难，这件事可大可小。
但是在茫茫时间长河中，也算是归元子遇到的一点小奇事，能记住数十年也是正常的。
“肉身提供者？”孟进没有理解这个名词。
“你体内的小家伙没有告诉你吗？你仅仅是数万名之中的一个，当然你一直走到了最后，成为最后的九人之一，如果不是你们是好多人没办法选择，他们也不会选择我现在这个肉身。现在只剩下了四个了？”归元子仿佛很有耐心给孟进解释这一些。
肉身提供者？
孟进虽然还是不很明白，但是归元子的话语已经说得比较清楚了，模模糊糊之间也大概知道了是个什么情况。
原来杜长生也只是在欺骗自己而已。
什么梦境成真系统，什么人工智能，什么肉体改造，其实都只是在为归元子制作一具可供选择的肉身而已。
至于自己为什么没有被选上，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杜长生在孟进的灵台之中沉默，也说明了归元子说的是真的。
一开始被利用，到后来还是在继续被利用，孟进的内心开始了动摇。
“孟进……”杜长生感受到了孟进的动摇，忍不住还是开了口，“不要动摇……”
“你闭嘴！”孟进已经出离愤怒了。
到这个时候你杜长生竟然还想继续利用我？
归元子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全是失望。
万年了，再也没有对手可言。
本以为有一个难得消遣的对手，没想到仅仅几句话就动摇了对方的心神。
太简单了。
至于实力？
归元子相信，只要轻轻抬起左手，动动手指，心神摇曳、混乱不定的几个蝼蚁便会成为血肉丹。
成为自己灵力的养料，成为继续在元灵苟延残喘的续命丸。
归元子甚至有些可怜自己。
万年来有多少次自己可怜过自己，有多少次自己觉得自己很可悲。
不过最后还是咬着牙继续在坚持。
自己的道必须坚持，直到真的成为道为止。
就是归元子这一个愣神，一旁的孙怡宁看出了孟进状态的问题。
“孟进！归元子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不管他说的是真还是假，都是他一手导演的，等打败了他我们再去找其他人的麻烦，好好算算总账。”
孙怡宁的话如醍醐灌顶，一瞬间将孟进给激得清醒了过来。